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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鸽传书,收到信件时,姣素正听人说,李怀的旧部在外面起事,雍丘牢狱有人要劫狱。
亥时时分,离府衙不远处的典狱燃气了熊熊大火。
姣素站在庭院中往远方望去。
张苍大叫的跑进来,面容惊慌:“夫人,大人的信。飞鸽传书!”
顾锦同在前方战事,怎么会来信?
只有一个原因,兵败了,那顾锦同现在人呢?
姣素心扑通漏拍了一下,取过信卷打开。
【速去典中府邸候,夫顾留】
张苍见她面色苍白,目光有异,连忙问:“夫人,可是大人那边?”
话音未落,裘氏慌张跑进来:“外头暴动了!传言蠡公兵败,朝宫的军队很快就要开过来了,夫人……”裘氏说到一半才记得:“夫人,对,还有,还有廖樊,他,他……”眼眶红了一半。
典狱方向的烟火越来越浓,火烟熏天,燃红了半边天。
姣素拽住裘氏的手,发觉她冰凉的颤抖,安抚道:“别慌,别慌,我们若是慌了他们在前方就更乱了。”
“那夫人……”管家问。
“快备马车,快马,叫剩下的所有亲兵送我们去典中。”
“是。”管家往外跑。
裘氏还怔然在那里。
“去把大子抱来,快。”姣素催促身旁的婢女。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乳娘邹氏已抱着孩子跑过来,琪彤跟在后面,孩子似被惊吓到哇哇的大哭。
远处一道惊天雷平地响起,四周哭声震天,婢女围在姣素身旁,惊慌失措的望着前方。
是军火库。
已经□□到那里了。
管家驾着马车开到了碧霞院,众人呼喊拉扯的拥挤上车。
“大人,大院门被撞开了。”亲兵来报。
暴徒撞开了典狱杀了典狱长,放出了李怀所有的旧部,军火库被炸药炸开,所有的武器被疯抢一空,现在已经朝府邸冲来。
“从后门走。”张苍马鞭啪啪啪的直抽,骏马吃痛飞快的奔跑。
已听的前门被撞破的声音,拥挤的,杀戮的,复仇的怒火烧遍了整个雍丘城。
大门被庞大的木桩撞开,一个个杀红了眼儿的暴徒冲进来,疯狂的绞杀府邸的侍婢,直冲进二门。
“他们在哪!顾锦同的婆娘,抓到她,赏金三千!”为首的暴徒脸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疤,他振臂一呼,冰冷的刀光闪过众人的眼睛,刺激了所有的阴暗。
姣素回首望去。
寒夜的冷风吹刮起车帘,她的面孔暴露在众人眼中。
月白的莹光照耀着她光洁的脸庞,如玉姣姣的面容。
“顾锦同的婆娘啊!”
美丽的容貌疯狂的刺激了他们的掠夺。
“夫人!”
前面就是后门了,马车急转过弯儿,从假山上突然跳下两三个暴徒,挥舞着大刀。
张苍扬鞭,马蹄飞踏,拉扯着车厢。
无法停歇的马车直接碾过三人,冲塌了后院的木门。
轰——
后门坍塌,门口守着的暴徒惊慌的连忙分做两边,稍慢的已是碾压在脚下,鲜血染红了那一道三阶石,远处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
孩子哇哇大哭,婢女连连朝后看去,不断的往车厢外抛下重物,减轻车身重量。
马车疯狂的踢踏,直冲城门。
暴徒已经控制了城门,沉重的城门飞快的被关上。
眼看就要关上了,后面还有追兵。
张苍低吼一声,马背被打的噼噼直响。
马声嘶鸣。
冲过了城门。
望着紧闭上的城门和渐渐远去的雍丘城,婢女不由掩面,喜极而泣。
郊外的宁静夜色增添了无依的凄苦,奔波未定的命运给众人的脸上添上了一抹沉重的色彩。
长长的官道上只能听见孤寂的哒哒马声。
似乎走了许久,许久。
张苍道:“夫人,过了这重山就是典中了。”
“夫人!”裘氏望去,远处有火光耸动,尖叫。
“他们,他们追上来了!”
为首的是干脆撞开大门的刀疤脸,身后滚滚浓烟轻骑而来。
“张苍快驾车。”
姣素将车上剩下的唯一食物全部丢出了车外。
马蹄声踏动的飞快。
但劳累奔波,又载着车厢如何抵得上轻骑而来?
眼看着距离不断缩小,清晰的能看见那个首徒脸上的刀疤。
……
“啊——”马车猛地颠簸,最靠边沿上,裘氏滚出车厢。
姣素连忙扑上去抓住她的手。
“夫人。”裘氏紧抓住她的手,艰难的抬起头。
“不要放手。”姣素大喊。
山路最是难走,乱石颇多,颠簸辗转,后面的轻骑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裘氏被拖得脸色惨白,很快膝盖以下被碎石刮得鲜血直流。
“夫,夫人。”裘氏留下一行泪,凄清看她。
“不要。”姣素摇头。
身后呐喊声清晰的犹如就在耳边,刀疤男人的尖刀已快刺到裘氏的后背。
裘氏咬紧牙关,朝着她一笑:“夫人,请您告诉,告诉廖樊……这几日我,我很满足……”她缓缓的推开姣素的手,紧咬的牙关渗出了点点血。
“啊——”
姣素飞扑过去,半身倾在了车沿上。
牢牢的抓住她的右手。
抬起头,暴徒近在咫尺,抽出了刀,刀光清冷。
姣素缓缓的闭上眼。
一道冷风嗖的擦过她的侧脸。
为首的暴徒被击毙。
“是我们,夫人!是我们的队伍!”张苍惊叫连连。
顾锦同站在半山顶上,拉着弓,冷漠的俯视着下面。
看见姣素夹马冲下。
一行人马紧随其后。
“撤!”暴徒见对方人多势众连忙勒马转身。
维实已经晚了,冷箭似雨一样射来,顾锦同的亲兵训练有素,几乎是百发百准,一队射完下一队轮流替上。
他驾马到姣素身边,与马车并列而行,廖樊紧跟其后,冲过去一把抱住裘氏。
裘氏已是昏迷状态,依偎在廖樊怀中,醒来后看见是他,拍打着他的胸膛,嚎啕大哭:“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啊!呜——”
姣素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微微一笑。
他的盔甲丢了,头发也乱了,脸上脏乱不堪,身上一道道新的刀痕。
她扒着他的乱发在脑后,举起长袖轻声问:“脸怎么脏了?”
顾锦同靠着她手掌,眷恋的摩挲着。
一种灌顶的,惨烈的,又伴着汹涌澎湃的柔情让他彻底的失去了言语。
“蠡公,麴义的兵马追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