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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见到来人,宁晨远清明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浅笑道:“我道是哪位贵人,原来是大皇子。”话说昨日,宁晨远跟安宁情难自禁时被打断,来人没有多说什么就强硬的将他带走。李管事送完安宁后回转,只来得及看到他上了马车。
“你将这封信一个时辰后,送去玉王府。”宁晨远在上马车前,只来得及将临时书写的纸张塞给小厮小李。
“大皇子这是为何?”宁晨远笑着环视四周,铁窗牢固,灰色墙面,原来他身处之地是监牢。
“实在抱歉。本是请公子来辨认一二,却不料手下会错意。将公子直接带到这里,为此,本皇子已经处罚了他们。喏!就关押在哪!”顺着大皇子的指引,宁晨远看过去,就见昨天押送他的侍卫,现如今竟然披头散发,浑身鲜血淋漓。
俊朗的面色忽然变得苍白,表面似有几分惊慌还强自镇定的神色,心中则是在冷哼、歹毒之士非莫眼前人。
“哎!宁公子可是宫里娘娘们喜爱的贵宾。如此对待实在欠妥。”话虽如此说,却未有其他动作。
宁晨远一副诚惶诚恐的等他发难。
身为皇子实在没必要这么此地无银,但凡他光明磊落一些,早就把事情讲明了。
“宁公子莫不是在生气?啧啧!这该如何是好、本皇子还要请你帮忙呢?”明明见他一副诚惶诚恐之态,耶鲁特哈还故意误解。
宁晨远表面依然做足样子,心里则是一吐再吐。
“草民愚钝、还请大皇子明示!”耶鲁特哈眯眼,嘲讽的勾起唇角,什么玉面公子,还不是一个怂货!
可当他目光落在宁晨远身上、耶鲁特哈装出来的好脾气忽然用尽,继而变为妒恨!
关押了一夜,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一副:面如赤玉盘,服如明月珠。好个凤之雏,龙之驹。
哼! 本皇子会让你在辽国城消失的。
耶鲁特哈离去的面色阴冷沉浮,跟之前在安宁面前的大度有理简直判若两人。
宁晨远不明白耶鲁特哈为何突然发怒又转身离去。他就被这么晾到了正午,有人靠近他的监牢轻声低语:“公子!”背对着牢门的宁晨远猛然转身吗,欣喜地对着来人。李管事打扮成卫兵的样子出现在监牢内。
“嘘!我来是告诉公子,大皇子耶鲁特哈抓了些流浪汉。目的是诬陷您,要把您遣送回大宋国。”知道原因,宁晨远冷笑。好个假公济私!他是想把他支走,而后对安宁下手!他做梦!他休想!
“李叔,可有办法?”李管事摇摇头,他能混进来给消息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要救他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辽国之中很多事情不是光靠钱能解决的。之前做买卖入宫买通点官员不是问题,可现在他们的对手是大皇子。
这大皇子位高权重,在国中的势力更是远超其他皇子,辽王又对他寄予厚望。故,他手中有实权。
“我知道了。李叔,你暂且回去,莫要声张。若是安姑娘问起缘由,你就说我去走商了。”他不想让安宁担忧。
更不想因为他成为她的负担。李管事离去后,宁晨远盘腿而坐,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待。
安宁和赵英并不知道宁晨远入狱的事情。她们还在猜测下次见面他会不会带惊喜!
“阿宁,我觉得你没必要杞人忧天。宁公子这么优秀的男子,出门在外一定会洁身自好的、”
“阿七、我不是担心这个、”
“我还没说完,您稍等!像宁公子这般出类拔萃的男子,他做事情不会随便的,正所谓君子忧道不忧贫。他家那么有钱,五湖四海都有他家的产业。富可敌国、且又文武双全、”安宁托着下巴无语地看着赵英滔滔不绝。
若不是她了解赵英对宁晨远没有男女之心,她都要怀疑,赵英是不是爱慕宁公子!
毕竟这么夸赞一个男子有失体统。特别是、在她的夫君面前!等等、夫君!站在赵英身后纹丝不动,羸弱苍白的男子不是玉王爷还有谁?
“呃、王妃!”梨花想阻止主子的“滔滔不绝”可惜已经来不及。
“怎么啦?”赵英还不明所以的双手叉腰着,见安宁和梨花的神色奇怪。
“王妃定是口渴。去把本王的雪梨汤端来!”赵英快速的转身,瞪大眼看着眼前人。
“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耶鲁特瓦浅浅地笑着,眼底的褐色浮现一丝幽若。
“就在、本王的王妃努力用力的夸赞其他男子的时候。”
“呃!我、只是为了安慰安御侍而已。没有、天下男子哪有我夫君好看呀!”赵英立马变的柔顺可爱。安宁唏嘘,什么时候见赵英如此这般!
“咳咳咳!”
“我扶王爷去休息吧。”每次回来都会这样咳嗽不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安宁忽然想起刚才玉王爷的出现她竟然没有发觉!玉王爷身子骨轻,走路总是飘乎乎地,可在怎么轻飘,对于一个没有武力值的人来说,要走不发声,过不通气,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玉王爷是个深藏不露?
“王爷、我刚才那么夸宁公子是为了让安宁不要担忧而已。你可不要有什么胡思乱想哦。”赵英扶着耶鲁特瓦,走过拱门还有几步就到他们的厢房。
耶鲁特瓦轻笑。“王妃觉得本王会如何胡思乱想?”他调侃的低头看她。赵英扬起下巴,差点都撞到他肩头。
“随你。”见他明知故问,赵英娇嗔的跺脚。
耶鲁特瓦失笑,随即停下脚步。
连带扶着他的赵英也不得不停下,她正疑惑地想问,耶鲁特瓦却皱眉,低沉的道:“前几日,我的大皇兄抓了几个街头的流浪汉、”说着停顿了下,捂着嘴唇咳嗽。
赵英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好乖巧的等着他的下文。
“我原本也不甚在意。只是昨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遇到达伊娜,听她说什么娘娘们的最爱被抓了。还要送回老家。我就好奇的打探了一下,方知,达伊娜口中娘娘们最爱的是位公子、”说到这里,耶鲁特瓦停口注视赵英。
见她神色逐渐有了一丝疑虑。
“王爷说的公子不会是、宁公子吧?”耶鲁特瓦闭眼点点头。
“怎么会?”被大皇子抓了!
“我已经让达伊娜去打探了。她会去确认是不是那位时常给娘娘们送香油的商户公子。若是得到确切消息,她会来告诉本王。届时,王妃也就知道了。”
“那要多久?”赵英想到安宁,心里急切起来。
“最晚不过明日。”其实耶鲁特瓦自己也可以去打探,只是不想旁生是非。
让平时经常出入后宫的妹妹去打探最为合适。
“若真是宁公子、王妃、你要想好如何告知安御侍。”
“阿宁她、”若真是宁公子,那安宁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都是因为她,他们才背井离乡。
“王爷、若真的是他,你可否有相救的可能?”耶鲁特瓦定定地看着赵英。在他探究的眼神中,赵英只好愧疚的说道:“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不得不离开故乡。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让宁公子受累,我于心难安。”
“本王先问王妃一句,你可舍得安御侍离开?”安宁离开!赵英一时难言。耶鲁特瓦见她如此,心底有了谋算。
“本王知道了。本王答应你,若是有机会,本王一定为那位说话。”
“多谢王爷。”
“你我本是一体,何来谢字。不过,以后,可否也夸夸本王好看呢?”赵英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心跳加快,俏脸红透。
“王爷本来就很好看。无需夸赞。”
“王妃也很美——咳咳咳!”浓情蜜意的对视被突兀的咳嗽声打断。
赵英心里懊恼,更加决志要养好他的身体。安宁说过,要用家乡的土方子给王爷治疗。她一直犹豫来着,这会她决定试试。
又过了两日。赵英终于等来达伊娜。天知道这两日她为了不在安宁面前露馅,特意找理由躲起来。
不是说要给王爷制定养生之道,就是说自己头疼脑热不舒服。安宁关心她要个号脉,吓得她吩咐她赶紧去想给王爷治病的土方子。还神秘地说要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安宁虽有疑惑却未曾多疑。心里记挂宁晨远,找些事情做,也可以让她转移注意。
李管事没有出现,小李也没有出现。这日,达伊娜郡主到访。赵英热情接待,安宁本来也要过去打招呼,却被赵英支开。
“安御侍、本王妃要跟郡主叙叙旧,你且退下。”赵英端着架子面无表情的对着安宁挥手。
安宁恭顺地退下,这还是赵英第一次如此没有将她看做自己人。安宁默默地站在庭院中,手里拿着宝剑。
她是御侍,是奴仆。
“皇嫂!您就这么对待安御侍,她会不会生气啊?”达伊娜都觉得赵英是不是过了。
“呼!”赵英直到安宁距离她们远远地才敢重重地吐气。
“憋死我了。”安宁,对不起。
她哪里是要故意摆架子啊,实在是、不敢面对她。
“快说,你打探什么了?”
“咦!皇嫂知道我打探什么?”达伊娜故意眨眼卖关子。
“我的好郡主,你就赶紧告诉嫂嫂。嫂嫂有很多宝贝,你可以随意挑选。”
“当真!”达伊娜眼睛一亮。
“自然。”赵英忍下心头的不耐,深吸口气说道。
“那好,王兄让我打探的是那位公子,确实是之前给娘娘们研制精油之人。听她们描述,这位公子样貌俊美,风度翩翩。口才更是一流,做的精油她们都很喜欢。可就是娘娘们太喜欢了,才招来祸事。”达伊娜忽然压低声线,凑近赵英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赵英越听越狐疑。
“你是说、是辽国陛下吃醋才抓了他?”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达伊娜手指在自己的发辫上绕圈圈。随后一想觉得赵英的称呼不对,纠正道:“皇嫂,辽国陛下现在也是你的陛下。”赵英一愣,随即咧开嘴笑道:“是也是也!”表面尴尬,心里则在思量,王爷不是说是耶鲁特哈抓的人吗?听达伊娜的口吻,像是皇帝吃醋嫔妃喜爱他人过于自己才下令抓了宁晨远。
事情怎会如此复杂?
“皇嫂,那位公子真的是安御侍的心上人?”达伊娜好奇死了。
安御侍那么美丽,喜欢的男子又该长什么样子?
“哎!是啊、心上人、”如何是好呢?
“若真是他,王妃舍得放安御侍回归故里吗?”赵英想起那日她跟耶鲁特瓦的对话。
是啊,若是宁晨远被遣送回去,安宁却在此地久居、那他们岂不是成了孔雀东南飞?
可一想到安宁离开自己,她就心口发涨。远嫁他国,本就孤单,若是没有可靠之人在身边,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她自私也好、无理也罢,安宁,她是真的舍不得。
“王嫂!王嫂!”达伊娜见赵英居然在发呆,连着几声叫唤她。
“呃、伊娜,走,带你去看我宝贝。”她说话算话,更多的是她要拉拢达伊娜。
送走满心欢喜的达伊娜,赵英回到屋内。
安宁站在屋外,不得传唤不轻易入内。
赵英默默注视门外那抹清丽的身影。
心底五味杂陈。
阿宁、对不起。
纸终究包不住火。
当安宁知道宁晨远要被遣送回国时,已经是十日后了。
“你说什么?”
“安姑娘、事情就是这样。公子与我们都要回大宋国。公子在辽国监牢中度过了十日。辽国皇帝念在他不是什么奸细,就大开恩典赦免他的性命,且命令吾等不日启程回故土,终身不得在入辽国。届时,会有辽国将士一路押送至边境。确保吾等没有遁逃才会退离。”短短十日,李管事苍老了许多。
他胡子拉碴,神情疲惫,看样子是为了疏通关系不辞辛劳。
安宁虽然震惊却没有遗漏李管事言语中的嘲讽。
“辽王怎么会因为区区几个嫔妃就吃醋?这其中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缘由?”李管事眼神闪烁,他来时,公子耳提面令不让他提。
暗自握拳,他挑眉道:“事情就是如此。这辽王生性本就如此。安姑娘,公子交代,你不要去送他。让他安静的离开,也让他少受折磨。”李管事交代完就离去,安宁跌靠在树桩上。
公子要回家了。
这是好事、好事。
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安宁闭上眼任由泪水浇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