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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铸剑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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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机不可测,天机不可解,“天机”之毒亦无药可解。

    而“天机”之毒,只有鬼手神医才有。

    他有毒药,却没解药。

    据说,“鬼手神医”也是巧合之下发现了“天机”,但研究多年,依然没研制出解药。

    马舟父子就是中了“天机”。

    苏小河师父认得这毒药,连“鬼手神医”都不能解,他师父也毫无办法。

    苏小河眼睁睁看着马舟父子死于“天机”。

    他要查找马舟父子究竟是什么人所害。

    师父说,鬼手神医只救人,不杀人,人一定不是他杀的,但“天机”只有他才有。

    所以,苏小河踏入江湖的第一件事,就是完成马舟临终所托,将婚书带到洛府。但马舟不想洛家知道他们父子死于“天机”,他知道这其中有些许多凶险,洛家只是与他有婚约而已,未必会为他们父子报仇,他也不想洛家为他们父子报仇。

    马舟也不想苏小河为他报仇。

    但他没有说。

    他说了也是无用。

    苏小河是他的朋友,他也是苏小河的朋友。

    为朋友报仇,天经地义。

    他太了解苏小河,所以他没有说出不让朋友为他报仇的话。

    他只是送了苏小河一把刀。

    一把小刀。

    苏小河好好保存着这把小刀,除了师父,没有任何人见过这把小刀。

    第二件事,苏小河要去找鬼手神医。只有找到鬼手神医,才能知道究竟“天机”是何人从他手中得来的。

    但“鬼手神医”行踪诡秘,寻常人想要找到他,难如登天。

    苏小河初入江湖,对于如何寻常“鬼手神医”一头雾水,不得已也只得将马舟父子的死因向洛寄予言明了。

    洛寄予问道:“虽然恩人父子中了‘天机’,但以老夫对‘鬼手神医’的了解,他恩人父子无冤无仇,断不会去害人,但下毒这人既然得到了‘天机’,也只有‘鬼手神医’或许知道一点详情。”

    苏小河道:“我答应过马兄,此事不想伯父言明,但我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想要去找‘鬼手神医’,又不止神医身在何处,只有向伯父请教了。”

    洛寄予沉思道:“‘鬼手神医’行踪一向神秘莫测,老夫且为你留意,恩人救我一命,他们父子的死,我不能袖手旁观。此事我也会去调查,如果有任何情况,一定及时告诉贤侄。”

    苏小河抱拳道:“多谢伯父。”

    洛寄予不悦道:“贤侄此言差矣,老夫虽然不问江湖事,但恩人遇难,老夫岂能袖手旁观?”

    他又突地问道:“不过,贤侄若是要寻找凶手,老夫要先问一句,你可知我那恩人的身份?”

    苏小河一愣,道:“这个晚辈但是不知,师父给我说他们好像是铸剑世家的人。”

    “不错。”洛寄予点头,道,“其实说来,先父与恩人也有点渊源,先父的‘洛神剑’乃是江南铸剑世家欧阳家欧阳老爷子所铸,随后赠与先父。我那恩人打铁之法却不简单,有着欧阳家的影子。

    而且,江湖上曾传言,欧阳家有两子,欧阳明与欧阳钰,欧阳老爷子去世以后,欧阳家便传到了欧阳明手里,此人铸剑手艺更胜欧阳老爷子。欧阳钰嫉其兄长的铸剑之能,又自认欧阳明不配继承欧阳家的家业,遂负气出走,另立门户。不过,却从此不知所踪。

    有人说,欧阳钰自知铸剑之法不如其中,远走西域,学习铸剑之法,待铸剑之法大成,就重返欧阳家,挑战欧阳明,夺得家主之位。”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也有人说,欧阳明的铸剑之法原本就不如欧阳钰,为了巩固自己在欧阳家的地位,一向打压其弟,欧阳老爷子去世以后,欧阳明继承欧阳家,再无顾忌,变本加厉,逼迫欧阳钰出走。因此,也有人说,欧阳钰出走之后,欧阳明心中不安,一直想除掉自己的亲弟弟,免除后顾之忧,欧阳钰为了保命,隐姓埋名。”

    他神色有些忧虑,又有些恍然,道:“欧阳家的铸剑之法从不外传,我那恩人打铁之法却有些欧阳家的影子,老夫虽不能确定他就是欧阳钰,但肯定是欧阳家的人。至于为何以打铁为生,其中必有蹊跷。恩人不愿意对老夫说,老夫我不好追问,为了报恩,当时便将小女许给了他家的娃娃。”

    说到此处,洛寄予干咳一声。

    他当时也是被人救得听命,心中感激,又加上喝多了酒,脑袋有点不清醒,所以强逼着马桥答应。但时候他也并不后悔,一言既出,他也不能反悔。否则,洛家的声誉岂不是有损。而且,他在看得出马桥的为人,若是洛大小姐坚决不同意,马桥也不会强求。

    可惜,洛寄予再去见他,马桥便带着儿子迁居他处,不知所踪。

    洛寄予想到江湖上关于欧阳钰的传闻,心中更加笃定马桥的身份。但他也没有办法,欧阳家家大业大,铸剑之名江湖人人称赞,许多江湖人对欧阳家恭敬有佳。毕竟,一个人武功再敢,也需要趁手的兵器。若是得罪了欧阳家,江湖上谁还梦给自己打造独一无二的兵器。

    所以,欧阳钰哪怕真的被欧阳明逼出了欧阳家,洛寄予一是外人,二则欧阳钰已经隐姓埋名,若是强行出头,怕会给他惹来麻烦。

    苏小河心中越听越惊。

    他虽然知道马舟的身份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打铁匠,师父也是这么认为。但师父也没有联想到铸剑世家欧阳家,只不过以为这对父子得罪了人,怕仇家寻仇,避祸“小寒山”,却还是被仇家寻着,下毒迫害。

    若是牵连到铸剑世家,以苏小河区区一个无名之辈,想要为马舟父子讨个公道,怕是千难万难。

    但,苏小河心中反而升起一股无名火。

    不管马舟身份如何,但他们父子已经避祸远走,仇家寻着,杀人事必然,却不必下毒迫害。以毒杀人,实在卑鄙,比利刀索命更无法容忍。

    苏小河沉声道:“不管马兄是什么身份,他们父子惹了什么人,但马兄手不沾血,就算马伯父与人有仇,但祸不及妻儿,下毒这人竟然连马兄也不放过,晚辈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下毒之人,为马兄讨个公道。”

    洛寄予抚掌道:“好,不愧是‘小寒山派’的传人,贤侄此举,老夫颇为赞同。不过,你要找这个下毒的人,其一,首先要找到‘鬼手神医’,弄明白是什么人从他手中得到了‘天机’。

    其二,便是找到下毒之人,确认他们父子的身份。

    其三,若是他们真是欧阳钰父子,但江湖上欧阳家的传闻真真假假,我们作为外人,终究是道听途说,必须亲自查明。

    如果当真如江湖传言,他们父子是欧阳明所害,老夫也不会置之不理,就算铸剑世家,老夫也要让他为其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小河道:“晚辈代马兄他们父子多谢伯父!”

    “这是老夫应当做的。受人之恩,当以命报之,何况乃是救命之恩。”洛寄予摆摆手,“不过,当务之急,老夫要于你说说‘山海经’的事。”

    苏小河也知道洛寄予非要告诉他“山海经”的事。其中必有心情,便洗耳恭听。

    洛寄予道:“顾忌禅从何处得知‘山海经’在老夫手中,老夫也是不解。这‘山海经’的确是在老夫手中没错。五年前,突然有人到访,要亲自面前老夫,那人衣着朴素,自称是大师伯的嫡传弟子,受大师伯所托,将一本书交给老夫。但此人却不报名讳,他说大师伯让他将书送到,立即离开中原,永生不得踏入半步。

    老夫猜测,大师伯这弟子应该不知道‘破体剑气’,‘山海经’送到以后,他便立即离开,老夫如何挽留,他都说大师伯遗言就是如此交代,师名不可违,老夫也不好强求。

    老夫虽然当年收下了书,暗中却让管家一路跟踪。这一跟踪便是一月有余。此人果然离开中原,远走西域,此后老夫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人。老夫当时便不敢轻信,曾亲自翻看了‘山海经’,加之先父曾说的只言片语,书的确是真的。由此,便不得不信。

    书中还有一封给先父的书信,大师伯不希望‘山字决’失传,让先父代为保管‘山海经’,若是先父故去,就由其后人保管,将‘山字决’传授出去,而他那个徒弟天资平平,大师伯只教了他一些其他功夫。

    不过,老夫这几年虽然也想为大师伯寻个衣钵传人,奈何门下几个弟子也是一般,老夫所遇到的其他年轻一辈,不是自负身高,就是行事娇纵,老夫可不能给大师伯抹黑。”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瞥了苏小河一眼。

    苏小河诧异的道:“伯父,你莫不是要交给晚辈吧?我是‘小寒山派’的传人,其他门派的武功,没有师父同意,晚辈可不敢练。”

    洛寄予神秘莫测的道:“若是其他人,自然不好练习别的门派的功夫,哪怕是要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不过,你是‘小寒山派’的传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小河眼光一亮,却问道:“‘小寒山派’究竟怎么回事?”

    “你还是去问你师父吧,老夫可不方便说。”洛寄予含笑摇头。

    苏小河颓然道:“伯父,为什么你一定非要让我问师父,既然伯父与我们‘小寒山派’颇有渊源,‘小寒山派’的事由伯父告诉我也是一样。”

    洛寄予还是摇头,道:“老夫不敢多嘴,你回到‘小寒山’,你师父该对你说时,自然会告诉你。”

    苏小河却注意到,洛寄予说的另有深意。

    “贤侄虽然对此还一无所知,但是老大这个忙,你非帮不可。”洛寄予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否则,你要是回到‘小寒山’,老夫保证你师父绝对轻饶了你。”

    苏小河想到师父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洛寄予对他的反应满意额点点头,道:“老夫也不会灵贤侄为难,更不会将‘山海经’这书交给你。”

    苏小河讶然道:“那伯父要晚辈怎么做?晚辈又该如何帮伯父?”

    洛寄予叹道:“这‘山海经’方法老夫手里终究麻烦,老夫必须想个法子脱身。”

    他突然停了,又问:“你可知道‘小梦楼’?”

    苏小河眼光茫然,道:“晚辈不知。”

    洛寄予的神色越发的忧虑,道:“‘小池巷’为非作歹,老夫为何要袖手旁观?就是因为这‘小梦楼’。”

    苏小河眼光一跳,不可思议的道:“‘小梦楼’这么可怕?”

    “具体如何,老夫也不甚清楚。”洛寄予却道,“但先父曾告诫于我,若是牵扯到‘小梦楼’,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言与‘小梦楼’作对。先父一向谨慎,既然这么说,那‘小梦楼’怕是大有来头,但偏偏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门派。老夫曾先父,先父再也不肯多说,再三叮嘱我,千万勿要多问。偏偏这‘小池巷’背后就有‘小梦楼’的影子。”

    说完,他瞥了苏小河一眼。

    苏小河神色如常,道:“晚辈好像无意中得罪了‘小梦楼’。”

    洛寄予笑道:“老夫这次对‘小池巷’也下了手,岂不是也得罪了‘小梦楼’。虽然之前因为‘小梦楼’,老夫对‘小池巷’的所作所为一直置若罔闻,但贤侄尚能不顾一切,为破板门的人求一个公道,老夫一把年纪,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苏小河对洛寄予那夜拜访陆提刑一事并不知情,听洛寄予的话,那也“小池巷”覆灭,各门派围攻“小池巷”,洛寄予功不可没。

    洛寄予却不想多言,转而道:“反正是得罪了‘小梦楼’,不管它有多么深不可测,大丈夫行事岂能瞻前顾后。不过,这‘山海经’,却是要麻烦贤侄了。”

    苏小河也不知他的用意,道:“但听伯父安排。”

    “好!”洛寄予笑吟吟的道,“老夫想要烧了‘山海经’。”

    苏小河原本坐着,蹭的站了起来。

    司徒空空为了“山海经”不失传,让弟子长途跋涉来到苏州,将“山海经”交于洛寄予保管。

    洛寄予竟然要烧了“山海经”。

    他不是要为司徒空空寻个传人,烧了“山海经”还怎么寻传人。

    他既然要烧了“山海经”,还需要苏小河寻什么?

    苏小河还能做什么?

    他还有必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