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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和陆姐姐被代王抓住以后,我就一直被拘禁在代王府中。”
“这些时日,赵琰想尽办法折磨我,就连当着我祖父的面,他也毫不避讳 。”
“现在江家早就不关心我的死活,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所以才来求助杜大人。”
江绵说着,嗓音变得抽搐起来,那明亮的大眼睛忽然变得有些湿润,虽说她在极力控制,可是哽咽的声音再也无法掩盖她的痛苦,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滑落了下来,见如此失礼,又赶紧掏出腰间的丝帕,轻擦起了眼角,杜隐坐在对面,听到江绵的描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愤怒。
“这代王父子俩,就真的无人能制衡了?”
“现在东京城被搅得天翻地覆,就连官家也遭人陷害,迟迟不醒,我虽是御医,可是没有代王的传令,我也无法靠近官家身边一步。”
说到这,他重重的将手拍打在桌上,借机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江绵见他如此生气,又赶紧安慰起来,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偷跑出代王府的事,天亮便会传开,到时赵琰肯定会派人到处抓捕她,得想办法蒙混过去才行。
“杜大人,我想请你收留我几日,待到风声过去,我就偷偷出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不会连累到你的。”
“我就算死,也不会再回代王府,受赵琰的欺辱。”
杜隐沉思了一下,他不忍心再看到江绵落入魔爪,反正横竖都已经得罪代王,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正好想到陆望舒也在府中,多个人还能帮忙照应一下,果断的答应了江绵的请求。
“好!你就留在府中,和我一起照料陆小姐。”
江绵这才知道,陆望舒此时就在杜隐府中,惊呼道:“陆姐姐也在这里?快带我去见她!”
杜隐沉闷的回应道:“随我来......”
走出前厅,一直往杜隐的房间走去,刚进房中就看到四面墙上都是厚厚的医典,桌上还有一些杜隐研制的药粉,杜隐快步走到一排书架前,轻轻拿起了一本医典,只听“哐当”一声,正对面的书架竟然缓缓打开了,后面是一个漆黑的密室,这是杜隐精心设计的,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保命。
随后,杜隐走了进去,江绵内心有些担忧,还是紧随其后,穿过一小节漆黑的暗道,前面隐约看到一些微弱的火光,待走了几步路,那里面的房间,灯火通明,房中还摆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女子,面色红润,正安静的睡着,一旁还有杜隐平时喜好研究的一些毒药解药,看来这密室也没有一直空着。
江绵急忙跑过去,轻轻拿起陆望舒的手,贴在脸颊上,手是温热的,呼吸也很平缓,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两人说话这么久,她竟然没一点反应,江绵担忧的问道:“她怎么了?”
也不怪江绵不知道,她一直在被关着,怎么会知道这些时日东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就连陆望舒在杜隐府中的事,他也不敢走漏一点风声,现下赵国公府也受到了牵连,全部人被关到了大理寺中,杜隐这边早就焦头烂额,实在不知道从哪入手,况且自那日在城门口被羞辱之后,陆望舒就并未苏醒过,就这么一直睡着,想是遭受打击后,不愿意醒来。
杜隐说出了事情全部经过,江绵早已气得两眼发青,低声骂道:“又是代王府!”
“若陆姐姐一直不醒,可怎么办?”
江绵一语命中要点,杜隐把她带回府已经几日,每日都替她施针刺激穴位,寻找办法医治,可是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了,她还是没一点起色,看来是她自己不愿醒来面对,所以外力的治疗办法对她毫无作用,现在杜隐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等!
“陆姐姐一向高傲、隐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羞辱,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况且她还是女子,没了名节比死还难受!”
江绵眼中满是心疼,她没想到短短几日,陆望舒就被赵家父子俩折磨成这样,现在他们权利滔天,就算再气愤也无法为她出头,想到这她重重的跺了一下脚,杜隐看出她心里的怒气,也只能在一旁安慰道:“你先住在这儿,每日我会带些吃食进来,千万不要出去,万一代王那边的人发现你在这里,我可就保不住你了。”
交代了几句,江绵也只能乖巧的听从他的安排,杜隐说完正想转身出去,江绵这才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告知他。
“代王已经准备三日后昭告天下,以官家抱恙无法处理朝政为由,由他来继承皇位,以安民心。”
话音未落,杜隐的脚步就已经呆愣在原地,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等到赵廉登上皇位,那官家怕是也命不久矣了。
杜隐叹道:“看来这天下不太平了,就赵廉那个残暴,心狠手辣的模样,怎么看也不会是个明君。”
“我们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代王吧!”
见杜隐那泄气的样子,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密室内静谧的可怕,只能听到一旁躺着的女子,那平稳的呼吸声。
诸州城外—
一身银白色的盔甲,显得格外惹眼,贺叔齐笔直的坐立在马背上,身后的白袍随着风不停摆动着,他俊俏的五官,似笑非笑,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城门的上方,眼神却冷漠的很。
马蹄旁边赫然跪着一个年轻男子,双手双脚被死死困住,凌乱的发丝,即使离得远,嘴角的一抹红也看得格外清楚,他微闭的双眼,不敢抬头,只是随着寒风的不停的晃动着身子。
“许目洋,放下兵器,打开城门,我可以饶了你的公子!”
贺叔齐冷冷说道,这是他给许目洋最后的机会,他已经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周旋下去。
“笑话!黄口小儿,竟敢大言不惭?”
“我许目洋的儿子,死得其所,就算他为诸州的百姓,做的最后最后一件善事。”
话音刚落,许一逍脸上原本疲累的表情,瞬间清醒起来,他闻声看去,城门上说话的正是他父亲,不由得嘴角发出一声讥笑。
“哈哈哈......”
“我早就同你说过,我父亲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听许一逍嘴里发出阵阵讥笑,贺叔齐只觉得有些刺耳,看来这许目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不信我若是当面杀了他的儿子,他还能这般淡定?
“刘尧!”
“动手!”
话音刚落,刘尧便上前解开了许一逍身上的衣服,随后掏出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割在手臂上,只听见许一逍口中发出阵阵嘶吼,顷刻间,鲜血直流,看着自己手臂上 不断往外冒的红色液体,许一逍这才猜到他想干什么,这是要慢慢折磨他,将他身上的血放干,以此来威胁他父亲。
“贺叔齐,你干什么!”
“若是今日我儿命丧你手,我定会让你付出百倍代价。”
看到眼前的场面,许目洋再也镇定不住了,都说父毒不食子,毕竟是父子,看到这样的场面,又有谁能真的视若无睹下去,况且许一逍是他最小的儿子,虽然平时任性了些,可毕竟身上流的是他的血,见他大声怒斥道,贺叔齐脸上也开始得意了起来。
“开城门!我保证不伤他!”
“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许大人可得好好掂量。”
贺叔齐那一贯不动声色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不苟言笑的挑衅之色,双眸炯炯,眉宇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