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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族姐她......发现了城墙中早就中有.......蛊虫,若是发动,就会.......流出猛火油。而撒于.......早就算计好要用火攻将我们两军一网打尽。所以,她采用了......血祭的法子,以血肉之躯.......催眠了那些蛊虫......”
梁骐说完,使劲将头往地上撞了撞,趴伏在地上长跪不起:
“族姐让我从两侧回去包抄撒于的军队,是为了保护我军不被峭壁上的机关射中。我太傻了......我没有想到......我印象中的族姐那么厉害.......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死.....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说完梁骐早已泣不成声。
“陛下,”一位女兵抹了一把泪水,道,“梁将军把血浇筑在几里城墙中的每一个缝隙内,到后来体力不支了,就用霞刃凿开一个个口子,用手攀援着趴伏在墙壁上,直到最后......血竭......落倒在地......”
说到此,众士兵又回头望了一眼那道巍然的城墙,上面全部浇灌了新鲜的血液。夜色中殷红的颜色更让城墙显得坚不可摧。
而那把染上血迹的霞刃,还插在墙壁上,泛着七彩的霞光。
燕容珏只觉脑中被巨雷狠狠劈开,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梁斐,居然就......可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分明还那么鲜活地浮在眼前。
“微臣此生,只求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守一国疆土,护陛下安宁。”
“微臣若老了,还有梁骐接替,头发白了,不就能更好地解甲归田了吗?”
“陛下,您已经能独当一面,甚至刀枪不入了。”
“陛下,是您让大燕将士的快乐有了颜色。”
......
“女帝陛下,”一个墨国士兵开口了,“当时梁斐将军放了撤退的信号弹,我军本来埋伏在城墙后,看到信号弹就知计划有变,我们没想到......若我们早点察觉,梁斐将军估计就不会......”
“若你们察觉了,也束手无策,这机关内的蛊虫,只能用一个人的血和气解。”燕容珏神情麻木,手中一直握着梁斐早已冰凉的手臂,“她以一人之血,保全了两军,还有城墙后上千百姓!”
“她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也是,我的梁姐姐。
“敬梁斐将军!敬大英雄!”余清玦神色万分肃穆地走上前,低头,单膝跪在梁斐的尸体旁。
“敬梁斐将军!敬大英雄!”
“敬梁斐将军!敬大英雄!”
燕墨两军齐刷刷地跪下,严肃恭敬,像是一场简单又盛大的送别仪式。
那夜很漫长,长得让燕容珏以为这一切好似只是个梦。
可第二天一早,跨出帐篷就看到个个士兵皆是一身白色,满脸沉痛的样子,燕容珏知道,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跨入专门停放梁斐棺木的帐篷,那里早已设立了灵堂,白色的拉花高高挂起,白烛已静静燃烧了一夜。
灵堂里早已站着一个人。
他身着青黑色的衣袍,挺拔的身姿肃穆地立着,比平时更加庄重静默。
“你来了多久了?”燕容珏的声音仍是哑的。
余清玦的身影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望见燕容珏时脸上微动:“刚到一会儿。”
此时两人眼下俱是乌青,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燕容珏走上前,移眼至棺木中,就见梁斐安详地躺在里面。她的身上早已换了一身玄色胄甲,而霞刃随剑鞘一起躺在她的身侧。
燕容珏凝望了梁斐许久,又燃了三柱香插在棺木前的香灰鼎中。
“梁将军戎马一生,如今算是死得其所,她应当是无憾的。你,不必太过哀伤。”余清玦转头望着燕容珏,开口道。
“我知道。”燕容珏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她这一生过得很辛苦,为大燕奉献了所有。如今终是可以去那边见她的母亲了。我该为她高兴的。”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
“昨日之事,是我失察了。我应该早些发现撒于军队的异常的。若我早些让墨军和城墙后的百姓撤退,梁斐将军也不必做出如此牺牲。”余清玦望着棺木中的梁斐,神色有些黯然。
然后他取下身侧特意携带的一个酒葫芦,浇了些许在地上,郑重道:“这壶英雄醉,敬梁斐将军。”
燕容珏静静望了他片刻,抬手安抚性地放在余清玦手腕上,轻声道:“这本就不是你的错,包括之前的封州战役。我和梁斐从来都没怪过你。要怪只能怪那两个小人,利欲熏心,至万千人命于不顾。”
想了想,燕容珏又道:“我想在颖州城墙下为她立一个衣冠冢。”
余清玦点点头,道:“就把那面城墙取名为‘英雄墙’吧。梁斐将军值得所有颖州百姓铭记。”
“好。”燕容珏眸中带泪,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定定望着余清玦,“你说,是否所有的英雄将士都难逃脱死于山河的命运?梁斐是这样,那你呢?”
余清玦怔愣了一瞬,他似乎看到燕容珏眼中翻涌过的哀痛和......畏惧。
她身为一国之帝,本不该畏惧的。
“死于山河,对将士来说,也算幸事。若我昨日身处那样的境况,我也会做出和梁斐将军同样的选择。”余清玦坦然回复,对上燕容珏的眼睛,顿了顿又答,“当然,若是能功成身退,是再好不过了。”
“那等天下太平,你功成身退,是否愿意......来到我身边?”燕容珏终是问出了心里的话。
她可没忘记,昨夜余清玦说的,不想和她两清。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愿割舍对自己的感情呢?既如此,她心中那份愈来愈炽的念头就需要他的一句准话。
愿不愿意,选择权交予他。
余清玦的眸中霎时间暗流涌动,脸上的表情似波纹散开,却又带着三分迷离和怅惘。
天下太平或许可以等,但功成身退,可以吗?他不敢想。他肩上的担子似乎就没有松过。
一想到那个心智还不成熟,生活尚不能自理的人,余清玦摇了摇头,敛下眸子,问:“你背上的伤如何了?”
燕容珏的睫毛猛然颤动了一下,收回目光,轻飘飘自语道:“也是......毕竟你是余清玦呀......”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凝固了。这时,帘外一个侦查兵来报:
“禀告陛下,撒于的残余部队大概六万余人,已往三十里之外的一处深山里去。另外,凌星公子求见。”
听罢,燕容珏敛了神色,举步走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