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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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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不能随便摸别人的头。”边梨下车的动作微滞,想了想,语气郑重,“会变矮。”

    贺云醒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歪理?”

    边梨小声逼逼,“摸的又不是你的头。”

    “你要是想摸回来,我不介意。”贺云醒利落地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一副作势要下车的模样。

    边梨一条腿迈了出去,听到动静,疑惑地问,“怎么,你还要亲自送我到考场?”

    贺云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顺路。”

    边梨从车子里钻了出来,将车门关上以后,贺云醒的脸也从对面渐渐显现。

    “教学楼都是考试的教室,这你还顺路啊?”边梨笑吟吟地看他。

    贺云醒没有半点不自在,缓缓开口,“那就不顺路。”

    边梨:“……”

    他直起身来,手里攥着车钥匙,迈步朝电梯走过去。

    走了几步,背后都没声响,他颀长的身形顿住,微微半侧过身来,拧头看她,“怎么不跟上来?”

    边梨小跑着凑近,“不是吧,服务这么周到,真要送我到那么远啊?”

    她心下暗自思忖,不知道边父给了他多少好处。

    电梯到达三楼的时候,贺云醒戴上口罩,提醒她,“你楼层到了,考完我等你,一起走。”

    以前的导师找他有事,顺水推舟,他便过来一趟。无论如何,他总归比她结束的要早。

    边梨闻言,侧过头来望他。

    许是带了口罩的原因,他半张脸隐进,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眸,像是裹着漩涡的深海,眼尾勾出狭长的弧度,尾梢微微上挑,眉眼被刻画得嚣张又刻骨。

    她收回视线,眸中情绪半敛,微微点了点头。左右两人住对面,她的小电驴还放在他的车后箱,不蹭白不蹭。

    考试进行得很顺利,不得不说,贺云醒当年能够叱咤盛明电影学院,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压的题,尽数体现了快准狠的道理。等到全部结束以后,考场外皆是一片鬼哭狼嚎。

    唯有得到某人特殊辅导的边梨,十分游刃有余。眉眼弯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样不仅能在粉丝面前扬眉吐气一番,说不定还能拿到壹千的艺人专项奖学金。

    她迈出考场没多久,手机刚刚重启,爆炸性的消息便铺天盖地地涌来。

    还没等她仔细点完那些红点点,看看到底是谁发来的,手机登时叮玲玲响了起来。

    她手忙脚乱了一会儿,划开手机屏幕——

    “喂?”

    “应该是考完试了吧,你现在从大门出来,我来接你。”

    对方的声音憨厚,语调急速,带着点催促。

    “大熊,怎么是你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公司说要给你们的mv补点镜头,就等你一个人,我怕来不及,就亲自来接你了。”大熊语气有点急,但是边梨考试又催不得,他只好来学校守着点。

    “啊啊?……”边梨不免想到贺云醒,反应都慢了一拍。

    “犹豫什么,赶紧过来。保姆车停在学校大门侧的第二颗梧桐树下,别认错了。”

    “哦好的,我就来啦。”

    坐上大熊车的时候,边梨给贺云醒发了条消息,让他别等她。

    稍稍解释了原因以后,为了示好,她还发了一个在粉丝里流传甚广的自黑表情包,是她在综艺节目里劈叉的动图,配有一行字——【生活不易,只能卖艺】。

    边梨忙完镜头的补拍,团队的回归也提上了日程。新专辑一经释出,便迅速登顶各大音乐排行榜的榜首。

    壹千娱乐的前辈也纷纷赶来支持,微博不仅有官博的宣传,gemini的粉丝也十分给力,组合在过去一年里所吸到的所有粉丝力和人气,都体现在了这次贡献量上。

    事实证明,新歌曲风的变化是个十分成功的微转型。

    在既保留以往甜美清新少女风的同时,又增添了点曼妙女人的意味,而新歌介于这两者之间的风格,巧妙地将其结合,得到了市场上热烈的反响。

    除却各大平台与视频网站的宣传和带动,新专辑无线电台外加线下实体的专辑销量已逾百万。

    在这个打榜竞争日趋激烈的时代,gemini揽开一系列偶像男团的排名,成功占据了实时榜单的一位,也牢牢占据了国内一线女团的位置。

    组合人气在近一步飙升的同时,也迎来了日常通告忙碌的巅峰。

    仅仅一个月内,三个女孩们便忙得团团转,几乎是日夜颠倒。打歌舞台以及各类电台采访,都不在话下。

    边梨每天的日常便是睡几个小时,偷懒都没有闲时间能够偷。

    大熊看三个年轻姑娘每天累瘫倒在后台化妆间的疲累模样,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然而这就是行业的残酷所在,虽然冷情了点,但这就是规矩。你不努力,不拿出偶像爱豆的业务实力,那么就只能做好被嘲讽的准备。

    红是圈内的艺人所梦寐以求的,然而红之后人气的延续,并不是一蹴而就。早有准备并有所铺垫,那才是一朝一夕所堆砌出来的自信,才能簇拥着你一路向前。

    大熊放软了声调,喊她们起来,“打起精神啊,今天倒是不用表演,但是来了好多大咖,你们总得表现好一点。”

    她们今天参加了上星卫视出台的新型打歌节目,这档节目区别于圈内已有的打歌平台。

    以前多半是视频网站上直播,根据过去一周的成绩,粉丝进行线上打榜线下搬箱,再依据现场投票比例,结算出总成绩的一位。

    虽然粉丝会关注这种线上节目,到底受众不广。上星卫视做了改版以后,不仅放在黄金档播,线上同时并行,这样以来,能吸引到更多人的驻足。

    节目为了造势,请来了圈内不少偶像爱豆预热。设有艺人专门的台下观赏席和进场的粉丝席。

    由于是第一期,节目组想创点新,便把舞台交给了新人。评判权交给观众席的艺人和粉丝。

    边梨软着骨,斜躺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听到了大熊的话,瞬间打起了精神,“知道了,不就是欣赏新人跳舞吗,我可以!”

    大熊笑她现在还这么有精力,“你们后援会送了不少礼物和应援来,公司这次没阻拦,都帮你们收下了,等会儿记得拍个认证照,要发官博上。”

    阮相宜坐在边梨旁,头也没抬,应得很快,“知道了。”

    边梨闲暇功夫瞄了几眼微博,抬头问大熊,直愣愣地盯着他瞧,“我看后援会给我送了好多可爱的便当,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今天就让你放肆一点。”

    应雪来咳了咳,“你不是早吃了?”

    边梨笑起来,“嘿嘿反正大熊现在已经同意了。”

    大熊听了,语气颇为无奈,“同意?你还需要我同意啊,这么多次我是懒得管你,到时候捅到老板那里去,你就等着瞧。”

    边梨笑得更欢了,“那可不好意思啊,沈总刚给我们这些成绩好的优秀学者发了奖金,公司直接打款,美滋滋。”

    又插科打诨玩闹了一会儿,边梨倏然来了精神。

    临近节目录制开场,她闲来无事,拉着阮相宜去拍照。

    应雪来不爱掺和和走动,朝她们俩挥挥手,死活不愿意出去。边梨想想,也就没勉强她。

    后援会给她们送了一个挺漂亮的花篮,就摆在走廊的交叉口,毕竟是粉丝的心意,边梨想要亲自合影认证。

    这里原本熙熙攘攘,可能是因为节目快要开始了的原因,往来的人少了很多。

    边梨觑见这个机会,抱着花篮,摆拍了好几张。拍完她还凑到阮相宜的手机屏幕前,看拍摄效果。

    就这么反反复复,拍摄的档口,走廊尽头的哄闹声蓦地渐起。拐角处走出来一群男孩,走近以后,便有几个杵着,不愿离去。

    边梨动作停下,不明所以的视线抛了过去,正好迎向正对面的那个男生。

    长相清秀至极,小鹿眼湿漉漉的,看起来又奶又纯。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笑得十分阳光。

    “边梨,喝汽水吗?”男孩手伸了过来,掌心有一瓶□□相间的汽水。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边梨还是打了个招呼,“谢谢啊游书,我不喝。”

    游书是另外一家公司所出男团的忙内,两人以前一起上过一档综艺,算不上太熟,但也称得上点头之交。

    被这么拒绝了,游书也没恼,他强硬地将汽水塞到她手中,叮嘱她,“拿好了,想喝的时候再喝。”

    说完,在周围一群人的打趣声中,他又朝她笑了笑,而后走远了。

    边梨望着手中的汽水,微微呆楞,一旁的阮相宜凑上来,边打量边不怀好意地笑。

    “咦………边肥肥的春天到了。”

    “什么跟什么啊!”边梨作势要打她,手还没碰到阮相宜,一道冷冽的嗓音倏然卡了进来——

    “借过。”

    边梨下意识往后退两步,抬眼,便望入一双熟悉的,深如寒潭的黑眸。

    这一次,里面似是淬了极为冷淡的情绪,往上的眉尖轻轻地蹙着,带着不易捕捉的情绪,一闪而过。

    “前……”边梨只刚刚出了一个音,就看到那人目不斜视,脚下带风地穿了过去,半点也没有停留。

    望着贺云醒远去的颀长身影,边梨口中那个“辈”字也自然而然地湮没下去。

    这会儿倒是真的什么跟什么了。

    经过这么一番打岔,边梨和阮相宜杵在原地,面面相觑。

    边梨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熊在走廊的另一面呼唤两人,“站在那儿干嘛,刚才就找不到人,快过来,节目要开始了。”

    阮相宜和她这才回过神,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雪来已经提前入场了,你们进录制大棚以后,找她就行,你说说看,一到要紧时刻就跑没影,其他组合老早就坐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您能别吼那么大声吗?我耳朵快炸了。”

    边梨的抱怨不是没有理由的,越靠近录制地点,音响声音就格外大,舞美又是外放的,大熊嗓门本就足,还生怕人听不见似的。

    “快进去,录制的时候用心点,加油啊!”大熊撩开录影棚的帘子,最后嘱咐她们。

    边梨乖乖点头,拉着阮相宜猫着腰迈了进去。

    大棚里,导演组已经在做调试设备的最后准备。舞台灯光打得低,影像很暗,台下的坐席更是陷入一片幽黑之中,四处都是粉丝压抑着的兴奋声音。

    边梨摸不清楚应雪来的具体位置,干脆和阮相宜一起半蹲下来,在第一排的艺人席之前慢慢挪动。

    挪到一半的时候,一条腿不紧不慢地伸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边梨傻了眼,侧脸往斜上方看去。

    贺云醒的脸隐在昏暗中,头顶上窄隙的光线泻下来,半明半灭。

    他就这么坐在那儿,一条腿微微躬起,挡在她身前。

    散漫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一个月不见,就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