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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凭空出现在抽屉里的物理笔记,这段时间以来云雾来不知道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 整本内容已经滚瓜烂熟, 等把要点、例题、易错题这些字面上的东西掌握了, 她又开始学习对方字里行间暗藏的学习习惯和思路。
毕竟受人之鱼, 不如受人之渔。
对方读书很有一套,学习方法灵活巧妙,擅长独辟蹊径从特殊的角度看待问题。
她已经太熟悉笔记本上的笔迹。
云雾来很多次猜过,到底是谁会给她这样一本学习资料, 她暗暗观察了所有向她示好过的男生, 但最终一一排除他们的可能性。
仅此一次, 对方后来再也没有给她送过笔记, 她怀疑也许对方只是错放到她抽屉,也许丢了笔记本还苦苦找了一大圈,她甚至想过找应登颖调一下那天的教室监控录像,但调监控不是小事,一般只会在丢了贵重物品或者抓作弊才用得上。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最终作罢。
云雾来从来不曾怀疑过这个人会是祝凯旋。他要是有这份心, 怎么可能每次只跟仇雨说话却对她视而不见?更别说, 他还在被她踩aj之后出言侮辱她。
前脚用钱侮辱她, 后脚给她笔记本, 到底得是什么样的缺心眼才能干出这么精分的事情啊?
但他答题卷上的字迹, 确实和那本物理笔记本上字迹有七分相似,都是那种男生小时候调皮好动不肯好好练字所以没能养成好习惯的字,丑丑的, 透着幼稚,不像个大人的字。
最大的区别是,他答题卷上的更潦草些,而她笔记本上的丑归丑,但是挺干净清爽,不会影响阅读。
云雾来的眼神充满疑惑,在他满满当当的答题卷上左右游离,她的脑袋有点懵,一时之间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僵持着不动,祝凯旋抬眸看她,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一说话,云雾来下意识看他,近距离撞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瞳孔映着她的倒影,里面一派坦坦荡荡、云淡风轻。
云雾来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有些失态,她抿唇,快速把他的试卷放好,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她走开的瞬间,祝凯旋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考场。
收完考卷,云雾来把一沓试卷交给讲台上的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接过,刚才她注意到云雾来在祝凯旋那边停留了一小会,所以一边快速检查学号序号有没有错,一边问云雾来:“祝凯旋的试卷有什么问题吗?”
她虽然不教祝凯旋,但是学校里最出名的男孩子之一,她还是认识的,所以对祝凯旋直呼其名。
“没有。”云雾来说。
“那就好,看你在他旁边站着我以为有什么问题。”监考老师把试卷的序列确认完毕,放到一边,她口吻轻松,“那没事了,谢谢你。”
云雾来走出考场,右拐回到自己班里,把笔和试题卷放到座位上,然后扭头去到办公室门口搬书。
办公室旁边就是楼梯,祝凯旋还没下楼,站在楼梯拐角处和一个男生聊天,俩人有说有笑。
云雾来默默从旁边走过,彼此都没有给对方眼神,不过眼睛可以不看,耳朵却没法闭起来,尽管她刻意不想辨认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她还是得知了他们后天周六约着要去恒隆广场玩。
挺巧,她后天也要去银隆广场玩,最近有部好莱坞大片上映,骆洲说请她和云霜看电影,看完电影她刚好去上美术课。
她在满地的书籍里搜寻一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几叠。
刚要弯腰报书,后面便传来尚凯复的声音:“雾来,要我帮你搬书吗?”
“谢谢啊,我自己搬就行了。”云雾来婉拒了。
“没事,我帮你吧。”尚凯复不容她拒绝,“哪些书是你的?”
盛情难却,云雾来便给他指了指:“这摞,这两叠也是,还有这边。”
尚凯复把其中三摞书叠了起来,一股脑抱了起来,留给云雾来的只剩最少的那一摞,书堆得比他脑袋还高,他不得不偏过头,才不会被遮挡视线。
云雾来挺不好意思的,忙伸手搬了一摞下来,让尚凯复能正常看路:“这些我自己能拿。”
尚凯复看了看剩下的书,确实不多了,即便是女孩子搬也重不着她,便放心先走了。
云雾来一手托着从尚凯复那边拿下来的书,一边蹲下身去,单手把剩下的那一摞书拿了起来,叠了上去。
她站起来的时候,旁边刚好有人也抱着满满一摞书走过,两人撞个正着,云雾来好几本书都被掀落在地,其中就包括那本物理笔记本。
中午下了场雨,这会走廊上有好几摊浅浅的积水,物理笔记本掉下去的时候,恰好摊开落地,很大一块面积都泡在了水里。
祝凯旋和朋友的聊天被打断,望了过来,云雾来听到他的说话声音断了那么一两秒钟,然后便若无其事继续说了下去,面对她的突发情况,他选择了冷眼旁观,完全没有过来帮她一下的意思。
倒是他朋友准备走过来帮忙,但有另外路过的同学好心帮她把书捡起来摆好,他朋友这才作罢。
俩人约定好了时间,便分头走了,一个往楼上,一个往楼下。
云雾来向帮她捡书的同学道了谢,抱着书回到教室。
回到教室放下书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笔记本检查情况,好几张纸都被水浸透了黏在一起,笔迹也被水晕开了,云雾来看着这一片狼藉,心里顿时有点烦,她小心翼翼把纸张分开,用纸巾轻轻拭干。
看着上面的字,她再度想起了祝凯旋的答题卷。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哪里有半分会为她做这件事的可能?
仇雨从考场回来,看到云雾来若有所思的模样,随意问道:“怎么了?”
云雾来犹豫是否要告诉仇雨自己的猜测,半晌,她做出了决定,摇摇头。
祝凯旋傅行此、她和仇雨四个人之间已经闹过两次乌龙,她不想又一次上演狼来了的把戏,如果闹到最后又是自作多情一场,岂不是太搞笑了。
只是虽然她一再寻找证据,否决祝凯旋是那个神秘人的可能,但是这事仍然成了她的心病,让她久久不得安生,临睡前还在一遍遍回忆。
琢磨了大半天,还是没能得出一个令她心服口服的结论,不过整件事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后桌是最后一场才流鼻血的,让她等全部科目都考完了才发现祝凯旋的字迹的端倪,要不然她怕是没法安心考试了。
第二天,学生们出完课间跑操回来,被告知月考成绩出来了。
云雾来的班级排名只比前一次考试前进一名,位列24名,她虽然有些许失落,但也是意料之中,越到上面,进步空间越小,竞争越激烈,她不可能每次都顺顺利利几名几名地往上爬,就连应登颖也没怎么批评她,只心平气和地给她分析了她目前的长短板:“你的物理提升不少,最近两次考试,物理成绩都稳住了,听物理老师说,这次物理考试最后一道大题全年段只有不到20个学生答出来,你拿了近一半分数,拉分不少。”
应登颖指指成绩表:“现在数学是相对最薄弱的一门,跟班里平均分差2分,不多,但老师希望你能拿出你补物理的劲头来,争取把数学成绩也搞上去。”
云雾来乖乖点头,自从运动会应登颖主动让她生理期不用跑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看应登颖越来越顺眼了。
不过下一节课间,她的天真就被打破了。
英语老师魏超男下了课没有马上走,而是来到她的身边,有些为难地说:“雾来,是这样,省内组织了一场英语竞赛,给到咱们学校10个名额,我的意思是让你也去参加,但你们应老师觉得不是很有必要,因为你是艺术生,文化课的竞赛对你而言没有对别的同学那么重要,而且你兼顾文化分和美术已经很吃力,英语竞赛又得分散你的注意力,她担心你吃不消。不过我还是希望名额可以公平起见,所以来问问你,你想去参加吗?”
云雾来这才知道,应登颖在背后一声不吭阻止了她的竞赛机会,要不是英语老师喜欢她,她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即便她是艺术生,文化课相关的成绩不若普通同学来得重要,但是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履历太漂亮。省级的比赛获奖概率不大,但是试一下,能有什么损失呢?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我想去的。”
“行。”魏超男说,“那我帮你去跟你们应老师争取。”
也不知道魏超男是怎么说服应登颖的,反正应登颖也没为难她,甚至没有来找她,下午自修课的时候,云雾来收到魏超男的消息,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魏超男的办公室就在高一高二教学楼的一楼,走过去要经过高一四班的教室,四班在上英语课,后门开着,云雾来一眼就看到祝凯旋坐在后门口。
她记得上一次路过四班的时候祝凯旋不坐这。一般的班级都分成四组,中间两组是黄金位置,旁边两组的视野就差多了,所以公平起见,四组学生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次位置,九班也是如此,频率是一月一换。
祝凯旋翘起两条椅子前腿吊儿郎当坐在那边,一手扶桌面,一手单手操控手机,余光注意到有人走过,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手机往桌肚里一塞,然后镇定自若地扫过来一眼,看到是她,他明显松了一口气,云雾来撇开视线的前一瞬,看到他又把手伸进桌肚里去了。
云雾来淡嗤一声。
坐在后门口还敢上课玩手机,她要真是督察组的老师,他这手机还能保住?
穿过高一四班的教室,
魏超男刚刚大学毕业,又年轻又漂亮,没什么老师的架子,每回英语课,班里男生就格外活跃,看到云雾来过来,她顺手从旁边拖出一张椅子:“坐。”
与魏超男相处很舒服,云雾来说了声“谢谢魏老师”就坐下了。
魏超男问她:“雾来,你以前参加过竞赛吗?”
“参加过,也是省级的。”云雾来说,“不过没获奖。”
“没事,重在参与。”魏超男笑道,“参加过的话那就是知道大致的流程的,我就不重复说了。”
魏超男跟云雾来说了说这次竞赛的时间、规模和培训场地之类的基本赛场信息,然后又给她说了下竞赛的题型、类目、侧重点之类的考卷信息,最后给了她两套竞赛模拟卷,叫她周末在规定时限内做完,然后下周带来,她给她批改讲解。
整个嘉蓝就十个名额,魏超男教九班和十班两个班的英语,两个班加起来就轮到云雾来这么一个,所以魏超男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云雾来身上了。
“好的,谢谢魏老师。”临走前,云雾来有点担心地问魏超男,“应老师听到我要去参加竞赛,有没有很生气?”
她怕违背应登颖的意思,以后应登颖会给她穿小鞋。
“当然没有了,但确实很担心会耽误你的学习,我跟她再三保证了她才答应,所以你千万不要打我的脸。”魏超男啼笑皆非,安抚她道,“应老师只是严厉了一点,但她真的是一个很负责的老师,很关心你们,以后等你长大了,你就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了。”
云雾来默不作声。至少目前而言,她暂时无法苟同。
从办公室出来,云雾来拿了两套试卷走过走廊,这会是上课时间,高一四班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云雾来往他们黑板上写着的今日课表瞟了一眼,他们这节课是体育课。
随着她往后门走近,她的脚步越来越黏连,等来到后门口的时候,她的双腿就像被一根隐形的绳子绊住了,完全走不动了。
高一四班刚好发了作业本,每个人的桌上都有一本学校统一发放的作业本。
祝凯旋桌上也有。
云雾来实在是太好奇了,那本物理笔记本到底是不是祝凯旋写的。昨天收卷的时候时间仓促,她没来得及细看祝凯旋考卷上的字迹,事情过后,她当然也没法凭着记忆进行对比。
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为做贼心虚,云雾来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开启一场天人交战。
正方说:“看吧,反正现在教室里又没有人,你只看一眼,谁也不会知道。”
反方说:“偷看别人作业本这么猥琐的事情你绝对不能做,丢面!肯定不是他写给你的,何必做无用功。”
正方说:“你刚好路过他们教室,他们班刚好去上体育课,他的作业本刚好摊在桌上,老天都在帮你,错过这次机会,你下次再想查他的笔记就没那么容易了,难道你想一直纠结一直猜吗?”
反方说:“万一他们今天教室刚好丢个什么贵重物品要查监控,你的一切行为就会暴露在监控之下。”
正方不服:“这种小概率事件完全是杞人忧天,吃饭还有可能噎死呢,你不吃饭了?”
云雾来心里的天平渐渐偏向正方。
她安慰自己,我就看一眼,对,就一眼。
她鼓起勇气,站到后门门框下,犹豫一下,伸出手,拿过了他的作业本。
这是一本语文抄写本,他大概是极为不耐烦做这种作业,字迹比考场上的更混乱许多,简直是狂草,云雾来随便翻开一页,就看到他们语文老师的评语:“太潦草了!”
这么一来,就更难对比了。
只是每个人的写字都有自己的个人风格,不管是一笔一划写还是一笔带过,一定都有特点在里面。
要是她刚才随身带着物理笔记本下来就好了,那她就可以现场比较一番。
现在再去拿,肯定不现实。
那怎么办呢,难道要眼睁睁错失机会,再度无功而返吗?
云雾来一筹莫展之际,放在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微微一震,提醒了她,对啊,她可以拍照啊,拍了照片回去,不就能进行现场比较了吗?
云雾来看了一眼教室后方悬挂的钟表,距离下课还有不到五分钟,她不再犹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到照相模式,对准了祝凯旋的作业本。
正要按下快门,她突然听到了教导主任秦主任和副校长的声音,她一抬头,果不其然是他们俩,两位领导正从四班前门口聊着天走过来,要是让他们看到她在学校使用手机,那她只能等着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再去接它了,而且还得由家长去接。
这就算了,她被没收手机,势必要被问清姓甚名甚,到时候她怎么解释自己一个高一九班的人,跑到高一四班来用手机?
电光火石间,她快速拿过祝凯旋叠在一旁的几本课本,盖住了自己的手机,然后若无其事地从后门离开了,她跟教导主任说过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教导主任记得她是哪个班的,所以没敢打招呼,只顾自己低下头冲旁边的厕所走去。
教导主任和副校长只当她是体育课回来上厕所的,没有多想,唯一有点小小意见的就是这个学生没有礼貌,见到学校老师也不知道问个好。
进到厕所,云雾来在外头的洗手池前等候,两位领导即将在分叉口分别,有话没说完,就停下来说了会话。
眼见下课时间寥寥无几,云雾来的鼻尖都急得冒汗了。
好奇心果然能害死猫。
她发誓,只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拿回她的手机,她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管什么笔迹不笔迹,爱谁写给她的就谁写给她的吧,她再也不管了,不想了。
猥琐的事情果然干不得,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两位领导说说笑笑半天,终于结束聊天,各走各的路。
云雾来再稍等一会,估算两位领导应该已经走远,她第一时间冲出了厕所,往四班的方向跑去。
天要亡我——
看到四班班里已经坐了好几个女生的那瞬间,云雾来脑海里只剩下这四个字。
还没到下课时间,但是四班的体育老师提前下了课,他们班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回来教室。
云雾来万念俱灰地停下脚步,调动全部的脑细胞,思考这个世界上究竟存不存在这样一种可能,可以让她如入无人之境进去四班,坦坦荡荡掀开祝凯旋的作业本,光明磊落拿走她的手机。
很可惜,好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