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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瞬间哑然,皆被此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这竟然比方才那二人打起来都要严重的多,不禀报陛下就直接杀人,这不是大不敬。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陛下!
饶是那黄伯当是王家彦的挚友,这一瞬间王家彦也不敢为其辩解。莫说这是他的好友,就便是他自己也会受到贬谪,重则可能直接下狱!这个王伯当是怎么敢的啊!
一时间,府衙内显得各位的沉默。孟章明和范弦超自然不用说,他们二人乃是大臣之子,在朝廷任职也不过一月。因此在这种场合之中自然是不便上言,即使心中有话也只能憋在心里。
堂上的朱凌猛地嗤笑一声,许是不明白,也有些恼怒。不过一个小小的同知竟然如此大胆,自己还未宣他们进来,他便直接将他人杀害。意欲何为?是看不起朝廷,还是藐视他这个皇帝?
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一直以来只要此人忠于朝廷,忠于大明。即使对自己有些偏颇,也不会动怒,今日遭到如此羞辱,手中的拳头也不由攥紧了。
王家彦也子一直观察陛下的表情,见刚开始只是一怔,后来脸色愈发难看。顿时感觉磁势不妙慌忙站了出来直接跪下道:“陛下,那黄伯当杀人也许是有特殊缘由,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啊!”
“那你给朕说说为何他要如此做?有什么理由?”朱凌眼神微眯,心中已是杀意四起。这黄伯当此举已有造反之疑,若自己还是选择饶恕他,岂不是承认自己是个软弱之君?
“也许召他进来询问方可知道理由,陛下等他说完再动怒也不迟!”王家彦也是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可为黄伯当辩解,只得尽力而为。
黄伯当啊,你为何如此糊涂!
“召他进来!”说罢,朱凌突然临时改口:“押他进来!”
几名锦衣卫气势汹汹地快步走出,不一会儿便将黄伯当押了回来。几人直接将他推倒在地,然后将他死死按在那里,令他动弹不得。倒是他也不反抗,许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便不吭声,只是一副不甘的表情。
“黄伯当,你好大的能耐!”朱凌突然起身,对其大声呵斥道。
“臣知罪!但臣若有下次,依旧坚持如此1”
黄伯当面对堂上朱凌的呵斥,竟毫不悔改。且立马又大声回应,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这让一旁站着为他胆战心惊的王家彦感到极为气愤。
陛下都快要杀你了,你怎么还如此执拗?真当陛下不敢杀你?
“好啊!”朱凌也是被气笑了,也不与他计较,直接命人将其按在地上重打五十大板。锦衣卫也不含糊,直接将其拉起来然后拖到一条长凳之上。
然后旁边一人抡起板子,直接对着他的屁股狠狠打了下去,那一道声音,饶是孟章明和范弦超听了都有些心颤,这可是真正的打啊!可不是馋了水分的,那些锦衣卫可没有省力气,全都使劲打下去。
但这黄伯当却是一声不啃,只见一板子下去他的屁股已经有些皮开肉绽的迹象了,瞬间额头青筋暴起,面红耳赤。牙齿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一条胳膊,冷汗直冒,几乎是一瞬间,脸色煞白。但即便这样,他依然没有惨叫。
这倒是个汉字,只是有些意气用事了。若此人对朝廷陛下忠心,绝对会受到陛下重用,但奈何头一次面见陛下,就这般打了陛下的脸。再有圣眷的臣子也不敢如此,他却是头一个。
板子一下一下地打去,一名锦衣卫累了,立即换下一人。就这样,好不间断,也毫不留情。五十大板重重地落了下去,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屁股上。
打到最后,黄伯当的屁股已经血肉模糊,裤子早已被打的破烂开。板子上也沾满了血迹,这般惨状朱凌已不忍心看下去,几名锦衣卫倒是见得多了不觉得有什么。
而被打的黄伯当此时已几乎晕厥过去,脸色如同一张白纸煞白,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全是冷汗浸湿。再者胳膊上被牙齿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其中更是渗透出了血迹。如此痛苦,他到真的一声不坑。
“将他抬下去吧,人没死就当此罪罚过了。”正当朱凌也不忍继续追究他的时候,黄伯当突然睁开了眼,大口喘着气。
眼框内布满血丝,即便身后剧痛袭来,他仍然坚持说道:“陛下,臣…臣有事禀报!”
“说。”
“臣本是个喜好读书的文人,从不杀人。但那刘湛欺人太甚!据臣所知,之前城外使者投降一事是他挑唆马魁,劝他将罪责推在臣的身上。臣一直以来从不过问政事,有事可让我去办,无事我只是读书。就这样竟然也会被他诬陷!”
黄伯当说话之时语气已是有些气若游丝,几乎是忍着剧痛一字一字说出来的。
“那你为何要杀死他?”
“因为陛下若是想杀他,可能杀不了。”黄伯当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又将整个府衙的气氛推至了冰冷。说他语出惊人也许都不为过。
王家彦一旁直呼深感无奈,他好不容易挺过了剧痛,现在却仍要挑衅陛下,这难道不是在找死吗?孟章明和范弦超也只是觉得此人有些颇为傲气了,即使有些胆略,但在陛下面前还是藏着比较好。
“为何?”
“陛下,不是臣不信陛下。只是陛下若是杀人,是单纯为了杀人,还是为了一些其他目的?”黄伯当也不下去歇息,继续说道。
“自然不单是为了杀人。”
“那好,如果告诉陛下,如若杀了此人陛下将在沧州甚至河间府征收不到一分钱的税,招募不了一个兵,陛下可信否?”
“陛下,切不可听他胡言乱语!”王家彦终于忍不住出言驳斥。
相反,朱凌只是挥手让其退下,露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许是懂了一些,便问道:“朕到现在并未见过如此情况,你大可说来。”
“陛下,这个刘湛在沧州可是一个大家族。他家世代为官,哪怕在前元时期就已是为数不多汉人官员中的一员,到了我高祖皇帝平定天下之时,其先祖看准时机投了高祖。这才保住了官位,虽然他们家族进士不多,但每次家中出的进士都能保住他们家的官位。”
“上百年下来,虽然他们家族能达到的品级不高,但却是很稳固的。因此陛下初来乍到,即使是陛下亲临,想要动一个百年的家族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况且即便您动用武力,只怕流传出去对朝廷陛下名声都不好。”
“但若是我杀了他就是私人恩怨,只是触犯了大明律,并没有名声担忧。相反,陛下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清除他们的势力。”黄伯当说完,已是气喘吁吁。力气几乎都在此刻用完了。
“该如何除掉他们?”朱凌也显得极为忧虑,这沧州竟然也是藏龙卧虎。幸好遇到这黄伯当,也不至于自己闷头撞上。
“他们本来是无任何过错的,即使有也不是大罪。但有一点,就算他们是一品大员也是必死的罪名!”
黄伯当咬紧牙关狠狠说道:“前些年建奴南下掠夺之时,他们家为了不被掠夺,竟将府中婢女送于建奴,甚至帮助建奴抢夺他人财物,不惜杀了沧州许多人家。若是臣没记错,他们家现在有一副建奴赠与的盔甲。”
“陛下若能搜的出来,便可将他家定为通敌,到时候便有道理彻底清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