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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传国玉玺对皇太极而言是个极其重要的事,对大金而言也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
伴随着多尔衮攻打林丹汗凯旋而归并带回令无数权谋家心醉的传国玉玺的消息顺风传出后,各地番邦如蒙古、朝鲜等纷纷派遣使者携带大量的财物美女朝见大金。
称帝之事,只欠东风。
崇政殿里,皇太极端坐在交椅上,不动声色地将玉玺作为“战利品”放在身前御案上。
自从阿敏被囚;莽古尔泰醉酒胡言被责;代善聪明地主动退让之后,朝堂中高高在上的尊贵便只属于日后的太宗皇帝皇太极了。
朝政一开始,便是众贝勒大臣再三上表劝皇太极称帝。皇太极早就已经再三推辞。可大臣们一个个就像吃了秤砣般铁了心地要让皇太极称帝。皇太极看着御案堆得犹如小山高的劝进表,唇角不由微微勾起,带出一个细微的弧度。得意而孤傲。
“你们不用再多说了。这些折子我已经收了许多。自从林丹汗一仗胜利之后,诸贝勒大臣就屡次上表劝我称帝,我是想了又想,也拒绝了许多次,想着自己又何德何能,怎么有资格称帝呢?”说着,眼神扫向底下众人,等到代善那儿时,平静的眼眸微起波澜。
阶下的代善低眉顺目。唯有听到“称帝”二字时才会不自觉的带出一两分的情绪——他的右眉较之左眉微向上抬了几寸。听到皇太极的推辞,代善知道该是自己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没有任何的犹疑,向前一步,俯首作揖:“获得传国玉玺,这便说明是天命所归。既然天意如此,还请大汗万勿谦辞。”
皇太极似乎入戏过深,尽管代善如此说了,他还是想要拒绝一二。代善没等他开口又道:“这传国玉玺是林丹汗献来的。就是明朝的开国皇帝也没有见过。皇上能从林丹汗那儿得此玉玺,不正说明是众望所归么?”代善索性用“皇上”二字替了“大汗”的称谓,“请皇上称帝即位,我等盟誓效忠!”说着,便率先下跪,俯首称臣。
众人见代善如此,哪里还敢犹疑?一瞬间,崇政殿里呼啦啦地所有人都朝着皇太极顶礼膜拜,口中也念叨着“盟誓效忠”。
皇太极心中喜极,可面上仍小心维持着应有的镇静:“既是大家的心愿,我也不能再推辞了。”说着,慢慢从交椅上站起来,扫视全场,唇边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从今天起,我大金正式建国号大清,改元崇德,变沈阳为盛京。我……朕,朕将兢兢业业,敬天法祖,一展宏图,扬我大清国威!”
令下,众人忙行三拜,口中连呼万岁。
众人下跪行礼过后,便轮到各番邦进献。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科尔沁的寨桑。作为皇太极的姻亲,他在科尔沁的地位水涨船高,俨然坐上了科尔沁的第一把交椅。“科尔沁,携良马百匹,美女百名……见过大汗,科尔沁世世代代与大金为盟,不改其志!”
皇太极闻言大喜,立即站起来,对着寨桑道:“大金也与科尔沁世代友好。”说着,冰冷的目光扫便殿内角落:“日后,科尔沁便是我大金最坚固的盟友!若是有人进攻科尔沁便是同我大清为敌,同我皇太极为敌!”言辞犀利,掷地有声。
各使者听到这话,不禁心中一阵胆颤。谁不知道科尔沁水草丰茂,牛羊成群,美女众多?哪一个缺物资不把科尔沁当做自己的天然储备库?现在,皇太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他们失去了大好的物资来源还不敢多说一句反驳的话!也罢,谁让人家手里攥着传国玉玺呢?不敢再有任何停顿,蒙古其他部落及朝鲜等番邦纷纷对着皇太极俯首称臣。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外封功臣。无论是八旗还是外藩,几乎人人皆有封赏。其中最出风头的,还是多尔衮。无他,皇太极封了他为睿亲王,并加了“和硕”二字,以表尊荣。此令一出,前朝后院欢喜各半。毕竟,亲王前面加“和硕”的,除了皇太极的长子豪格外,便只有多尔衮这个弟弟了。
清宁宫暖阁里,哲哲同皇太极躺在床上闲聊。
哲哲见皇太极兴致颇高,便大着胆子道:“皇上,您将‘外封’的事儿想妥了,可这‘内封’的事情还没说呢!这两日里头,那些人都扎堆地往我这儿跑,弄得我头都晕了。”哲哲借着抱怨来试探皇太极的口气。
皇太极看着哲哲,许久,轻轻一笑:“要是这样就让你这位大福晋头晕了,日后你岂不是要天天称病了?”
哲哲听到这话,面上不由一愣。随即从心底里涌起狂喜。这么说,她……
哲哲的神情皇太极看在眼里。等看到哲哲面上再也无法掩饰的得意,皇太极不禁微微挑眉,唇边悄悄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眼中却露出些许踟蹰,犹疑再三道:“只是……玉儿……”
哲哲原是欣喜着。一听皇太极念及布木布泰,忙将自己的小心思放在一边,竖起耳朵,勉强做出又是欢喜又是焦急的模样问道:“玉儿?玉儿怎么了?皇上,不是我说,您可别委屈了我们玉儿啊!”
皇太极挑眉:“科尔沁有你和玉儿两个,可这后宫里头,妃位加后位只有五宫。东边的那宫我已经打算好了,要留给有皇子的。现在嘛……”
现在宫中有皇子不就是豪格的额娘乌拉那拉氏么?一想到每每见到乌拉那拉氏她都朝自己露出那种隐晦而得意的笑容,哲哲便觉得一阵气苦。有什么神气的!不就是你肚子争气了点早养了个儿子嘛!这以后,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呢!想当皇太后,做“人上人”?也得看她哲哲愿不愿意啊!思索了一下,哲哲抬头看着皇太极,语气温婉:“皇上,如果皇上决定好了,我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但若是皇上没有决定好,听听我的话可好?”见皇太极没有做声,知道他是默许了,便笑道:“照理说,这乌拉那拉在我来之前就服侍爷,论资排辈的,我也该喊她一声‘姐姐’,也该她坐镇东宫。只是……”哲哲抬眼扫了皇太极一眼,“只是,我隐隐听人传,说是她和娜木钟不和……您想呀,娜木钟多直爽的一人?这那拉氏倒和她杠上了!要说没有她自己的原因……”哲哲不再往下说,只抿唇一笑。有些话,不说比说的效果好。
皇太极若有所思:“如果这是真的,那还真不能将东宫的位子给她。如此不识大体,如果将她升为一宫主位怕是根本压服不住人。”你看,这效果不就来了?
“看样子,你倒是挺会瞧人的。”皇太极颇有兴致地右手支头看着哲哲,“那你倒说说,这五宫该怎么安排?”
“这事该怎么安排还不是看您的决定么?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了,还不得踏平我这清宁宫?”哲哲撇嘴一笑。
“娜木钟和窦土门福晋不能委屈了,这贵妃和淑妃的位子便给她们了。”皇太极笑着说道,“娜木钟就让她还是待在西面的麟趾宫里。至于淑妃嘛……让她明儿个就搬到东面的衍庆宫里去。”
“皇上,那玉儿……”哲哲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按照皇太极之前的说法,这中宫皇后的位子她是坐定了!只是……想到当年喇嘛的预言,哲哲犹豫了。她知道,皇太极不是那种能轻易放开的男人,就算他不信这些!那他会不会为了这个预言……
“剩下中宫和西面的永福宫了……”说到这里,皇太极坏心地停了一下。哲哲却是无知无觉地立刻抬头看他。皇太极盯着哲哲的眼睛,笑容愈加灿烂:“你和玉儿便只能一个做皇后,一个居于五宫之末了。”听到这里,哲哲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太极,生怕面前的男人说出自己一辈子都不想听的话。
“所以我想着,你做皇后玉儿做永福宫的庄妃。”一瞬间,哲哲还是摒着呼吸,怕之前只是自己出现的幻听。等看到皇太极的笑容后,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喜悦的潮水几乎掩过头顶。
“哲哲,我的皇后。”皇太极轻笑着继续往下说,“你放心,这后宫里头,没有谁能越得过你去。”
哲哲听得这话,眼圈红了。继之前那次吵架,这是皇太极第一次来自己这儿。她原以为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得到那位子了。没想到……看来,皇太极的心里还是有她的。至于玉儿……皇上不过是为了安心罢了。哲哲笃定地在心里下了定论。
“所以,为了安抚这些人只能委屈你在五宫之末了。”哲哲带着珍哥坐在永福宫里头劝解着布木布泰,“我也说过皇上了。可这已经下了旨意的事情也是改不了的。要不然,我可不管什么安抚不安抚的也不让你受委屈。”
一身水蓝色旗装的布木布泰坐在侧位上静静听着,唇角微微上扬,颊边的酒窝微微下陷,配着清亮的眼眸,整个人显得纯真而美好。却又隐隐带出一两分年轻少妇的媚态来——满蒙第一美女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哲哲说话的时候布木布泰并不插话,等哲哲说完后,布木布泰才笑道:“姑姑能为玉儿这样想,玉儿就很满足了。其实……就算玉儿没有一宫的主位也没什么要紧。”说到这里,布木布泰的眼睛笑得更弯了,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的眼眸,使得哲哲无法从她眼里读出一丁点儿的情绪来。
“这说的什么话!如果真这样,我可不依!”哲哲颇为遗憾地收回放在布木布泰身上的眼睛,笑得慈祥而宠溺,“要不是东宫的那位子想着留给有皇子的,我倒还想让你做东宫娘娘呢。”
布木布泰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