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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出招迅速而果断,当场就把那家伙一击毙命了,我甚至只才看见那绚烂的光芒.……”饮熙继续喝了口杯中的水。
虽然已是春候,韫玉地带的天气因为地理因素依旧微寒,更别提此时是深夜,伦森不如身边两只毛茸茸的家伙们,他裹紧了衣服,依旧冷得发抖。
“伦森,你冷了吗?”索珥看见伦森在瑟缩。
“噫?都这个时节了,明明完全不冷了呀?”饮熙好像完全忘记了面前把脸隐藏在兜帽下的小孩,是个真真正正的人类了。
伦森心里清楚地了不得,果然啊,人与狼兽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他只羡慕他们有一身能保暖的毛毛。
索珥从伦森的目光中察觉到了幽怨,大概猜到了人类少年的小心思。他拿出包里的薄围巾,给伦森围上,接着笑着点破道:“也别羡慕我们,东郡夏天热得要命,要不是不美观,那些时候都想剃光了呢!”
“可,索珥……”伦森同学好奇地继续提问道,“你不是一直住在雪山上嘛?”
“我……”索珥只觉得眼前一黑,“伦森!谁告诉你我只会待在圣山上了?”
“好像,没有?”伦森还真认真地向上看并思考起了这个问题,这让感觉这天完全聊不下去的索珥更加无语了。
“唉!我不是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经常会去东郡各地医诊吗?”索珥有一会觉得盘腿坐着累了,于是换了个坐姿。
“好像,有?”伦森向上看并又认真地回忆起来。
索珥:“……”和这个不了解具大陆与兽人的人类聊天真的好难!!!
人类都这么一板一眼的吗???
索珥:“算了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因为早些年知道韫玉因地震被毁,其实那里我从来确实没去过。以及,我们刚刚说到哪了啊?”
饮熙握着杯子的手停在空中:“对哦,我们讲到哪来着?”说到这,他的脸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可他话音刚落,“你偷窥郡主泡澡,人家出招相助你。”伦森脱口而出。
“什么偷窥!我那是意外好吧!意外!”饮熙的的脸都快烧着了。就算是个人类,都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说这话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唉,记得竟那么准确,所以伦森你为什么会丢失记忆啊……”这位的关注点更是重量级。
不过索珥还有半句话憋在心里差点说出来,“果然因为人类种族坏事干太多,可能被诅咒了吧”。
换作以前,索珥不觉得这么想,这么说能有什么;可现在,看到伦森单纯的目光轻轻落在他的身上时,他总觉得伦森是个人类,对他也未免太不公平,也对自己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而愧怍。
他想了想即使是玩笑恐怕也不合适,所以最后也没说出口。
是伦森的出现改变了他吗?从谷底的雪堆上拾起这个少年,从他一直默默地配合着自己,从他自竹林里带回受伤的平定候。索珥总觉得伦森与他见过的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但伦森就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他真心希望伦森能在这趟东郡之旅的结局收获自己的愿望——因为无论如何,伦森是他五年时光来为数不多能交谈的朋友。
看着伦森被他们“批评”而慌张失措的样子,索珥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好啦,我迅速讲完后面的故事,时候也已不早了,明天再赶赶路,不出半天就到韫玉镇啦。”饮熙拍了拍脸颊振奋下自己的精神,又开始聚精会神地讲起来。
其实后面的情节听完上篇大致都能猜到:在饮熙给出的线索帮助下,末曦一兽一盏茶的功夫把入云阁的全部势力给端了,随后带着封侯们,韫玉镇完全由他控制。
因而又嘉奖饮熙,认识了只这么“平平无奇”的路兽朋友,不计前嫌,也为他立了封名——从此,东郡又多了只不爱以封名自居的“了风候”。东郡虽然落后,但兽人们大都归过得满足;封侯的薪资不少,此后本来就没有事务压身的他到处满世界“变穷”游。
生萧因为师父早处理好了麻烦大事务,他此后驻守的一个月,不能说是轻轻松松,也实在是潇洒至极。
过了一个月,展白俞回来了。他从展师弟那里得知小芾的病已经意外地稳定下来——虽不知道原因为何,但看见结果的师弟这次回来韫玉后,明显神色都好了太多。具是些高兴事,生萧的心情也舒畅哉,玉城外闻箫声悠悠。
之后东郡主因为考虑镇山侯担忧在东郡的弟弟,有咨询过让了风侯代替其职务。
然而饮熙不喜韫玉镇,最后提出自己想去相对环境舒适自然,空气清新的古竹林,去那里搭建末曦突然兴起想要建立对着西北两郡的通口小镇——他也曾好奇问过末曦其兴由,郡主沉默良久,只答为了一位居住在东北郡界的兽人。
但白俞换职一事,却最终再也没有机会了——毁灭韫玉的地震来袭,房屋倾倒,哭声震天,残存的兽人们妻离子散,拖着家口连夜离开旧时的繁荣玉乡。回到韫玉的镇山侯在远处同幸存的兽人们看向连城的废墟,和无数被埋葬在废墟下的兽人们,曾几何时,他眼前再现了当年彻底断绝洛家的矿难。
白俞一瞬间仿佛再次看见了,当年站在坍塌矿窟前,最后理智着的洛芾。外在的强大身形再也撑不住内心的压力,镇山侯在兽人们面前泣不成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听到韫玉最后的故事,两个心思单纯的小孩子都沉默了。再闻虫鸣,今夜注定难眠。
索珥心想,当他到了韫玉镇的废墟,无论如何都要去缅怀那些在灾难中离去的无辜兽们,被人类灭族的旧痛浮上心口,他沉沉地向一边倒去。
所谓“医者难医自心疾”。索珥只觉得现在心口好痛,但他已无力唤出圣藤们;火焰方才熄灭,而伦森在夜里看不清,刚起身,就结结实实地接住了索珥的身体。
他的耳边听见索珥的啜泣声,伦森自是心里一惊。即使在圣山上、盘竹镇里,他也从没有见过索珥这般在自己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
因为年龄相近的缘故,在场所有的人们都忘了,索珥其实再怎么说也只是一只小兽太罢了,只是他已经习惯一只兽消化所有的情绪。
伦森情感的记忆却是实打实地空缺,此时他虽然知道索珥心里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而终于在焦急与无奈的催动下,他稍稍抱紧了怀里的小狼兽,将胸膛轻轻贴近他的脑袋,小心地伸出手来回抚摸他的耳朵。
索珥感觉到自己枕在温暖的襁褓中,合上眼,他轻轻呼出了声。伦森继续温柔地抚摸着他后脑的毛发:“索珥…索珥?……”
伦森叹了口气,索珥不知道何时起已经睡着了。他的身体有点沉,但对此刻的伦森来说抱走并不吃力。
“我也困了,饮熙,我们先去休息了。”
“嗯。”饮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二人的举动,什么也没说。他转身看向远处的夜空,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
直到地平线处快要露出鱼肚白,他才只身走入帐篷中。久久地旅行,看来睡眠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隔天饮熙第一个起来,他将外面的东西收拾起来时,两个小少年也从美梦中醒来了。
三者吃了饭,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再次出发。
“我们到了!”
太阳还未到正上方,伦森便远远地看见了群壑中的断壁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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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小说正篇第三十章末(第0章:那我走?)跳出来感谢一下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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