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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方临宁将所缺药量算出后,徐犹便安排人先去临近的各大药铺医馆抓药,若药量不够明日再去远些的药铺,京城之大,最远的几家药房需得半日时间才能到,今日怕是已来不及了。
到了晚间,派出去的人皆陆续回府,所买回的药材也都堆在了前厅,方临宁拿着纸笔记录计算着每种药材的总量。
“临宁,如何了,各种药材够不够?”徐犹问。
“药方前边儿的这些药材,熟地黄、山药、蒲公英、……紫苏、五味子都已够量,但余下的文星草、霍山石斛、茯苓这三味药一钱都未买到。”方临宁此刻才意识到江芷菀话中的不急是何意,原是这几味药材不是那般易得的。
“临宁,你先别急,等明日我再多派人去远些的药铺瞧瞧,等晚些阿决回来让他去打听一下,哪里有这些药材,既然那位江大夫开出了这份药方,那便是能寻到。”徐犹出声安慰道。
“对,宁宁,这么短的时间已经买了这么多药材,只剩下三个,指定能买到的。”陆乾也附和道。
“嗯,不急,”方临宁点头道,“慢慢来,有这药方便是有了眉目,左右总会凑齐的。”
“这般想便对了,”徐犹笑道,随即吩咐候着的几个小厮,“行了,你们几个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放好,仔细些。”
待收拾好后,徐犹说要带他们出去吃饭,尝一尝京城饭食的口味。
“不等一等徐决吗?”方临宁问。
“不用,他已派人来说了,今日得忙到很晚,不必再等他一起。”徐犹道,“白日忙了一整天,咱们便就近去一家附近的小馆子,里边儿的卤肉味道非常不错。”
小馆子与徐犹徐决二人的住处不过隔了一条街,三人是直接步行前往的,徐犹大概是这小馆儿的常客,远远的,那店小二瞧到人便出来迎接:“徐公子,您可算是得空来了,咱们少掌柜的白日里尽念叨您呢,怎么着,还是那老三样?”
“自然不是,没瞧见我带了新朋友过来。”
“瞧见了,我说呢,怎么没看到徐小侯爷跟您一道,原是来了这两位俊俏公子,看着面生,应是没来过咱七碗居,怎么着,徐公子,要不要咱每样儿都上一份儿,让您这两位好友品品味儿。”
“成,你倒是机灵,那便依你之言,都上一份儿。”徐犹道。
“得嘞,您几位先坐着,菜马上就来。”小二儿乐呵呵跑进厨房催菜。
“徐犹,每种都上,会不会吃不完?”方临宁出声道。
“临宁,不碍事,这七碗居,便是菜如其名,总共只有七样菜,而主食便是七米饭,饭后糕点为七宝酥,其实量不算多,只是徐决那人挑食得很,这七样儿里只吃三样,便一直吃的那些,不过也要多添上些份量。”徐犹解释道。
“原是如此,这小馆儿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方临宁道。
“是吧,我当初也是听闻这馆子的介绍,觉着有趣儿,才想来尝尝,没成想味道竟还不错。”徐犹道。
说话间,菜很快上了桌,“徐公子,两位公子,菜齐了,您几位慢用。”
“临宁,陆乾,你们尝尝味道如何,看合不合口味。”徐犹说完,提起桌上青绿色的瓷壶,“这七碗居也只有一种酒,芜花甜酒,不易醉人,你们要尝尝这个,还是要壶热水?”
“我还以为这酒也会以七字命名,”方临宁笑道,“芜花甜酒,既然只此一种,那便来尝一尝。”
“陆乾呢?许不许他尝?”徐犹又多问了一句。
“要的,要尝,宁宁,你和徐犹都喝这个,那我也喝。”陆乾出声道。
“嗯,这次许你喝。”方临宁点了点头。
今日见到了江大夫,且对方很有信心能医好陆乾,所给的一纸药方与安大夫给的相差无几,便愈增添了几分可能,药材虽还有三味未曾买到,但大部分已凑齐了,这些都是喜事,陆乾既然主动说想喝,那便喝吧。
“那今日咱们三个便将这壶芜花甜酒给饮尽了,”徐犹起身分别给方临宁和陆乾倒上酒,接着道,“不过,临宁,你刚刚那话也没错,这酒原本是名为杞花甜酒的。”
“那为何改名为芜花甜酒了?”方临宁问。
“这啊,还是因着这七碗居的少掌柜幼时的一件趣事,等来日我介绍你们二人认识,让他亲自告诉你。”徐犹笑道,“你们先尝尝这酒如何?”
“初入口,味甜,落进喉咙后却慢慢回出几分酸粟味,不错。”方临宁道。
“我也觉着不错,好喝。”陆乾直接一口闷掉了一整杯,“徐犹,我还要。”
“陆乾,照你这喝法,不等菜吃到一半儿,这壶酒就见底,把你喝饱了。”徐犹笑道。
“陆乾,不能一次喝完一整杯,”方临宁忙道,“每次要少喝一些,喝太快太多容易晕掉,要多吃菜多吃饭。”
“好,那我一次少喝些,慢慢喝。”陆乾乖巧点头,又低声反驳道,“宁宁,可我的一碗饭都已吃了一半,你和徐犹才吃了几口,分明我吃的更快。”
“哈哈哈哈,陆乾,你这话一点儿没错,”徐犹被陆乾一本正经地模样给逗乐了:“临宁,这馆子的菜味道偏重,需得趁热吃,凉了味儿便会差些,咱们俩也抓紧。”
“好。”方临宁也笑着道,“陆乾,是我没看清,你吃的最快,继续吃吧。”
或许是因着这个小插曲,又或者是这七碗居的味道确实不错,最后桌上的饭菜果然如徐犹所说都被消灭干净了,那壶芜花甜酒也一滴不剩。
唯一的意外是陆乾明明被限制着喝了最少的量,却唯独他脸颊,耳朵乃至脖颈都染上了红晕,眼神迷离,竟醉了酒。
“这也着实出乎意料,没想到陆乾竟是个沾酒即醉的,这芜花甜酒里怕是只有一二分的酒糟,迄今为止我只瞧到一人喝这酒醉过,今后,陆乾便是其二了。”徐犹说道,“临宁,你和陆乾在此处稍等片刻,我让那小二去找辆马车过来,咱们再回去。”
“徐犹,不用去找马车了,”方临宁回绝道,“这儿离你们那住处很近,我背陆乾回去就成。”
“临宁,你,要背陆乾?”徐犹有些不可置信道,虽然这两人个头上大差不差,可方临宁瞧着是要比陆乾瘦削不少的。
“放心,没问题的,陆乾他没多重,这点儿路程也不算远。”方临宁看出了徐犹的惊讶,解释道。
“成,临宁你说可以,那便背他吧。”徐犹自然没什么意见,他只期待着等明日陆乾这傻小子醒了,晓得临宁竟将他亲自背了回去,不知得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