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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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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赵国公府出来,陆望舒一路上沉默不语,神情严峻,脸上大写着不悦。

    回到府里,立刻便把自己的房门紧锁,没有梳洗就睡下了。

    “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偏偏就遇人不淑。”

    清霜嘴里嘟囔着,站在门口发着牢骚,不时往偏房看去,朝那边吐了几次口水,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第二天一早,陆望舒跟个没事人一样打开门,清霜见她神态依旧,笑颜如花,也没敢再多嘴,连忙给她端水梳洗。

    “今日天气刚好,带小妹到园里转转吧!”

    自从修缮了这个房子,陆望舒便叫下人去买了几种自己素日喜欢的花,让静月每日打理着。

    刚到门口,就看到静月提着一大桶水过去,见她身材娇弱,陆望舒让清霜赶紧过去帮忙,还没等清霜靠近,那水就打翻了,静月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都被浇透了,没了动静。

    “小姐,她好像晕了过去。”

    陆望舒只好让清霜赶紧去请府医过来瞧瞧,这是叶妗瑜送过来的人,可别在这里出了事。

    “看这脉象,像是喜脉啊!”

    清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催促着府医再诊一次,这种事可不能出了纰漏。

    “小人从医三十年,从没误诊过,这姑娘确实怀了身孕,已有一月有余。”

    说完,府医就提着药箱退了出去,清霜楞在原地,不知如何向陆望舒开口,要知道在大户人家当差,女使不能和外男私通,败坏家主门风,被发现是要乱棍打死的。

    “静月怎么样了?”

    清霜看着陆望舒不知怎么回答,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清楚,陆望舒看她有点反常,大声质问道。

    “府医说她有身孕了,小姐。”

    乍一听到这消息,陆望舒一脸惊讶,直愣愣的盯着清霜,半天没回过神来。

    昏暗的偏房里,静月躺在床上,身体疼的不能转动,她感觉好像睡了很久,努力想支撑起身体,却没力气。

    这时,清霜走了进来,冷冷的问了一句,“可好些了?”

    静月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她,感觉肚子有些微微疼痛,只得用手轻轻抚摸着,看样子她早就知道自己有身孕的事。

    “孩子是谁的?小姐叫我问你话。”

    静月闷声不语,没有理睬清霜,身子靠了下去,把头转向里头,身体背对她,趁机装睡了起来。

    “嘴硬是吧?死到临头你还在维护那个奸夫。”

    见静月没有反应,清霜气得直跺脚,你以为不说话,就能把这事不了了之?小姐让我问你话,你要是不说出来,孩子是谁的,那只能把你打个半死,发卖出去。

    看着静月依旧一言不发,清霜气的两眼发青,呼喊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厮过来,一把把她拖了出去,静月被紧紧的按在凳子上,旁边一个小厮手里早就准备好一根手腕粗的棍子,静月挣扎的想起来,却动弹不了,看这阵仗是要动真格了。

    “再问你一遍,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清霜双手叉腰,直立立的站在静月的面前,逼迫着她。

    静月迟疑了一会,嘴里依旧没说出一个字,清霜再也忍不住了,朝旁边的小厮点头示意。

    “打!”

    那小厮挥起棍子,静月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挨打没事,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事,只得慌忙说出了实情,清霜连忙让小厮住手,但是没等反应过来,棍子就已经重重的砸到她腰下的位置。

    “是三公子,孩子是三公子的。”

    小厮被吓得棍子都差点抓不稳,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清霜显然也被吓住了,回过神来,赶紧把两个小厮招呼过来。

    “今日的事,谁要敢透露出一个字,有你们好果子吃!”

    清霜把静月带到陆望舒的跟前,一进门就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头,额头被撞得通红。

    “少夫人,我知道我犯了大罪,求你饶了我的孩子。”

    “哦?”

    陆望舒看了一眼她,冷笑一声,贺叔齐给她的惊喜还真是一重接一重,居然拿个下人来糟践她。

    隐忍多次,她再也不想忍了,吩咐清霜带着静月气冲冲的奔前厅去,贺秉承被革职在家多日,这段时间全靠陆望舒撑着,不然贺家还能有如今的体面。

    “父亲,我要与贺叔齐和离!”

    贺秉承手上的书吓得滑落了下来,眼中带着疑惑,见陆望舒如此生气,想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舒儿,这是为何?”

    清霜把静月狠狠的推上前......

    “家主饶命!”

    贺秉承一脸不明所以,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了。

    “我肚子里有了三少爷的孩子。”

    静月哭哭啼啼的把事情原委交代出来,贺承秉咬声厉吓道:“把那畜生给我叫来!”

    没过一会贺叔齐走了进来。

    “父亲”

    “你给我跪下!这就是你干的混账事。”

    贺秉承颤抖的指着地上的静月,贺叔齐则是瞟了她一眼,表情不屑一顾。

    “谁家的男儿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陆小姐不要太善妒。”

    见过无赖,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是贺叔齐名门正娶的正房夫人,即使要纳妾也要陆望舒点头才行,新婚之夜把她冷落在一边,她已经忍了,现在居然色胆包天和下人厮混在一起。

    “难道我陆望舒生来就是让你糟践的吗?”

    听到贺叔齐的一番话,她决定不再忍让,上前一步和他据理力争起来。

    “府医说她身孕已有一月有余,这样看来新婚那晚你没回房,原来是住她那里了。”

    陆望舒说的这些,贺秉承到今日才知晓,新婚之夜和下人有染,把新娘子丢在一边,这传出去是何等的丢人。

    “啪!”

    贺叔齐正想开口争论,贺秉承一巴掌打了过去,原本贺陆两家联姻是老侯爷生前的遗愿,你竟然干出这种羞辱的事,当初让你代替你二哥,是我瞎了眼。

    你可知贺家能逃过一劫,是望舒去求的官家,没成想我竟也养出你这个狼心狗肺之人,你若不喜欢你为何不说,为何要答应娶亲又要负她?

    “那你呢?你为何负我小娘。”

    贺叔齐两眼通红,死死盯着贺秉承,他的生母虽然门第不高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子,早就和贺秉承私下珠联璧合,只等他回来娶她为妻,可是当年贺秉承平乱有功,官家便把青州府的嫡女婚配与他,这是圣恩他也没法拒绝。

    “不要扯上你小娘,和此事有何关系?”

    “你能负我小娘,我就能负她。”

    若不是你娶了廖氏,我小娘又何至于上吊自缢,我出生并没了母亲,你却把我养在廖氏膝下,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刻是不恨她的。

    贺叔齐冷冷看了一眼陆望舒,什么世家小姐,占着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毁了别人的一生,人人都厌恶权利,却又贪恋权利,有了权利就再也不用受到限制,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出身侯府身份尊贵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嫁了我一个庶子,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你这等厌恶我,那就和离!”

    陆望舒当着他面说出“和离”,换来的是贺叔齐轻蔑一笑。

    “我不会和离,要么休了你,要么就老实受着。”

    成亲这么久,她好像第一天开始认识贺叔齐,同那天在院门口看到的判若两人,原来他温润谦逊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你不和离?那好,你带着她给我滚出这里。”

    指了指地上的静月,贺家被抄家,这个府邸本就是她的嫁妆,她想让谁走,谁就得走。

    “好!你以为这就能吓唬我吗?”

    他虽是庶子,却满腹才华,去哪没有安身之所。

    “今日的事我记下了,终有一日,你会后悔。”

    拉起静月,头也不回的踏出了贺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