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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营?
郡守府大堂,
听闻雷豹的谏言,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上首的韩元山愣了愣。
其下两侧的一众将领们,也怔了怔。
但很快,所有人就纷纷反应了过来。
“万万不可袭营!”
“雷将军,你应该知晓广平是如何丢的。”
“说不定,这正是镇北侯在故技重施,想引诱我等出城,以便一网打尽!”
“哪怕不是镇北侯的计谋,我平阳7万郡兵,又如何是镇北军的对手?”
“不错,根据探报,这6万敌军中,除了2万广平郡兵,剩余4万可全是镇北铁骑!”
“在城外开阔之地,4万镇北骑兵只需几次冲锋,便可将我们7万郡兵步卒击溃!”
“这等于是去送死!”
“绝不能出城!”
“……”
一些平阳将领们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激烈反对,言辞极其坚决。
另有一半的将领,则默然无言。
他们要么是雷豹的部下,要么与其关系较好,这个时候自然不好反驳。
但虽未开口,大部分都眉头紧锁,明显也不太赞同袭营的提议。
实在是太冒险了。
假如中了敌军的埋伏呢?
退一步说,即便一切顺利,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以镇北军的强悍战斗力,也很难取胜,很大可能反被其消灭。
“雷将军多虑了。”
首位上的韩元山同样摆了摆手:
“不管镇北侯在谋划什么,守城都是我们的优势,我平阳也并非广平或乐陵,7万善战郡兵,加上本郡守这几天征召的2万名平阳青壮,足可抵挡这6万镇北军的攻打,而且目前还在继续紧急招募,过个一两日,应该还能再增加2万,整整11万的守城力量,他镇北军想打下来难上加难,就算是在城战期间,本郡守依然可以强行征丁,持续增加人马,所以我们何必放弃优势,而去冒险出击自陷劣势?”
“可是大人,我们虽然兵多,但镇北军攻城并不比镇北铁骑野战差,反之更强,据传言,乐陵那一战,镇北士卒冒着熊熊燃烧的攻城梯而上,浑身欲火却依旧舍命搏杀,这才致使乐陵快速陷落,如此凶猛之卒,我们平阳人多已无大用,面对这般可怖情景,势必会导致兵卒胆气惧丧,造成大溃败的局面。”
“雷将军,你都说这是传言了,是真是假尚未可知。”韩元山道。
“既然是传言,就不会无的放矢,哪怕其中有吹嘘之嫌,也不容忽视,至少镇北军的战力人人皆知,我们平阳更加清楚,以前北蛮来袭,前来支援的镇北军,悍勇血战,我们所有人都亲眼所见,现今这6万镇北大军猛攻,我们平阳又能坚守几日?”
“守住5天即可,雷将军,别忘了百万北伐王师,算算日子,5天后即到,一旦到达,我平阳既能高枕无忧。”
“但……”
“好了!”
韩元山有些不耐烦的抬起了手。
如果不是雷豹在军中的身份较高很有威望,他根本不会与其争论这么半天。
“本郡守聚将所议的,是镇北军为何驻守不攻,但既然议不出什么,就退下吧,城防事宜,不得松懈!”
“喏!”
“喏!!”
一群平阳将领立即拱手领命。
见郡守起身离开,雷豹也只能叹息一声拱了拱手。
出了府邸,他忍不住又回身望了眼,愤愤摇头道:“郡守如此短智,目光狭隘,这平阳迟早陷落。”
跟在其后的一群将领部下们,听了显然都有些不解。
“将军,卑职觉得郡守的做法并无不妥。”
“是啊,将军,居高守城,如此优势,我们何必铤而走险出城袭营?”
“10万多的兵马守住5天时间,问题应该不大。”
“况且现在镇北军暂不打算攻城,拖延下去,只会对我们更加有利。”
“就是太耗费我等的精力。”
“几天时间,无妨。”
“坚持坚持,撑到百万王师赶到,我们就解脱了。”
“最好镇北军一直驻扎在那儿,五日一过,我们便能不战自胜。”
“……”
“愚蠢!!”
雷豹闻言狠狠瞪了眼刚刚开口的这名部下,又环视一圈,冷哼道:
“难道小镇北侯不知道百万王师五日后就会到达?”
“他既然清楚这一点,还敢派遣大军前来,就代表有把握在五天内攻下平阳城。”
“可明明只有短短五天攻城时间,按理说,本应争分夺秒才是。”
“但镇北侯却反其道而行之,令城外大军按兵不动,故意浪费宝贵的时间。”
“这……才是让本将最为担心的。”
“本将不信,镇北侯此举,仅仅只是来吓唬吓唬我们。”
“6万大军,每日耗粮十分庞大,加上大老远从广平跨越数百里而来,若徒劳无功,岂不可笑?”
“反之,那就说明镇北侯必在酝酿某种奸计,就像本将之前所说,不动则已,一动便会是雷霆之势。”
“无论如何,他都有绝对的信心,在王师到来前攻下平阳。”
“所以,只有出城袭营,从而打乱镇北侯的谋划,方能有一丝胜算。”
一番话下来,顿时让一群将领沉默无声,个个面现忧色。
因为雷豹所言确实很有道理,镇北侯绝不可能派6万兵马过来,只是扎营五天,然后便灰溜溜的撤退回广平。
到了这里,那就必然是抱着攻占平阳的最终目的。
“算了,多想无益,郡守大人一意孤行据守不出,本将也没办法。”
“我等所能做的,唯有提高警惕。”
“希望是本将多想了。”
雷豹微微摇头,挥手道:
“罢了,随本将前去巡查城防!”
……
平阳东城墙。
作为面向镇北大营所处的方位,自然是重点防卫。
一个个垛口处,一架架巨大的床弩,排排密布。
空隙之间,架设着一口口大型封闭铁锅,其内储存满了火油。
此外,墙角还有一堆堆准备齐全的投石、滚木等大量守城物资。
一排排的守城士卒,更是持刀而立,层层排布。
城内下方,
紧靠城墙就近开辟的军营内,
一群群带甲持刀郡兵,同样排布着整齐的队列,远远铺开,犹如黑压压的浪潮。
亦如先前郡守府内的将领们所说,在6万镇北军到来后,整个平阳城不敢懈怠分毫。
哪怕都清楚于营内换防的这批士卒们列队是无用功,也太耗费精气神以及体力,但依然坚持如此。
为的,是防止镇北军突然来袭攻城,以便能够即刻登上城墙投入战斗,不至于慌乱对敌。
在郡兵营的一侧,另开辟了一个用栅栏隔开的简易军营。
其内聚集着数量众多的青壮男子,身穿布衣,皆是征召来的壮丁。
但相对郡兵那边的军容,就要松散许多,甚至根本就没有丝毫纪律性可言。
当然,能受召前来守城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奢求什么军纪?
很多人都是成群结队坐在地上交头接耳,嗡响一片。
靠近营寨大门位置,十几名年轻壮丁聚在一起。
其中两人大眼瞪小眼,正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
“我说何老三,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没镇北侯爷和镇北军,你全家老小早就被北蛮子抓去做两脚羊吃了。”
“刘二,你耳朵长屁股上了吗?我指的是传言!”
“传言?传言还能有假?侯爷会造反吗?要造反,为什么当初不带着几十万镇北军造反?那样不是更加容易?”
“镇北侯谋逆叛乱,可是皇帝下的圣旨,皇帝会错吗?”
“皇帝陛下当然不会错,但传言不是说了嘛,那是被朝廷里的奸臣威逼下的矫诏。”
“怎么可能……”
这时,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镇北侯府要是想造反,早就反了,怎会率军剿灭了蛮族联军,死伤惨重再反?”
“就是,皇帝陛下刚登基,太年轻,被那些重臣控制发下假圣旨诬陷侯爷,一点都不奇怪。”
“这么说,侯爷率领镇北军南下,是为了救陛下?”
“八成是真的。”
“什么八成?绝对是真的。”
“那是,传言还说了,侯爷率军攻打城池,就是为了清查那些控制陛下的奸臣党羽。”
“不错,听说乐陵城的郡守就是其中之一,关闭城门顽抗审查,最后被侯爷攻陷诛杀满门。”
“这个我也知道,好像广平城和山阳城的郡守,坦荡开城,侯爷调查后,发现他们都没参与谋逆,受到了褒奖,后来,据说两位郡守大人还跟随侯爷准备去勤王护驾呢。”
“那个……这样的话,我们平阳呢?”
“对啊对啊,镇北军现在已经来了,侯爷可能就在城外,可我们的郡守大人这是要拼死守城……”
“难道韩大人也是……也是奸臣的党羽?”
“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一看就是想和乐陵郡守那样死守,还召集了这么多人。”
“如果韩大人身家清白,怕什么审查?早就主动开城迎接侯爷了。”
“那我们怎么办?若是听令协助守城,对付镇北侯爷,那就是奸臣的帮凶。”
“不但是帮凶,还等于是在害陛下。”
“那可不,侯爷是在救陛下,我们这是在阻挠,将来肯定没有好下场。”
“要我看,这城不能守,我可不想跟着韩大人作乱,以后被陛下抄家灭族。”
“对,再说了,若不是镇北军,咱们平阳在几个月前就被蛮族攻占屠城了,咱们不能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人家救了咱们,咱们反倒和救命恩人为敌。”
“不守了!”
“守个屁!”
“守他奶奶的腿!”
“……”
“大胆!!”
就在一群壮丁群情激昂时,一声怒喝突然传来。
众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十几名身穿铠甲的威武将军们,不知何时出现在离他们不远的寨门旁。
而且看情况,像是来了好一会儿了。
此时,其中一名将军拔出佩刀,正对他们怒目而视。
“尔等刁民,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企图抗命,简直岂有此理!”
呼啦一声,
一众壮丁慌忙站了起来。
刚刚还叫嚣的昂扬场面,顿时萎了,全都低着脑袋诚惶诚恐不知所措。
“张副将。”
后方的雷豹招呼了声持刀将领。
示意其退下,他上前几步,来到一群壮丁面前,尽量放缓神色,笑声问道:“这些流言,你们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是……”
“别紧张,实话实说,本将不会责罚你们的。”
“将……将军大人……”
先前那个叫何老三的人,壮着胆子抬起头,开口回答道:“小人是听乐陵城的人说的。”
“哦?你们呢?”
雷豹又看向其他人:“都一样么?”
一众壮丁赶忙点头。
“好,我知道了,都散了吧,但要记住,不要再在营内传播这些谣言了,不然本将决不轻饶,再被发现,一律处决!”
雷豹挥了挥手。
待一群壮丁们慌乱跑开后,他微笑的面容瞬间阴沉了下来。
实际上,这不是第一次了,否则他早下令将这群人全数斩杀以防谣言扩散。
一路行来,经过壮丁营,几乎处处都是这样的议论,基本都心向镇北侯,扬言放弃守城。
得到的答案,也都一模一样。
自镇北侯起兵南下以来,除了广平较为重要奉命提前闭城外,其他郡城都是一直保持开放状态。
也不可能全都紧闭城门,毕竟城内人口太多,需要吃穿用度,自然就需要商品流通贸易往来。
况且,单单镇北侯一路兵马,又不是群雄纷争天下大乱,根本不需要提前闭城。
像当初的乐陵城,在得到镇北侯率军东出广平前来攻打的消息,才闭城严防,时间绰绰有余。
待镇北军行军三天赶到时,整个乐陵早已准备妥当。
平阳城也是同理。
前几日城门开放,像往常一样,各郡城的百姓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所不同的是,里面多了一大批的乐陵平民。
本以为源于乐陵战乱逃难寻亲来的,城门守吏检查一番没发现问题,就没为难全数放行。
没成想……
这些人竟全是来散播谣言的?
雷豹冷着脸,咬牙愤恨道:
“本将现在终于知道镇北侯的奸计了!”
“他这是想祸乱我军的军心!”
“现在流言四起,壮丁营等于是废了。”
“甚至很快就会传播到郡兵营,导致人心惶惶。”
“这般下去,城内陷入混乱,人人无心对敌,平阳还怎么守?几乎不战自败!”
“可恶!镇北侯此人……”
“果然极其奸诈,阴险狡猾,完全让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