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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厨房,这俩就围了过来。
“师父,过关了没?”吴霞小娘子关心的问他。
“哪有什么关可过,好吃就完了。”柳慕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哎呀,那快让小妹给你擦擦汗。”
抱琴笑盈盈掏出块手帕来,当场拆台,然后呢,踮着脚尖,还真的给他脸上抹了好几把。
贴上了呢,柳慕远心中一荡,只能岔开话题,“他们明天还要来,我争取做的好一点,拉住这家回头客,这可是个大买卖。”
“有多大?”抱琴狡黠的问道,眼睛盯着他看。
“一桌顶半个店的客人,人家要求吃高档宴席,我明天要早起,去市场上采购原料,行了,大家去忙吧。”
好吧,俩人皆是答非所问,心知肚明。
闻璎小娘子没往前凑,弄好了煎饼,叫抱琴过去拿,然后趁人不注意,指尖刮刮自己的脸皮,“丢丢~”。
俏丫鬟才不在乎呢,反正沾光的是自己,你们一个个藏着掖着的压抑情感,那就慢慢的等吧。
吃了点煎饼,院子里那桌也就散了,柳慕远去收拾桌子,吴霞也跟过去帮忙。
然后小声的嘀咕道:“师父,抱琴姐好像是喜欢上你了。”那语气,明显是吃醋了。
“好好学手艺,不要瞎琢磨。”
“嗷~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咱们才创业,才刚刚温饱呢,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样的情况在现代社会时,他遇到过很多次,原因很简单,就是一个人稍微有点金钱地位了,就会有各种女孩子开始追求你。
穷人不配谈恋爱,可是你一但有了钱,有了地位,就有人跟你谈理想谈人生。
很残酷,可这就是现实。
解决的方法就是你需要一定的自制力,那就无事发生。
如果定力不够强,那就等着各种沦陷吧。
不过这回是重生到了北宋,情况允许有些不一样。
看见她不开心的样子。暗示说:“有什么可担心的,师父的毕生所学不是正在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你,只要你愿意留下,咱们可以成为一家人的。”
吴小娘子面颊噌的一下红了,还好是在黑夜,她垂下头,扭扭捏捏的说道:“只要能跟着师父就好,其他的,奴不在乎~”
“那就好好努力,咱们这才刚刚开始呢。”说完,有意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下可好了,吴霞脚一软,几乎出溜到地下。
一场小小试探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所有人的心理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高兴的是吴霞小娘子,师父一诺千金,将来肯定会收纳自己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本来的初心,就是学成了手艺去某个相公府中做一名最低等的厨娘,又不愿意嫁给普通人。
所以压根就没往正妻什么的这方面考虑。
而到了现在,满心里只被师父一人所占据,那就是她的天,之所以这么努力,无非就是想跟他久远的在一起罢了。
抱琴大胆,见刚才的举动没被排斥,心中顿时就有了数,知道柳慕远不是什么冥顽不化的朽木之类。
人家只是跟闻璎妹子那般有修养罢了,就是心里喜欢也不说的那种,将来自己有机会。
闻璎看见闺蜜捣鬼,倒是没啥感觉,她对柳慕远的情感多是敬仰和感激,所以甚至还觉得这样挺好玩。
反正柳慕远认为现在不是谈感情的时候。
就没睡觉,四更来到了集市,叫了个推车的帮闲跟着,就开始转悠着采买。
这里居然有卖蛤蜊的,不过是按个售卖,一个五文钱。
也不能嫌贵了,谁知道人家是怎么将这东西活着运到京城来的。
就挑了百十个放在了独轮车上继续逛。
干货摊上买了些干贝和干鲍鱼,价格不便宜。
干海参、鱼翅,燕窝都有,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不大吃这东西,但是售价依旧昂贵。
他还发现了干海肠子,这个可是好东西,没味精的时代,前辈们一直用这个做增鲜剂。
活螃蟹买了一些,这个季节的不肥,好在只是将它当成一种原材料。
剩下的林林总总搞了一车子,那闲汉见状临时涨价,他又被坑了几十个铜钱。
不管这些了,赶回去付了车钱,柳慕远将干货放到木桶里泡发,蛤蜊用盐水养着。
又做了些别的准备工作,这才睡眼朦胧的爬到床上休息。
“花主子,宋嫂给你弄了从柳郎君那里新学的羹汤,还拿了几个肉馒头,呶~还有你爱吃的酸甜小菜。”
酒店后头的宅院深处,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正在庭院呆坐赏花,听见抱琴在叫她,才轻叹一声,起身回到房中。
“催这么急,是不是想着早点打发我吃完,好抓紧去那边厨房会你的情郎啊~”
“主子这话说的,只要是今天有桌重要的客人定了餐,奴不能去的太晚了,要帮忙上菜的。”
“行了,天天耳边就听你唠叨那位柳郎君了,喜欢就成全你呗,反正你家主子现在见不得人了,有那两个婆子陪着就好。”
说完,坐上餐台,一下显现出正脸来。
很遗憾,一张本来无比精致的五官,现在扭曲变形,嘴是斜的,却是得了面瘫之病。
她叫做花想容,曾经人如其名,是白矾楼一位著名的上厅行首。
因为善于唱慢词,声如百灵,曾被称作汴京第一歌姬,两年前名声鹊起,一曲价值数百缗。
同时也被朝中一位相公看中,打算给她赎身,收作身边一名侍妾。
挺好的,这本是她梦寐以求的最佳归宿,谁知这人为了显摆,非要她去参加当年的勾栏唱词大赛,要夺一个大行首之位,以图名动京城,给自己仕途添彩。
本来不想参加的,但是为了有个好归宿,她还是去报了名,并且一举杀到了前四。
半决赛时出了意外,那日天气骤冷,穿着薄纱的她被冻着了,到了晚上就得了面瘫之症。
朝堂之人多是没良心的,那人本来就是见她人美歌好敛财多,没安好心的想弄个人财双得,一见有意外发生,立刻毁约跑路。
还好花行首那时心高气傲,只答应接进府中才肯行礼,保住了白壁之身,没有让他占到任何便宜。
不过她也因此沦为别人口中的笑柄,破了相,没法继续唱词了,楼里也开始撵人。
就花了很少的钱自己给自己赎了身,因为几年行首做下来,积攒的钱财很多,就动用了八千缗在宜秋坊买了这座院子隐居。
由奢入俭难,当时大手大脚惯了,吃东西都是在正店点最贵的外卖,府中还配置了不少乐师,好几个丫鬟。
两年下来积蓄见了底,最后无奈将大多数人遣散,只剩下抱琴和几个婆子愿意跟她同甘共苦。
只有自己落魄了,才知道谁是真心待你,谁是逢场作戏,人家愿意无偿的留下来陪伴自己,已经是很不错了。
所以今天看到她这般猴急的样子,知道是心里有人了,干脆直接挑明道:“喜欢就成全你呗。”
这下可把俏丫鬟搞得很不好意思,脸蛋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