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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重伤了虾球,兄弟们都恨得牙痒痒,一直在折磨擒住的这帮小子。
但最终还是按洪海侠的意见,把那帮小子放了。
洪海侠在柏跃华、刚子和章好陪同下,到医院探视已动完手术的夏秋。
来到护士站,从插卡上了解到坐班的护士叫刘茜,是医学院的实习生。
此时,她肥胖的身体堆放在椅子上,正伏案疾书。
柏跃华轻轻敲了下工作台说:“护士,这是我们公司领导,想见见夏秋的主任医师,便于了解伤情后配合治疗。”
那叫刘茜的护士连头也不抬,声也不发,就握着笔的小短手抬起来指了指右前方,一直低着头自顾自的在写着什么。
柏跃华有点生气,正想伸手敲工作台,洪海侠阻止了,用手指了指主任室,随口说:“别跟她置气,还得求她们照顾虾球。嘿嘿,说不定人家正在写检讨书呢?”
到了主任室门口,柏跃华敲门,听里面有人应声:“请稍等一下。”
过了几分钟,门拉开了,一位挺精神的高瘦中年人,戴着口罩,也许是见到一米八九的柏跃华感觉到压力吧,他很小声的问:“请问你们?”
洪海侠马上接过话说:“主任吧,我们是您的患者夏秋的单位领导,我叫洪海侠,感谢您挽救了我们同志的生命。”边说还欠了欠身体。
“哦,这是我应该做的,救死护伤,本就是我们做医生的使命!你们是想了解一下夏秋的伤情是吧。”主任说。
洪海侠觉得这主任很醒事,也就免了多费口舌的客套。他直接说:“是的,专业知识我们没有,所以不会问。就两个问题,据说伤到了股动脉?手术是否真很成功?夏秋还有无生命危险?康复应该注意些什么?他的伤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呵呵,你提了五个问题?”不知道主任是幽默还是计较。
“第一,的确伤及了股动脉,一根不锈钢纤子,在巨大作用力助推下,插入了股肱肌,幸好伤后没拔钎,阻滞了血液外涌,为我们的手术赢得了时间;第二、手术成功主要靠他自己,非常棒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也同伤者家属很体谅我们,及时支付手术费关系很大;第三,我给他动手术,那只是碰巧我当班;第四,注意休息和换药,不感染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第五,他的身体得棒,恢复应该很快,这种创伤,一般不会有后遗症。
一个月,一个月吧,除了腿上会留下疤痕,其它跟原来一样。”主任说完了。
“非常感谢!夏秋是孤儿,退役后就到我们单位。是个好小伙子,昨晚徒手勇斗歹徒被刺伤了。”洪海侠说。
“不对!他不是被刺伤的,第一,没有人会在运动中从下往上斜刺到夏秋的那个部位。更没有谁能做到使这么大劲连抖都不抖一下?手术后我研究了这根不锈钢钎,他应该是从一个有机簧的管子中射出来的,力量很大,这么细的钢钎才会有这么强的穿透力。”主任说。
“哇塞,您太棒了,您不但精通医学,连力学也精通啊!”洪海侠捧了主任一把,“柏排,把?驽拿给主任看看。”洪海侠转头对柏跃华说。
柏跃华很不情愿的把?驽从手臂上解了下来。
他已把?驽皮套子按击发时的原样,扣在了小手臂上,想去逗虾球的。
这?驽做得非常精巧,里面结构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扣子压着一节弹簧,套子上镶嵌着一根比小指还细点的钢管,一按扣子,机簧启动,就会送出强压进管子里的钢钎,有效射程五米,三米内可穿透皮革。
那主任接过去仔细看了一下,转进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根不锈钢钎,那样子有点像妇女织毛衣的工具,只是另一头是平的,看那根钢钎,大约有18~20厘米,直径应该在0.45~0.48厘米之间,质地很好,做得非常漂亮,配在0.5厘米口径的不锈钢管里面,如果不是有强大的推动力,用手还不一定拔得出来。
“真做得很精美,很漂亮的工艺品,在非身体接触的情况下,威力还这样大,这里面的机簧至少有10个压强。”主任边摆弄边自言自语。
他的这段话,把几兄弟说得大热天的冷汗直流。他们不约而同都想到一个后果:“如果这弩在伏击圈内,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洪海侠了。”
洪海侠厚着脸皮对那医师说:“主任,能把这根钎子转给我保管吗?”
“当然可以,这本就是从夏秋身上取出来的,你们是他的领导,也就是他的亲人,给你们是物归原主。不过要是他昨天发生了意外,这恐怕就变成证物,我们都不可能拥有它了。”
接过钢钎,洪海侠心情大好。主任趁机说:“你们赶紧去看看夏秋吧,我收拾一下就下班了,还得赶去接我孩子,他在课外补习班补习。”
洪海侠赶紧说:“呵呵,不好意思,耽搁你不少时间。改天,改天有空一起坐一下。”
“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回见回见!”主任送他们到办公室门口就止步,随手关上了门。
来到病房,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一大帮战友,围着病床正在调侃虾球,见到他们进来,一起闪到旁边,老老实实的站得笔直。
不知道是谁突然冒了句:“首长好!”
这帮臭小子就跟着起哄,齐声大喊:“首长好!”
还一起举手行了个军礼。把病房内其它床围着的人吓了一跳。
虾球也受感染掀开被子,准备站起来,但没有成功。
小伙子虽然从鬼门关给拽了回来,但心情一点都没受到影响,见到洪海侠、柏跃华一行,居然还想拖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伤腿站起来敬礼。
洪海侠见状连忙说:“躺下啦,莫起来啦!”
他故意拖着粤语腔调把虾球按回床上。
柏跃华直接就说:“没伤到弹匣吧?算你小子命大,人送来及时,钱送来也及时。妈的,这医院钱不到,手术室都不给进,还你妈装大尾巴狼,说救死扶伤是使命,我看他妈没钱就一准没命!”
“柏排,注意影响。”洪海侠赶紧阻止。当着外人,有些话最好别说,他简单的对虾球说了几句,注意休息,配合治疗的话,就离开了。
晚上,洪海侠接到了阳主任的电话:“洪董哇,我已经帮你约好了,明天下午三点。在望江茶楼见面,吴局要亲自问你一些情况。你还是提前半小时来,咱俩先通下气,到时候我好配合你。”阳律师还是那么直接、热情,但绝没有一句肯定的话。
律师如果大包大揽,又或者莫测高深,都是底气不足的表现。反倒是阳律师这样不卑不亢,恰恰让洪海侠心里妥妥的,知道事情多半成了。
刚放下阳律师的电话不几分钟,惠丫头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洪老师,给你报喜,吴局同意见你了。刚才我那姐给我来了电话,我同我姐商量了,你们谈事,我们就不去参加。阳主任陪你一起去谈就行。你们谈完了,情况怎么样,给我来个电话就好。”
“好的,刚才阳主任已给我来了电话,让我明天早点去。谈完了,我就给你电话,带你姐姐一起吃大餐。嘿嘿,还是我们家惠丫头有人缘。”洪海侠是发自肺腑的称赞了惠丫头。
吃过中饭,见时间还早,洪海侠随手从书架上拿过一本书翻看了几页,又觉得这时候摸这物件,谐音不对,赶紧又放下了。
时间约的是下午三点,从清晨起来就接受煎熬的洪海侠七八个钟头下来,已经差不多给烤焦了。
眼见到了下午两点,洪海侠让刚子发车,提前来到望江茶楼,结果阳律师比他更早,已经要好了包房,泡了壶茶。
阳律师预先给柜台上打好了招呼,见到洪海侠他俩进来,柜台后的小妹妹一下子就站起来问:“请问你们是杨先生约的朋友吗?”
刚子听她说的是杨不是阳,正准备拒绝“不是。”
洪海侠即刻反应过来,也许是因为陵江姓阳的太少,这小妹妹没把阳与杨分辨清楚。赶紧阻止说:“他是一个人吗?说了我们的姓没有?”
“说了,他等的人是洪先生。”小妹妹回答说,边说边把眼睛睁得老大,估计陵江姓洪的也不多见吧!
“那就是我们,谢谢你了,在第几包?”洪海侠很客气的对那还在发懵的小妹妹说。
洪海侠回头看了一眼刚子,应该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冒失,见洪海侠看他,不好意思的傻笑。
见到洪海侠,阳律师很礼貌的站起身迎接:“来啦,快请坐!”
洪海侠点头向阳律师示意,非常热情的伸出手说:“阳律师好,真感动,我紧赶慢赶想早点来等你们以表诚意,结果还是让你先来等我了”。
刚子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见到房内就阳律师一个人,即随手带上门,在大厅去找最合适的位置去了。
阳律师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腕表,抬起头来说:“咱们长话短说,我昨天同吴局谈了,他让我先给你打一下预防针,事情可以办,但没那么简单,因为这是在颠覆陵江人的观念,是在同一股强大的习惯势力博弈,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不是玩成书。”
这一点其实洪海侠早就明白了,但他还是故着吃惊的问:“此话怎讲?”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是求人在先,必须糊涂。
“景阳的情况不是个案,这是陵江长期以来的作派,由来已久,积众难改啊!”阳律师叹了口气。
“一会吴局会问到你,想让他帮你,你对他的信任程度有多大?这一点你千万要想好,这就像是医生问病人一样,你要他替你治病,就绝对不能讳疾忌医。我想这你应该懂。”
洪海侠听了以后,完全明白他提点的意思,未加思考的就说:“这你放心,我既然已经决定请你们帮我,那就一定会无间的配合。”
“那就好,吴局就是这种人,只要他答应帮你,他就会千方百计的去做!”阳律师的口气异常的坚决。
这次吴局没有如马行空约他时一样的姗姗来迟,而是三点钟准时到达。
一进门他没有理会阳律师,而是很热情地向洪海侠伸出手来说“您好,洪董,我们又见面了。上次马行空约我,我真是连喝了几天,晕乎乎的不想误了事。”
“我懂我懂,领导对尺度的把控让我受益匪浅。”洪海侠用双手握着吴局伸出来的大手,连摇了三下。
阳主任说:“那我就不用介绍了。要办的事我也同吴局讲了个大概,吴局已经表过态了,没有脉圈冲突。
今天来嘛,主要是吴局想问你几个问题,看看接下来该怎么操作!”
吴局也很干脆,直接说:“案情你就不用介绍了,正反两个版本,我都详细阅读过。我只想听听你的希望是什么?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有了阳律师的提示,洪海侠也不藏着掖着,直切正题地说:“现在的情况是迫使玩成书还钱的可能性是零,我想要求按抵押合同接手酒店经营权。”
吴局听完以后说:“如果是这样,洪董,你就得考虑一个你回避不了的问题。现在陵江这边有关景阳的执行案,是在陵江一中院,我们高院不可能直接干预。要插手,理由得充分。
而现在你的案子执行院是八桂,该怎么做,得由八桂法院说了算。即使他们能听你的,又来陵江重走一次长征路,仍然到不了陕北。
原因很简单,陵江一中院手里捏着的有关景阳的执行案,仅优先受偿的就明显资不抵债,他怎么可能愿意配合八桂法院还拆分走一块?
就算我们高院责令他们配合,然后大家就坐下来谈配合条件,这一来二往的拖,到最后黄花菜都拖凉了。”
阳律师也在一边插话说,:“吴局说的是实情,我办了十多年案子,这样的情况碰见的太多了。”
也许是见到洪海侠的犹豫吧,吴局又接着说:“我看了整个案子,原则上你们通过八桂法院查封了酒店的经营权和设备装修部分,同时你们也是酒店的唯一债权人,想把酒店经营权分割出去执行。说实话,这个想法很巧,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但是,麻烦就在陵江一中院查封的是整个大厦的产权,他们也找了专业单位进行了综合评估,他们是把酒店经营权和设备安装及装修部分加在一起评估的。
而事实上就经营权与装修价值与产权剥离估值的问题,至少现目前我们国家还没有明确的界定。如果一中院抵死不配合,把有优先受偿权的债权人推出来给陵江政府施压,八桂法院想单独执行,自然就行不通了。
要知道,现在各地搞执行,最头疼的就是民营企业的资不抵债。既不能享受国有企业的破产法,又有施工单位的民工工资受保护,财政收入,银行抵押权等等的优先。
关键是还有个安定团结是头等大事。面对一大帮所谓弱势群体债权人闹事,政府都深感头疼,各个辖区的政府也都是帮自己辖区的企业讲话,我每个月都要接受若干次人大质询,想想头都大。”
洪海侠听了吴局的分析后,觉得是很忠恳,也符合实际情况。如果按照这个分析,那么,他想要求的经营权抠出来单独执行的可能性就没有了。
但他又很不甘心,他相信,既然吴局这么清楚整个案件,又能够依法并参照陵江的惯常做法分析得这么清楚,肯定与阳律师事先都已经探讨过了,现在还愿意如约前来与他谈,他们就应该有办法,有方案。
要不然,今天过来,就为了替他分析案情,或者是上一堂普法课,那就太搞笑了。
于是,洪海侠很虔诚的对吴局说:“是的,我深知办理我这个案子难度很大,阳律师也提醒了我,陵江人的作风素来都是拒外保内。但我相信,你们既然是真心的要帮我,甚至不惜挑战这种保本土籍、欺外来户的不正常做法,你们就肯定有办法。你们不妨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全力配合!”
吴局缓了一下,咳了两声,端起了茶杯。
阳律师适时的接过话头说:“是这样的洪董。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一定风险,愿不愿干就是你要考虑的事了。
不知道你关注了没有,今年是国家执行年,天朝考虑到地方保护情况太严重,就责成最高法院发了个《通知》。【异地委托执行优先】。
我和吴局商量,可以借助陵江直辖、高法新成立树个典型案例,很可能得到陵江市委支持而成功。
接下来就是你要请八桂高法把案子委托给陵江高法代为执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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