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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甲板之上,秦谢两家弟子懒散地谈笑嬉戏,两家本就是姻亲,弟子之间更显融洽。谢楚青坐在甲板的木梯上,端详着自己的剑。
“楚青哥哥,怎么了?在这里睹物思人吗?”秦梦秋来到谢楚青身边,整了整长裙,端坐下来。
“别胡说,我只是在揣摩剑招。”
“揣摩剑招?”说罢,秦梦秋望着天上,左看看,右看看。
谢楚青不禁问道:“你看什么呢?”
“嘻嘻,我看看今天太阳打哪头出来了,你竟然会揣摩剑招?哈哈哈,怎么样,要不要再和我过两招?”秦梦秋笑着说。
“你这小妮子,整天打打闹闹。都是秦家师兄把你宠坏了。”
“那又如何?来,和我说说,你在揣摩什么剑招呢?说不定本姑娘还能指点指点你。”秦梦秋略带认真的拍了拍谢楚青肩膀。
“去去去,你呀,还是要刻苦修习才行,不是说要去找你爹娘吗?以你现在的功力可是不够,要不你让我家大师兄教你几招?别的不说,起码以后在天昭行走,能打得过你的人也寥寥无几了。”谢楚青将剑收了起来,拿出折扇,老气横秋地说道。
“说起来,你家大师兄真的好厉害,竟然连剑门的人都败在他手下,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和他学上几招。”
“那是自然。不和你说了,大师兄来了。”说罢,谢楚青起身向甲板另一侧跑去。此时司凌空正好下得楼来。
“大师兄,你醒啦?”
司凌空摸了摸谢楚青的头,淡淡一笑:“呦?好小子,开始关心你师兄了啊。”
闻其声音虚浮,似有气无力,谢楚青又道:“师兄,你的伤可好些了?”
“小伤而已。”司凌空俯下身子,悄悄在谢楚青耳边说道:“小师弟,我这半日未曾饮酒了,你且帮我去打些酒来,楼船底层有个酒窖,里面放有百骨花雕,切记,一定要打靠墙那坛中的。”
谢楚青闻言,等了片刻,眼珠子一转,大声笑道:“师兄,你这伤势未愈,不可饮酒。”
司凌空连忙捂住谢楚青的嘴,说道:“小祖宗,这让你竹师姐听到,非得剥了我不可。我这是小伤,喝些酒,活活血,并无大碍。快去,快去。要不师兄酒瘾难耐,就得死在这里了。”
谢楚青听罢又装作不解,说道:“师兄,既是如此,你为何不自己去打呢?”
司凌空说道:“我自是不能前去的,那酒窖内酒气太重,如今我还不能动用内力,难以抵挡那酒窖中陈年的酒气,片刻便得醉倒。”
“让我去倒也可以,不过师兄得答应我,等我将酒打来,你需得将昨晚的剑招演给我看。”
司凌空一听事成,连忙说道:“好说好说,你若将酒打来,别说昨晚的剑招,就是再厉害十倍百倍的剑招,师兄都演给你看。”
谢楚青一摊手,问道:“葫芦呢?”
司凌空伸手往腰间一摸,却发现腰带上空空如也,尴尬说道:“这个,怕是被你竹师姐收去了。你去酒窖中看看,应该有喝酒的物件,没有葫芦也该有酒盅什么的,总之能盛酒,什么都成。”
谢楚青苦笑着摇了摇头,便按着司凌空的指引,来到了酒窖,和魏家的下人说了缘由,其中一个下人跑去拿了个木质雕花的葫芦来,另一个下人则打开了酒窖的门。
刚一进去,谢楚青便感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顿时脑中一昏,使劲晃了晃脑袋才稳住。
当即才知道司凌空所言不虚,这楼船酒窖内数十坛百骨花雕散发出的酒气若不运气确实难以抵挡。
谢楚青内功还未曾入门,只向墙边那坛走了两步,便觉得头重脚轻,似要昏昏睡去一般,心道:罢了,左右不过片刻时间,我且运起《冥昭阴阳诀》试试。
随后盘坐下来,便按着《冥昭阴阳诀》的心法,缓缓将阴气注入会阴穴,立刻一股清凉之意袭遍全身。
咦?这《冥昭阴阳诀》莫非并非是什么厉害的功法?怎得如此轻易便入门了?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功效,只是觉得周身凉快了些许,不过今年夏天可是好过了。
谢楚青站起身,精神奕奕,周围的酒气再也无法侵蚀一二。
将酒打好,谢楚青便回到了甲板。却见司凌空和岳紫晴有说有笑,岳紫晴脸上还泛起了红晕。
谢楚青心下好奇:师兄现在可用不了内力,察觉不到我的所在,这岳师姐对师兄似是有些情愫,正好他们现在正忙,我不好打扰,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日后好逗弄师兄一番。
于是便蹑手蹑脚躲在一旁。
“司大哥,你……”只听岳紫晴说了一半,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我?方才与你说了,我的伤并无大碍。”司凌空微笑道。
“不,不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哦?那岳姑娘想说的是什么?请姑娘直言,司某定知无不答。”
司凌空故作正经,本应是一派君子模样的话语,从其口中说出,竟显得怪异扭捏。
“司大哥平时也这么正经么?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岳紫晴莞尔一笑,不露皓齿,端庄起来让人绝想不到是武林儿女,简直如皇亲国戚家的大小姐一般。
“不然,不然。岳姑娘方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不知岳姑娘想说什么?可有什么难言之隐?”司凌空问道。
谢楚青在一旁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这两人一个装着沉稳持重,翩翩君子,一个装着温婉贤淑,大家闺秀,着实好笑。
岳紫晴心中恼怒:怎得就这么沉不住气?岳紫晴啊岳紫晴,亏你还是穹苍剑派的弟子。
哎,虽说想要问问司大哥究竟要娶何人,但这毕竟是人家私事,况且八字还没得一撇,这么唐突问出来,不知会不会让司大哥尴尬。
哎呀,怎么这么笨呢!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司大哥这么厉害,”刚说到这里,突然岳紫晴一顿,思绪一转,又笑着说道:“就是觉得司大哥剑法如此厉害,不知是和哪位高人学的?”
司凌空疑惑地看了看岳紫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岳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是谢家弟子,我的剑法当然是和我师父学的了。
若岳姑娘无要事,我还要去寻我小师弟,便不作陪了。对了,这一路风光不错,岳姑娘难得下山一次,可得好好珍惜。”
听了这话,岳紫晴如遭雷击。岳紫晴啊岳紫晴,你当真要笨死了!
“你为何在这里躲着?”
谢楚青正听得起劲,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七师兄,我找大师兄有些事情,见大师兄和岳师姐相谈甚欢,便在这里等候片刻。”
站在谢楚青身后的,正是聂怀卿。见其冷冰冰的面容,谢楚青只好讪讪一笑。
“你手里的酒是怎么回事?”聂怀卿问道。
谢楚青不知如何作答,从小到大,在谢家弟子中,他最怕的便是聂怀卿,于是只好看了看司凌空。
“老七,我这伤不是刚刚痊愈么?口渴,就让小师弟去给我打点酒来。”司凌空连忙解围。
“竹师姐知道么?”聂怀卿冷冷说道。
“我说老七,咱们都是男人,不过喝点酒罢了,你可不能去竹师妹那告我的状。”
“我还不至于如此无聊。不过,他是我谢家少主,虽是师弟,却也不该如此呼来唤去。”
“我这可不是呼来唤去,我已经答应了小师弟,他帮我打壶酒,我便给他演示几招剑法。小师弟聪颖好学,想要学得高深剑法,自然不会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司凌空说道。
聂怀卿转头看向谢楚青,冷冷问道:“可真如他所说?”谢楚青点了点头。
聂怀卿身边的气息实在太强,虽说感受不到其内力和剑气,但仅仅从其话语中,便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直叫人说不出话来。
“误人子弟,你若想学剑,来找我即可,何必做跑腿的琐事,也不怕折了你的身份。待回到楚州,你每日戌时来祖祠,我来授你剑法。”说罢,聂怀卿便径直离开了。
谢楚青全然不解,不料司凌空却喃喃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谢楚青满脸愁容,说道:“师兄,这好在哪里了?你是不知道,所有的师兄师姐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聂师兄了。”
司凌空摸了摸谢楚青的脑袋,说道:“你聂师兄确实挺让人讨厌的,但他的剑法绝强,他愿意指点你,确实难得。
你也知道,师兄最怕的就是无趣的事,让我给你演几招剑法倒也可以,不过让我日复一日苦口婆心的教导,你就饶了师兄吧。”
说罢,司凌空接过谢楚青手中的酒葫芦,拔出葫芦塞子,仔细一嗅,直叹“好酒”,一股脑地喝了半葫芦,又接着说道:“不过他也太没大没小了,竟敢说我误人子弟,找个机会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
谢楚青好奇问道:“大师兄,你能打的过聂师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