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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言带着失落之情离开了天泉寺,他却不知普能方丈去了天禅殿。
普能方丈跪于佛像前,双手合十,“佛祖,他已离去,佛祖为何不让他知晓实情。”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皆在他一念之间。缘分一事,福来自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处处皆音,却似声音并非来自大殿。
普能听完这席话,立时坐蒲闭目思禅。
不一时,普能身上有金光入体。
大殿之外却一如往常。
西京大学府之行,南宫文轩问苏谨言是否有话可说,苏谨言便问起了南宫大先生,这世上可否有鬼神之说。
天泉寺无苏谨言在殿院见到扫落叶的小和尚,天泉山无十里之湖。
苏谨言受心中这一所想,才鼓起勇气向南宫大先生问这么一个奇怪荒诞的问题。
他那时话出口,脸发红,却是真真的希望南客文轩能为他解开这个困扰了他将近六年的心病。
那一时,他希望南宫大先生是见过鬼神的,那么他所经历的,白衣仙人,天泉寺小和尚,天泉山十里之湖皆可为是真,并非他幻想出来的。
南宫大先生确实没令苏谨言失望,为他打开了修真之门。
开封城冻雨肆虐,祥林雅舍内茶香四溢。
苏谨言的思绪并未收回来,他想到了昨晚上出手相助的千面首百里明月。
昨晚上他是真真的不想多管闲事的,百里明月朝天泉山而去,他就忍不住跟了上去,可能是百里明月朝天泉山而行吧,苏谨言才会跟过去。
观战多时,他想了好多,那一时他想到了天泉山上的十里之湖,他想到了小和尚,他想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还想到了捕快所说的话,他的时间不多了。
百里明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像个疯子一样往前冲杀,所行为何?
难道为了天泉山上的十里之湖。
苏谨言自从听了南宫文轩一席话,打开了修真之门,他是相信天泉山有十里之湖的。
修真之人翻江倒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天泉山十里之湖很有可能是修真者所为。
天泉,天泉,生命之源。
或许这湖中之水能救命,百里明月不知何处所知,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至于天泉寺的老方丈何出此言,那可非凡人所能理解的,自是不多言。
苏谨言觉得天泉寺的老方丈非同一般,可能非是凡人。
天泉山、天泉寺,苏谨言还想再去看看。
苏谨言抿嘴一笑,思绪收了回来,而当他有所发觉,却是苏林一脸担忧的在看着他。
“林伯,不用担心,我无事。”
苏谨言提壶加水,却发现他的茶杯是满的,苏林的也是。苏谨言笑得尴尬,他放下茶壶,笑道:“刚刚走神了,真的无事。”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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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明月喝了老周头熬的汤药,此时她又睡着了。
老周头说天还没亮就被那臭小子叫醒,扰了他的清梦,人老了,折腾到现在,得回屋补补觉,养养神。
春水一人独坐,她也非坐着,靠在老周头的竹子躺椅上,眼神望着床榻上那双绝美的容颜发呆。
天还未亮,苏谨言就带着一个血人来,那一时还真把春水和老周头吓了一大跳。
待苏谨言把人放置在春水的床榻上,春水围着苏谨言打转,上下其手,见苏谨言无事,她吁了一口长气。
苏谨言放下人就想跑,春水拉住苏谨言的袖子红着脸,着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这样走了吗?”
放下人就走,苏谨言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可这一时,眼看天就要亮了,他并没有多少时间解释。
“春姑娘,我这是迫不得已,麻烦你了,我必须走。”
“什么春姑娘?春水。”春水松开了手,苏谨言并未应话,他急冲冲的朝房门走去。
望着苏谨言离去的背影,春水跺跺脚,这个时候她知道不是她闹性子的时候,转头看向老周头,问道:“爷爷,该怎么办?”
“丫头,拿出你的衣服待会帮她沐浴后换上,你先把浴桶准备好,我去打水烧水来,待会你为她擦身。”
老周头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百里明月,向着房门外走去。
春水立时找起衣服来,忙手忙脚,她不知老周头此话何意,似乎又明白了一些,把衣服放好,春水迫不急待的揭开了百里明月的面具。
凤眉,睫毛长长的,鼻梁秀丽而挺翘,珠丹红唇,一张绝世容颜映入春水的杏眸中。
怦怦怦。
春水的心不由得跳快,她有些无措。
……
春水的房间内,雾气弥漫,木桶水汽缭绕,春光若隐若现。
春水褪去百里明月身上的血衣,入目白皙圆润的香肩沾满了血迹,线条玲珑的锁骨也有血污,并未见有伤口。
百里明月所受刀剑之伤不多,双臂、小腿上有七八处被刀剑划伤的伤口血丝已凝结。
后背却有许多拳脚重物所击打而生出的暗红。
百里明月一身血污多为他人之血水,她所受的内伤比较重,一人独战三百多官兵,内力耗尽,脱力,加之失血和受了很重的内伤,损耗心神才导致她昏迷不醒的。
百里明月初时来如血人,摘下面具,褪去血衣,身上血渍斑驳,她丰膄的肌肤如是一幅美人丹青,妖娆艳丽。
春水先帮百里明月擦了一遍身子,再把她抱进浴桶。春水担心百里明月的身体上的伤口遇水会腐烂,春水问过老周头,老周头说他喂了药丸给百里明月吃,伤口不会有事,不会腐烂,只会愈合。
春水没有多想,老周头的话她深信不疑。
雾气腾腾,热雾蒙蒙,温水漾漾,珠圆玉润,白皙嫩滑的凝脂柔软如暖玉,傲挺的双峰于水中若隐若现,鲜红血迹沾着水珠,更显妖艳。
……
春水此时看着床榻上那双绝世容颜,她想起为百里明月褪去衣服,给百里明月擦着身子的情形,她仍不免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如有暖流遍身,燥热难受,手脚乏力,身子软绵绵的,又酸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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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未,苏林做饭去了,苏谨言一人烤火煮茶。
雾气腾腾,茶香四溢。
苏谨言举杯饮茶后,他又瑕想起来,身体里的变化令他不由得想起早上之事。
昨夜,苏谨言忙了一夜,他每日打坐练拳习剑之事还是不能落下的,从老周头家回来,他换下夜行衣就开始练习吐纳之法。
苏谨言入定,他就觉得天地灵气有异动,那一方天地灵气都朝他涌来,灵气进入身体,似鱼儿入了水流,灵气游走很快,在打通的五脉中游走,那五脉中的灵气越来越多,最后像河水冲刷了河岸,河面越来越宽,脉道变宽敞了。
还有一部分灵气一直像河水冲击着堤坝冲击着未开的冲、带、阴三脉。
胀痛之感犹如万蚁噬心,苏谨言痛不欲生,额头上汗珠如水,整个头发都已湿透,头顶上都可见亮光闪闪。
冻雨之天,苏谨言竟然从脚到头是全身是汗水,棉袍都已湿透,整个人像浸在水中一样。
砰砰砰之声响起。
身体上的响声如似春雷炸响,随之苏谨言昏倒了过去。
奇经八脉已通,身体里的灵气自行游走,流遍奇经八脉,十二经络,流遍三百六十五道穴。
如若之前,苏谨言身体里脉络中的灵气游走就仿如小沟小溪之水流动,这一时那天地灵气如江水泛滥,河水奔流。
苏谨言昏倒半个时辰后,天地灵气不再入体,灵气在他奇经八脉中游走如江河之水缓缓流淌。
这一时,苏谨言苏醒过来,一股腥臭味入鼻,难闻刺鼻的气味令他眼睛泛酸,鼻涕似酸水,胃部发涌,苏谨言忍不住呕吐起来。
……
苏谨言换了八次水,才重新穿衣束发。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身体上怎会有黑泥,身上湿哒哒的,如乳稠浓,糯糯的,却刺鼻难闻。
苏谨言知道他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整个人变得更加内敛,而他的身体里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隐藏的很深。
之前,苏谨言的身上给人的感觉如是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剑,剑气隐隐而发,而这一时,他就是一把藏剑入鞘的剑,剑气全无,隐而无声。
若在之前苏谨言走在大街上,如入人群,他都是亮眼的一个,如今,若不注意看,都不会知道他的存在,似有似无,极不显眼。
苏谨言重新打坐,并未练习吐纳之法,他精神集中,用冥想感知着奇经八脉打通后的变化,苏谨言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可以看到他身体里的脉道、经络、穴道、血液……灵气在脉络中如河水缓缓流淌。
奇经八脉已打通,十二经络,三百六十五穴道相连,身体有无穷的力量,这是入了二境吗?他已是一个开脉境的武者。
苏谨言欣喜若狂。
苏谨言狂喜,强迫自己冷静,冷静下来之后,苏谨言意识到他似乎真的和其他修真者有些不同。
修真者八脉开便是入二境,二境的开脉者并不会全身穴道皆连通。
茶水沸腾之声拉回了苏谨言的思绪,苏谨言看了看祥林雅舍门外,冻雨未停,斜风携雨而飘至门边。
苏林摆好了饭菜,苏谨言起身,吃过饭后他准备往西京大学府一趟,这也是他打通奇经八脉后,他与南宫大先生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