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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次宴席风波后,贺家与忠远侯府的关系彻底决裂,现在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贺秉承父子俩在朝中也受到了不少排挤。
转眼间,已是一月下旬,正是严冬天气,寒风说渐起,不一会便开始纷纷扬扬卷下一场大雪来,再过几日便就是除夕夜,陆望舒坐在窗前看着院内景色,见她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年了。
从祖父去世,到她带着妹妹离开侯爵府,已经整整两年。
想到这,心里顿时有些隐隐刺痛,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一直没机会去寻找失散的妹妹,不知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若是一直留她的在身边,或许已经会满院子跑了吧?
“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亲耳听到你喊我一声姐姐。”
陆望舒自言自语道。
自从离开诸州以后她也许久没有外祖母的消息了,不知她老人家身体是否安好?
正想的入神,清霜急忙跑进来,看她神色,像是有什么急事。
“小姐,诸州那边派人来了,说是找到了当日和二小姐一起失散的刘嬷嬷了。”
听到这个消息,陆望舒整个瞬间打起了精神,果然想什么来什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人。
“人呢?快带我去。”
清霜也没敢耽误,赶紧将她推到了前厅,来人正是莫府的管家还有几个随行的府卫,而她最先看到的却是瘫坐在地上,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的老妇人。
“刘嬷嬷?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妹妹呢?”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陆望舒赶紧询问道,她预感事情有些不妙,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孩子的身影。
而瘫坐在地上的妇人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蜷缩着身子,嘴里还不断说出几句胡话,时而还有些疯癫的大笑。
陆望舒看着她,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随后目光冷冷的看向莫府的管家,脸上还有些鄙夷的神色。
“小姐,我们的人找到刘嬷嬷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至于二小姐,至今杳无音讯,不知为何她变得有些疯癫,问她什么也说不出所以然。”
管家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原本以为人找到了,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众人都有些失落,清霜忽然有些失控的冲了上去,不停拽着那嬷嬷的衣领,试图逼问出一些线索来。
“二小姐呢?你说话啊!”
“你把她放在哪了?”
清霜整个人有些激动,不停摇晃着她,语气透露着急躁的不耐烦,一阵阵逼问声,不断刺激着地上的妇人,许是受到了惊吓,那嬷嬷死死的抓住清霜的衣袖,嘴里还大声喊着:“别杀我!别杀我!”
看到刘嬷嬷的情绪几近崩溃,陆望舒只好立刻制止清霜的行为,现在人已经疯了,再逼她也无济于事,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赶紧找到人才对。
“对了,管家!你们是在哪找到刘嬷嬷的,具体在哪个地界?”
陆望舒问道。
眼下的线索,只能从当日找到刘嬷嬷的地点入手,然后派人在周边打探消息,看看是否被人牙子卖到别的地方去了也不是没可能。
“回小姐,当时我们找到她已经快到了陵江府的地界,不知她是如何走散到那边的,据老奴所知,诸州和陵江府相隔甚远,一个嬷嬷抱着孩子到了那边,有点不太可能。”
“除非是有人将她们带到那边,刘嬷嬷身上还有些旧伤痕,看来是被人拘禁过。”
听着管家的分析,陆望舒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她此前途经过陵江府,知道陵江府此前也是拥护赵廉的那一边,固然不是什么好人。
“老奴听说,那陵江府安抚使—叶问天的孙女,嫁给了贺家嫡子,小姐你也是贺家人,不如你去找那位叶小姐,或许能事半功倍。”
管家的意思她懂,既然叶妗瑜是陵江府的小姐,若是找她出面替她寻找妹妹,她的祖父又是陵江府的安抚使,若人真在陵江府的地界内,想找到还不容易。
话虽这么说,可是东京城谁不知道。现在侯爵府与贺家闹的不可开交,叶妗瑜也和她有许多摩擦,只怕现在见面都恨不得撕了她,又怎么会帮她找人。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想办法的。”
“你们几个舟车劳顿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打发完几人离开过后,陆望舒又陷入了难色,眼下她该如何说服叶妗瑜帮她,想到之前,两人的关系也还过得去,在贺府的时候好歹还相处过几日,如今撕破脸了,又去找她帮忙,难免有些下不来脸面。
“小姐,要不还是让将军出面吧!”
“他现在是官家面前的红人,只要他开口,那官家肯定会答应他这个请求,我们又何必去看那女人的脸色。”
就连清霜都知道叶妗瑜万万不会答应,那个女人心思缜密,对陆望舒也是十分不友好,此时去求她,不是将脸伸过去叫她打吗?
“什么事都让将军出面不是长久之计,况且现在朝中对他心生不满的人很多。”
“再说他若是再三去求官家下旨徇私,那日后被有心之人当做把柄,他岂不是无故结了很多仇怨。”
她质问着清霜,语气中都是在埋怨她这番话考虑不周。
两人正在争执中,正巧贺叔齐走了进来,看到气氛有些古怪,随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清霜闻声正想开口,被陆望舒一个眼神阻拦了下来,只好将话咽回肚子里,随后气鼓鼓的离开了。
“这丫头被你惯得愈发没规矩了。”
贺叔齐看着她,调侃道。
“清霜自幼跟在我身边,如同我妹妹一般,平时耍点小性子就由着她吧!”
陆望舒只是微微一笑,随便找个借口回应道。
而面前的男人却一阵醋意大发,将她抱了起来,在耳边轻声问道:“那我呢?”
瞬间,她的脸通红的厉害。
陆望舒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间,抬眼看他那随着说话声,上下浮动的喉结,外面正飘着细细小雪,屋内却火热的厉害,贺叔齐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灼热的体温,使她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这屋凉,我送你回房。”
贺叔齐轻声说道。
“不!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还是调皮的晃动了几下,表示抗议,两人都已经习惯这种幼稚的打闹方式。
“听话!我抱着你,暖和点。”
穿过回廊,外面的雪花很小,在漫天飞舞下,透着一股子缓慢沉静的温柔,如同他一样,靠在贺叔齐的怀里,她慢慢闭上双眼,恬静的安睡了起来,也许这感觉就是所谓的心安。
第二日,一早。
陆望舒早已带着清霜,出现在贺府外,贺府的小厮见来人是她,脸上也是掩盖不住的厌恶,可忌惮着她的身份,还是不得不跑进去向叶妗瑜传话。
没过一会,两人便被领着进了贺府的前厅。
等了半晌,贺家还是无一人露面,明显是故意冷落她俩。
“小姐,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将我们请进来,又不露面,明显是故意羞辱人。”
“我们走吧!你怎么能受这种气。”
清霜实在忍不住这口气,亲自登门,居然还把人晾在一边,哪有这么待客的。
“哪来的野丫头,一个下人脾气还不小。”
闻声看去,正在朝她们进来的正是叶妗瑜本人,看她铁青着脸,眼神中满是不屑,看到来人是陆望舒,竟还有些吃惊。
“大嫂,这是什么话!怎么说咱们也是连襟,话别说这么难听。”
现在有求于人,陆望舒也将姿态放低了些,对叶妗瑜也多了几分恭敬。
话音刚落,叶妗瑜却讥笑了一声,不停打量着两人,回应道:“连襟?三弟妹还记得呢?”
“莫不是有事求我?往日那趾高气昂的气势呢?”
叶妗瑜也是个小心眼子的人,说起话来更是咄咄逼人的很,那日她在家宴上受气,一直没机会报复回去,如今让她找到机会,定然不会罢休。
“大嫂见谅!往日是我不对,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你大人大量,既往不咎可好?”
陆望舒第一次向她低头,若不是为了找到妹妹,她也不会这么卑微,这不是她的性子。
叶妗瑜还有些吃惊,没想到她这个侯府嫡女,也有向人低头这天,尽管嘴上占了些便宜,可还是不依不饶的讽刺着她。
“你若是给我奉茶赔罪,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你。”
看来叶妗瑜是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便开始有些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