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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岚啊,睡了吗?”
叶岚此刻以下了床,正在房间踌躇不安的来回踱步,生怕师父和殷老丐再起什么争执,本来想着要是再没有动静,哪怕拼得被师父责骂,也要去瞧一瞧,谁知却突然听到殷老丐在喊自己的名字,忙打开门,果然见他正站在门外看着自己。
“殷伯伯,您......还有我师父,都没事吧?误会解开了吗?”叶岚担心的问道。
殷老丐先是走进叶岚的房间,用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才回答道:“放心吧,我和你师父本来就没有什么误会。”
“那就好,那就好。”听殷老丐这么说,叶岚算是松了口气。
“对了,你师父还答应我一件事,同意让我传授你武功,怎么样,可开心吗?”殷老丐笑着说道。
“真的?那太好不过了!”叶岚高兴的拍了下手,本来他还觉得私自和殷老丐学武,有些对不起师父,但既然能够取得师父同意,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学武,也自然不必自责了。
“咳咳......”叶岚拍手之际,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咳嗽,然后就见水云走了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岚。
“啊?师父......您也过来了。”叶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知道刚刚自己的反应有没有惹师父不开心。毕竟正常情况下,做师父的要是见到自己的徒弟和别人学武,总会心里不痛快。
然而水云并不属于正常情况,只见他走过去,摸了摸叶岚的头,说道:“行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回来,为师从未教过你武功,也确实自责的很,你能再拜明师,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唉,也不是为师不想教你,实在是无从教起啊......”
叶岚不知师父到底有何难处,却又不好提问,殷老丐则嘿嘿一笑,替水云解释道:“我和你师父刚刚交过手,大概也清楚他为什么不教你武功,因为啊,实在是没有东西可教!他的武功招式,稀松平常,与人对敌时,只守不攻,全仗着自己高绝的反应和敏捷的身手,随机应变,见招拆招,这根本不是常年修行就能掌握的,而是需要悟性,可悟性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法传授,全看个人机遇,所以他一直不教你们武功的原因,不是不愿意,确实是没法教。”
水云听殷老丐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基本属实,不禁又有些佩服,只是和自己交了几下手,就将情况猜了个大概,其在武学上的造诣绝对当得上是大宗师级别的人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师父只会练气,不会武功呢......”叶岚挠了挠头,因为对师父一直有些误解,所以不好意思的讪讪笑道。
“你这小子,为师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水云没好气的瞥了叶岚一眼,不过语气中并无生气之意。
殷老丐朝窗外看了看,发现天色已经不那么黯淡,竟以是快到清晨了。伸了个懒腰,冲叶岚和水云挥了挥手,说道:“老头子累啦,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白天就不现身了,晚上再来教叶岚武功。”
“唉?殷伯伯,您要是累了,就在我房间歇息吧。”叶岚有些不舍得殷老丐走,便挽留道。
“不了不了,要是被你师兄们撞见,又得花口舌解释一番,而且,还是别让他们知道我比较好,你也别说出去,这事只有你、我和你师父知道就行。”殷老丐并没有接受叶岚的提议,嘱咐两句后,便离开了叶岚的房间。
见殷老丐瞬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轻功也确实厉害的紧。水云摇了摇头,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自己怕是要另行琢磨那件事了......
“岚儿,你休息吧,为师也回去了,还有,你那殷伯伯说的对,今晚发生之事,千万不要说出去,让你师兄师姐知道了,于他们来说并无好处。”水云似是不放心,再一次叮嘱道。
“哦。”叶岚点了点头,但心中依然有诸多疑惑,忍不住问道:“师父,您今晚和殷伯伯都谈了些什么啊?”
水云转身要走,听叶岚问起,也没回头,只是谈谈的说道:“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你不要乱想,好好休息。”说完便走出了房门,留下一脸疑惑的叶岚。
就这样,叶岚白天和师兄师姐练功嬉闹,晚上便和殷老丐去后山树林习武,他天资聪慧,不管什么招式,教上几遍便能掌握,切磋之时更是能灵活使用,绝不生搬硬套。殷老丐越教越是喜欢,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才教授叶岚武功,后来是真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弟子,传授起来越加用心。
殷老丐行走江湖数十年,于各大门派氏族的武功都有研究,每夜里除了让叶岚熟悉掌握形影拳之外,还用树枝做替代,教了他很多剑招及刀法,如问剑阁的游蛇剑法,万剑门的长空剑法,以及金刀寨的金光交错刀等等,虽然只有招式,学不到其中的奥妙精髓,但若以后有机会与这些门派的人交手,在熟知他们招式的情况下,必然大占便宜。
同时殷老丐还让叶岚学着将各门派的招式融合起来,再配上形影拳的精髓,自己尝试摸索出一套形影剑法来,殷老丐在一旁只是点拨,绝不干预,这么做的好处,便是让叶岚自己体会一招一式的奥妙所在,让其对剑法,对形影拳,能有更高的领悟。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叶岚的武功可说是突飞猛进,只不过休息有些严重不足,白天里开始频频打起瞌睡,惹得云泽师兄批评了他好几次,还以为他偷懒不好好练功。沐云诗却以为他是因前几日老担惊受怕,所以神经有些衰弱,为了能让他早日恢复,便找来很多医书,自己寻些药方,自己去山中采药,然后熬来给叶岚喝。虽然每次汤药都苦涩难咽,但这毕竟是师姐的一番好意,叶岚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灌下去,可谓叫苦不迭。
不过这种苦日子很快也到了头,在第三周的一天晚上,叶岚如期而至,来到后山树林,却始终不见殷老丐的踪影,找寻片刻,人没找到,却在一堆石块下面发现一封信,正是殷老丐留下来的,信中也没太多内容,只是说对叶岚的传授已经结束,剩下的就需要自己勤学苦练了,而且他也有别事在身,实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又怕叶岚难过,所以不告而别。
叶岚见殷伯伯已经离开,心里确实有些难过,虽然他一直管殷老丐喊做伯伯,但心里早已将之当成了自己的师父,想起他与自己嬉笑时的为老不尊,以及传授武艺时的严肃认真,不免心有不舍,眼眶也隐隐泛红,不知此次一别,还要多久才能相见。
一个人在树林里练了片刻后,叶岚悻悻的回到观里,又把殷老丐离开的事告诉了师父,后者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反应,不过见叶岚有些不太开心,便笑着安慰了他几句。
叶岚见水云关切的眼神,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想着自己算是有两个疼爱自己的师父了,尽管自己没有体会过父母之爱,但也无甚遗憾。向师父道了晚安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在睡着的前一刻,心里竟也还是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