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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什么人敢襄助鄂旭翼,还敢跟他作对?
何况要是有这样的家伙,他不可能事先不知道。
难道?!
“是他!”
鄂旭翼脑海里倒是想起来一个人,薛飞白。
只有这个人,才是最新出现在鄂旭翼身边的。
可薛飞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不但能助鄂旭翼逃出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还没有留下一点踪迹。
如果对方仅仅是一个江湖人,那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江湖人进入了这复杂的朝廷斗争漩涡中,那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不可能这样计划周详。
“之前不是让你们调查薛飞白的身份吗,可有查探到什么?”
当薛飞白被鄂旭翼救走时,鄂旭君就隐隐觉得这小子身份可能没那么简单了。
便决定彻底搞清楚他的身份。
还让大晟国那边的暗桩帮他打听这个人的消息。
然而他们送回来的结果,却出乎人意料。
在大晟国,江湖上根本就没有薛飞白这号人。
按理说,以他的武功不该岌岌无名。
那就很可能这个薛飞白是个假身份。
虽然是意料之外,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鄂旭君先前也有这样的怀疑。
那么,这个薛飞白,究竟是什么人?
又过了半天,底下人来报。
“七殿下,捕捉到大殿下的踪迹了。”
“那还不快行动!”
“是!”
“回来!”鄂旭君喊住了他。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这一次,我要万无一失!你们要是把事情搞砸了,让他活着回到都城……”
鄂旭君没把话说全,但那人却打了个激灵。
忙表示:“我等一定完成使命!”
“去吧!”
在属下离开后,雯岚郡主出现在了门外。
“殿下,冒昧打扰。”
看到是她,鄂旭君换了一副态度。
“怎么会,郡主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雯岚见殿下这些日子很是烦恼,虽然力量微薄,却也想为殿下分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已经互有情意。
鄂旭君这边不知真假,但雯岚郡主却对这位七殿下生了好感。
更何况父王早就许意要她和宁国的七皇子联姻,这样对他们家族也很有好处。
雯岚郡主一开始还有些不愿,但这位七殿下相貌堂堂,人也有大志气。
她在心里面已经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在这种关键时刻,当然会尽力相助。
“哪里,郡主聪明绝顶,见识非凡,还要在我之上。能得你指点,那是我的荣幸。”
鄂旭君不管是人前人后,对这位郡主表现得十分敬重。
雯岚郡主喜欢他,某种程度上也正是因为鄂旭君这种态度。
他虽然是个优秀的男人,但并没有瞧不起女子,相反很看重她的能力。
这也让雯岚郡主认为他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不是托付终身,更多的是利益合作。
“郡主,请坐。”
鄂旭君亲自为雯岚郡主沏茶。
“我方才在外间,好像听你们提到薛飞白?”
“是的,我已经让大晟国的暗桩查了,他们送来的情报都是大晟武林并没有薛飞白这号人。虽然不排除他是刚出山的少年英豪,但如果真有这么号人,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凭空出现的一样。”
“所以你认为薛飞白身份是假?”
“是的。”
雯岚郡主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道:“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将注意力从江湖上转移?”
“哦?郡主莫非认为薛飞白不是个江湖人?”
这与鄂旭君方才的某些想法,可谓是不谋而合。
“雯岚因为父王的关系,没少跟军中之人打交道。我仔细观察过他们,发现这位薛飞白薛公子,哪怕掩饰得很好,还是有一点武将之风。”
鄂旭君心中一动。
“武将?”
“如果是大晟国的武将,那出现在宁国,还帮着大殿下对付七殿下,那这件事背后很有可能另有图谋。”
“你是说,鄂旭翼有可能暗中与大晟国勾结?”
雯岚郡主摇摇头,“这个倒不像,很有可能是那个薛飞白,自己掩藏身份,来到大殿下身边。”
“他看准了你和大殿下之间的恩怨,有心想在你们两人中间做做文章。七殿下,我知道你心有大志,但在行动之时,也要提防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莫要让别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哼!大晟国还想对我宁国下手?”
这一点鄂旭君持保留态度。
承平帝夏侯庸是一个心胸狭窄、有野心又狡猾的小人。
但他的心思多半都放在朝堂内部,不敢主动招惹宁国和尧国。
还有一点,大晟国领土是最庞大也最富饶的。
他们所思所想都是守住自己的地方,别人不来侵犯他们就不错了,不会想着去先对付别人。
所以鄂旭君一直没太将大晟国放在眼里。
对于大晟国来说,许多事情他根本不需要做,而是等待着他内部自己出问题出乱子。
大晟国最有威胁的就是镇北军。
而对付镇北军,在战场上即便能将他们击败,那宁国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真正有益的做法那就是离间镇北军和承平帝。
让承平帝自己去忌惮他们、怀疑他们。
用承平帝的手,来替他们除掉一个最大的威胁。
甚至鄂旭君觉得,他都不需要刻意做什么,承平帝迟早会收拾掉镇北军。
可他等不及那么久,还是要好好推波助澜一番的。
“承平帝可能还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不包括别人也没有。”雯岚郡主抬眸,里面寒光闪烁。
“你是说……镇北军?!”
这让鄂旭君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要说大晟国谁还有这样的见识和危机感,那也只有镇北军了。
“雯岚也不敢确定,只是父王让我研究了镇北军多年,对他们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东王要自己的女儿研究镇北军,自然是居心不良。
大晟国这块肥肉,不只是宁国,尧国同样垂涎不已。
“当我看到薛飞白的时候,我就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虽然从未见过,但那种感觉却挺特别。”
雯岚郡主是一个很相信自己直觉的人。
她不但头脑聪明,第六感也相当厉害。
仅凭着这些说辞,是很难让鄂旭君相信的。
但这种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的,还是鄂旭君最不希望的那种可能性。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的目标可就不只是鄂旭翼了。”
薛飞白,也将成为他猎杀的对象。
甚至优先级,还要在鄂旭翼之上。
毕竟鄂旭翼就在那里,错过了这次,以后还是有机会可以杀。
可薛飞白不一样,他把事情做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了,那他在图谋什么、本身又是什么人,可就完全搞不清楚了。
如果这次刺杀鄂旭翼的行动失败,那他们的计划就不得不拖延了。
不!
不能拖延。
时间拖得越久,变故就越多。
他要立即行动,并且保证各方都万无一失。
看着对方的神色,雯岚郡主就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殿下想好了?”
“准备多时了!”
就算多出来一些小虫子,那也无法影响到他的计划,更不可能阻止他。
雯岚郡主看着面前自信又强大的男人,对他的爱慕不禁又多了两分。
就应该这样。
男子汉大丈夫,有时候就是要放手一搏。
夏侯樽一直在盯着七皇子府,发现入夜之后这边动作频频。
鄂旭君还去了一趟皇宫,看望了宁国皇帝鄂尔隆。
鄂尔隆这几日身体突然不适,已经卧病在床了。
太医多方诊断,也没有查出病因。
夏侯樽想着,这有可能就是鄂旭君做的。
留着鄂尔隆半条命,以防有什么变化。
而当他准备下手的时候,那就是结果鄂尔隆之时。
皇宫那边,夏侯樽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
在鄂旭君想着渗透大晟国的时候,他这个楚王爷这些年也不是一点没做准备。
他也早就安排了一颗棋子,就在宁国皇宫。
夏侯樽过去从未启动过这颗棋子,一直让他保持着静默,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发挥他的大作用。
如今,也到了启用他的时候了。
“看好鄂尔隆,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现在他还不能死。
还有一件事情,也让夏侯樽很在意。
从之前鄂尔隆能果断除掉自己的儿子来看,这个人也是个心狠手辣又城府极深之人。
对鄂旭君,他肯定是早有防备的。
难道真的就毫无抵抗地被他这个儿子给害了?
还是有什么后招?
可想想看,妲列家族这些年势力越来越大,都快要架空宁国皇帝了。
那他的身边自然也有不少鄂旭君的眼线,这些人想要对他下手,还真是不好防范。
心中思索着这些,夏侯樽又开始担心起某个任性的家伙来。
宁国这潭水深着呢,她倒好,不管不顾直接往里跳,也不怕自己小命丢在了这异国他乡。
嘴上埋怨着,夏侯樽还是将自己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全部调动了起来,去支援百里飞燕。
就在夏侯樽打算这样安排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请问是钟离公子吗?”
“我是,你是谁?”
“我受飞雪公子所托,将这个东西递给你。”
是一个锦囊。
百里飞燕居然给他留了锦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飞雪公子出城前交给我的,还嘱咐我不要一早就交给你,等到你有所行动的时候再拿出来。”
怎么回事?
百里飞燕还跟他玩这一出呢?
夏侯樽当即打开了锦囊,上面就两行字。
“大哥,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支援。对方行动在即,做你该做的事情。”
“……”
夏侯樽沉默。
百里飞燕早就算到会有今日的局面了?
她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但她也担心宁国皇宫情况有变,就将这件事交给了夏侯樽。
她知道夏侯樽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在宁国不可能完全没有自己的根基。
而现在就已经到了他该行动的时候了。
他们联手,将宁国的历史彻底改写!
冷冰冰的两行字,但此刻夏侯樽却完全领会了百里飞燕的意图,内心鼓胀,还有些澎湃。
这个女人!
真是了不起啊。
不但提前安排好了一切,预算到了一切,甚至拿出了比他更强的决心。
就在刚才,夏侯樽最想要做的事情还是带着百里飞燕平安回到大晟国。
宁国这潭水,虽然他们已经插手了,但鄂尔隆是死是活,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鄂尔隆死就死了,让那两个兄弟继续去争吧。
鄂尔隆就算活着,但他要是完全被鄂旭君捏在手里,反而对大皇子鄂旭翼不利。
死了也就免除了鄂旭翼的后顾之忧,他可以利用城外驻军最快时间杀回到都城。
而鄂旭君犯下的罪行一旦被揭开,那皇位就跟他无缘了。
所以夏侯樽并没有打算插手宁国皇宫的事情,他选择观望。
但百里飞燕这个锦囊,纵然没有直接点明,夏侯樽还是能领会她的真实意图。
鄂尔隆不能死。
以百里飞燕的头脑,定然能想到鄂尔隆死后对他们的好处,却还是要这样说,是因为她得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消息吗?
夏侯樽快速思量着。
从到宁国开始,不,可以追溯得更远一点,在尚水镇的时候……甚至是她刚从晟京城出发的时候,目的就很明显。
她就是冲着鄂旭翼、鄂旭君来的。
杀一个人,杀的就是鄂旭君。
而救人,应该就是鄂旭翼了。
百里飞燕早有打算,对每一步都有计算。
他应该相信她吗?
还是继续原来的计划?
夏侯樽在心里并没有纠结太久。
他选择相信百里飞燕。
不是因为他对她还有好感,而是因为一个大晟国王爷,对镇北将军府以及飞燕将军的信赖!
且不说百里飞燕这一路上从没有让他失望过,每每表现让他都感到意外。
就说她作为镇北将军府的一份子,一位十二岁就上战场保卫家国的将军,她是不会做对大晟国不利的事情的。
这一点,夏侯樽深信着。
“好,我明白了。我会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的,你要是能见到她,别忘了嘱咐她:给我好好的回来!”
要是她敢让自己有一丁点事,他可不饶她!
下次也不听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