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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院探弟劝勤学

作者:酸酸甜甜是番茄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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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回到家,柳氏已经做好饭菜。看着姗姗而来的安宁面露不悦。

    “宁儿,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才回来?”见她衣衫脏乱更加不悦。

    “对不起娘亲,我刚才不小心跌倒了、”安宁低着头委屈巴巴。

    “什么!跌倒了?可有哪里受伤?”安父听到立马上前查看。安宁嘟嘟嘴,可怜兮兮地道:“没事,就是把衣裙弄脏了。”说的时候特意瞄了一眼柳氏。见她神色松动,心底悄悄舒口气。

    “还不快去换一身衣裳,马上就到十五岁生辰,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娘子,宁儿也是无意的,你就不要责怪她了。”安父可舍不得骂女儿。

    “你呀,就知道宠着她!”

    “自家女儿自然宠得,娘子不也宠亭儿吗?”看着爹娘互怼,安宁识相的退回房中,心情愉快地换下一身狼狈,又将妇人给她的玉佩收好。在确定收拾完毕后,就走出房间,早已饥肠辘辘地她吃了两大碗饭。

    见女儿胃口如此好,安父满脸笑意。柳氏则是无奈叹气,明明是个女孩儿,大大咧咧地却不知礼数。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教她一些女孩儿家的规矩。

    “他爹!”

    “哎!”到了晚上入寝前,柳氏终于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我想等宁儿及笄后,送她去学院学习礼数。”

    “这个主意好啊、我赞成!”

    “只不过、我们手里的银两不宽裕、”

    “这有何难!在过几日田里的稻谷就可以收成了,等卖了粮食就送她去学院。”其实安父早有此意,就是怕柳氏不同意。这会她自个开口那就再好不过。

    “嗯,那就这么定了。我这些天再去出几次诊,顺便要些药费回来。”

    村里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靠着几分田过活,每年缴税后所剩无几。柳氏给人看病也是爱心大于一切,除了赚取一些药费,诊费几乎收得很少。十里八乡的也没几个会医术的,除了她还有一个老大夫,医术上还没柳氏精通。久而久之,大家都喜欢找柳氏看病。

    山村乡野,炊烟袅袅。田埂小路上,柳氏背着医药箱,一身灰麻粗布,头上包着灰色头巾,浑身上下除了一根木雕发簪,就没有其他物件。

    在她身后有人路过,是个老者。他步履蹒跚,肩背手提一个小匣子。看到前面的妇人,他挥手喊叫:“前方可是柳氏啊?”柳氏听闻呼喊回头,就见到同为大夫的刘老头。抿了抿唇,回道:“是我,刘老何事啊?”他们行医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有柳氏的地方就不会有刘老头,有刘老头的地方就不会有柳氏。偶尔有越过界的,那也是因为病人要求,为此刘老头没少跟柳氏急。

    “嗳呵呵!我见着像你,就打声招呼。今日,你要往何家啊?”柳氏虽然不耐烦却也还是尊老礼教地回答:“往邻村老姜家里去。”

    “哦,老姜的病还没好么?”刘老头说话间人已经来到柳氏跟前。

    “差不多了,今日给他复诊的,顺便要些药费。”柳氏见他平和就实话实说。刘老头眯着眼频频点头,连声道:“哦,要得要得,看病哪能不给钱嘛!你家小娃入学了吧?”

    “是的。”

    “嗳!这城中书院的学费可不便宜啊!”

    “谁说不是呢!”他们一前一后越过小路,柳氏还顺手拉吧刘老头。

    “哎呦谢谢啊!这人老不中用咯,走路都不利索啦。”

    “刘老今年应有五十末了吧?”

    “嗐呦!再过几日就六十大关啦!”

    “哦,那可真是要恭喜您!”

    “老咯,哪能跟你比呀!”

    柳氏笑笑不再说什么专心脚下。他们一前一后,在村子的岔路口就要分道扬镳。离去前,刘老头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柳氏,“等等!”柳氏疑惑回头问:“刘老还有何事?”

    “昨日老朽经过山角口,貌似窥见你家闺女与人一道。其着装华丽,不知是哪路亲戚啊?”柳氏一听微微挑眉,心中知晓刘老头的为人,淡淡笑答:“刘老莫不是看错了,我家安宁昨日一直在家中帮我整理药材并未出门。家中更无什么衣着华丽之客。”说完柳氏没有在给刘老头搭话的机会,脚步加快的离去。身后的刘老头还在茫然思索,莫不真是他看错了!

    午时三刻,柳氏回到家中,还没进门就开始叫唤:“安宁、安宁!”走进屋子不见人,屋外也不见人。

    “又跑哪去了?”柳氏恼怒地跑进安宁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最后在枕头底下摸到一个香袋。黄色香袋是安宁十三岁生辰时,她亲手制作送给她的。捏了捏香袋,发现里面硬邦邦地,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价值不菲的黄白玉佩!柳氏心中一惊,难道刘老头说的是真的!

    到了申时时分,安宁悄悄地回到家,打算先躲进屋里假装自己刚睡醒,可刚跨进门就见到柳氏一脸严肃的端坐着。

    “娘亲!”安宁的目光落在桌面,惊讶地张张嘴,暗道不好,被发现了。

    “又野哪去了?”柳氏阴恻恻地问。

    “呃,我就是去找小花玩了。”小花是村口李大伯家的老黄狗。

    “哼!是吗?这是什么?”柳氏眉眼朝着桌面一划,安宁只好老老实实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只不过其内容跟那日的情况大相径庭。她偷偷习武的事情还不能暴露。

    不得已只好撒谎:“那日,我去山上采药,碰巧偶遇一对妇人,其中一位妇人因为身体不适晕倒在地,我想着,不是跟您学过一些医术嘛。就好心上去询问,在经过另一位妇人的陈述,女儿又观其脉搏、脸色,想她应是太过劳累导致短暂昏厥。故略施援手,对方见我一个姑娘家,就送我这个玉佩作为答谢。”

    安宁说的诚诚实实,柳氏听的满脸疑虑。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施以援手?”

    “呃!就是掐她人中,然后用薄荷草让其嗅之以清脑养神,在为其松开领口,轻拍肩甲使其气息顺畅——”安宁把能想到的都说了,柳氏深呼口气,脸色缓和下来,像是信了她的话,随即又因她的称述而皱眉,“弄反了。”安宁不明所以的眨眼看她。

    “救人那是你那样救的!顺序弄反了,要先松开领口,让其呼吸顺畅,在用薄荷清脑,在掐人中,待她舒醒后方拍击肩甲处顺气、”——“哦哦,对对对,女儿就是按照娘亲说的顺序,只是刚才表达的不清楚。”安宁一副卖乖状,柳氏无奈叹气,事情弄清楚就好。随即她又想到什么,继续问:“那她们是何人可有说?”

    “没有。女儿也没问,她们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女儿想,距离我们这十里开外不是有个青山寺吗?估摸着是哪家贵夫人上山求道迷路走错了。”

    “会吗?”

    “当然会了!女儿不是第一次见人迷路在半山腰了。”柳氏眯了眯眼,又看看手里的玉佩。

    “既然如此,也罢,玉佩你先收好。若是他日得见就还给人家。”

    “好嘞,女儿知道。那我去收起来?”

    “嗯!”安宁拿过玉佩重新装进香袋,走进屋里悄悄松口气。娘亲太精明了差点露馅。

    —

    “吁嗟乎麟兮,汝曷来之迟兮。唐虞不作兮汤武非,来者不可见兮而往者不可追。吁嗟乎麟兮,非吾之伤兮,而其谁汝为。”《孔子泣麟歌》——学子的朗朗之音贯穿屋檐直达天际。

    安宁背着包裹来到书院前。

    “劳烦大伯,我是给学子安亭送过冬衣物的。”看门人是个大伯,安宁礼貌道明来意。

    “你是他何人?”

    “我是他阿姐,名安宁。”

    “如此稍等作息,现下还未下堂。”

    “好,那我再等等。”安宁走到百年树下稍做休息,遥望山川大地辽阔,不知不觉竟看的入神。

    “姑娘!下堂铃声响,你可以进去了。”安宁忽而回神,就见守门的大伯站在身后。

    “哦,多谢大伯。”安宁跨入学府大门,顺着记忆往安亭的住处而去。

    有过上次的参观,这次显得熟门熟路。时隔两月,也不知小弟学得如何!

    信步穿过廊道,途经红枫树下,忍不住驻足观赏。浅笑伸手探得一片落叶,置于掌心轻如羽毛。

    宁晨远下堂后打算去歇息片刻,途经红枫处,不禁停下脚步。恍然间,那道纤细身影伫立树前,浓墨般的乌发环绕指尖。定睛在看,一声轻叹,终究是空寂寥落无影无踪。

    安亭下堂后直奔后院,他的心在飞扬!脸上的喜悦更是抑制不住。早在两月前他就与安宁约定,此刻他迫不及待要与姐姐相见。

    “阿姐!”

    “亭儿!”倘是心有灵犀,姐弟俩欢喜相拥。

    “阿姐,想死你了。”

    “阿姐也想你。”姐弟俩相拥了好一会才分开。

    “亭儿,这次来,你可有什么趣事要与阿姐分享?”

    “有,当然有。”安亭见到安宁是喜不自禁。拉着她的手在屋子里打转,就连同住的人来了都没有停下。

    “咦!安亭,这是你阿姐吗?”同舍之人有三个,他们的年龄差不多,都是新学子入院。

    “阿姐,他们是我的舍友。”

    “你们好,我是安亭的阿姐,安宁。”看着眼前几个长相娟秀的小书生,安宁颇为惊异。

    “阿姐好,小弟凌云,比安亭年长一岁,家住临安城西户。”

    “你好。”

    “小弟关河,家住临安城南户,阿姐好。”

    “你好。”

    “还有我,鲁西!家住临安城北户,阿姐真好看,就像仙子一般。”鲁西长得最圆润,胖嘟嘟地很可爱。

    “你好。嘴真甜!”

    “嘁!阿姐可别被他骗了,他那张嘴甜死人不偿命,学院里的姐姐们几乎都被他这么夸过。”安亭毫不客气地拆穿鲁西的“伪善”面。惹得胖小子不服气地嚷嚷:“我才没有。阿姐真的比院里的姐姐们还要好看数倍。”

    “呵!我阿姐那是全村第一美,现在就是全院第一美。”几个人小鬼大的小书生开始嘻嘻哈哈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安宁的美貌来。安宁哭笑不得的任凭他们自由发言。为安宁整理好床铺,在把柳氏做好的冬衣叠放整齐。见他们还在热火朝天的互相较劲,无奈摇头,过去倒了一杯水坐下安静观战。

    “我觉得,那个总是娇娇柔柔的李姐姐最讨厌,没事就在书生面前装模作样。一副病西施的我见犹怜。”

    “那也没顾大姐讨厌!整日里就知道欺负我们。”

    “可不是,女子要成她那样,谁敢娶哦!”

    “啧啧啧!要我说,鲁西姐姐就挺好,圆润润地可爱娇憨。”

    “那要得!我姐姐,可是我们全家公认的富贵千金。”

    “咳咳咳!”安宁实在听不下去了,越聊越离谱。

    “阿、阿姐!”安亭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忘形,竟然忽视了阿姐也在的事实、惊慌地说话都口吃起来。

    “你们、这两个月都学了什么?”四个小书生你看我我看你,除了安亭,其他三个非常默契地集体离开。留下安亭对着安宁大眼瞪小眼。

    “呃、呵呵、阿姐、”

    “安亭,你是来学习的还是来八卦的?”

    “阿姐,亭儿知道错了。”

    “知错就好。阿姐只是不想你辜负娘亲对你的一片期望。我们与别家不同,爹娘送你来书院可是花了很多精力和努力的,你不要忘记了。”

    “亭儿知道。阿姐,你不要告诉娘亲,亭儿一定努力学习。”

    “如此甚好。阿姐相信你!”姐弟俩又说了会话,看窗外日光西斜,安宁打算回家。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劝学诗》

    何为城中,因它得天独厚的设计犹如围城一般。白日、飞鸟掠过可见蓝天碧海。夜晚、穹苍辽阔繁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