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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水编不出拒绝苏槐的理由,她想着既然蔺南期急着走,那去一趟也没事,反正就是打个照面。
她跟身边的男士说了抱歉,就被苏槐拉着手腕,来到花园里。
花园里的桌上也设有酒水,外面的人还不少。
跟着苏槐拐过几组交谈的客人,林稚水看到了蔺南期。
他已经脱了西服外套,穿着衬衣坐在水景边设置的椅子上,两条长腿岔开。不笑的时候,神色是一贯的平静冷淡。
而蔺南期身边有一位中年男士,似乎跟他很熟,倾身为他点了一支烟。
薄唇慢慢吐出烟圈,蔺南期目光随意一转,瞥到了苏槐和她身边的女孩。
他当然认出了那是谁,虽然他们见面不多。
林稚水在国外一直留的短发,又总是t恤卫衣,性格活泼,还有点冲动,加之脸上的婴儿肥和过于白嫩的肌肤,是有些奶气的。
现在留了长发,一头乌漆漆的头发快及腰部,婴儿肥稍褪去了些,下巴尖的轮廓更明显。身体的玲珑线条也被裙子勾勒出来。发型打扮的改变,令整个人的感觉也跟着变化。
林稚水爱穿掐腰小裙子的时候,还没有发育胸。等她有胸了,又转变风格,开始爱穿宽松的衣服。长大了做这样女人的打扮,还没有几个旧相识见过。
蔺南期看她片刻,面无表情移开视线。
苏槐见状,厚着脸皮,借机拉着林稚水走过去。她笑着说:“蔺总,实在感谢你今晚拨冗过来。”
蔺南期倒是很给苏槐面子,说:“苏馆长不必客气。”
苏槐又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说:“给蔺总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鳌!
蔺南期指尖烟雾袅绕,抬眸又掠了林稚水两眼,在一旁的黑石烟灰缸里摁熄烟头,没有立即开口。
苏槐知道这位天之骄子见多了送上门的女人,为免对方误会这又是哪个想借美色上位的小明星,赶紧又说:
“鞲沾庸饣乩础k灯鹄矗故禽艿拇笱a媚亍髟谛5氖焙蚓偷sfmoma当实习生了,那时就在慢慢帮忙做策展。毕业后一年,陆续有美术作品在拉古娜的画廊展售,相当受欢迎。别看她年纪小,但是创作很有灵气,综合能力也很不错。”
苏槐不吝赞美,林稚水却很不好意思。她随即走了走神,想到蔺南期从小到大那能闪瞎人眼的履历。她知道,自己这点经历,在蔺南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苏槐说完见林稚水没有反应,伸手捏捏她的后腰。
林稚水回过神,端着酒杯看向蔺南期,换上一副标准的微笑脸,只想着不让苏槐尴尬,说:“蔺总,很高兴认识你。”
蔺南期目色漆漆,很配合林稚水的戏码,也像是初次见面,拿杯子沾湿嘴唇意思一下,说:“幸会。”
说是幸会,可完全没有进一步交谈的意思。
苏槐也清楚,这位对美女历来就是这样的作风。若是他对着初次见面的女性,主动攀谈示好,那反倒奇怪了。
苏槐自己也是因为较得蔺南期母亲的赏识,才能在对方面前说得上话。多少人想来混个脸熟还没机会,苏槐就赶紧用眼神暗示林稚水:
主动一点,叫学长啊,关系不是一下就拉近了吗?
林稚水只想着尽快结束与蔺南期的表演,她还急着要回去认识新的朋友呢。当然不会贴上去叫“学长”,雪白的脸庞微微浮上一抹淡红,装作没有注意到苏槐的示意。
苏槐只当是林稚水小姑娘家家的,心高气傲,又脸皮薄,拉不下面子太主动,也就不好再逼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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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期这时看看腕上的表,对那中年男人说:“真走了。下次聊。”
见蔺南期站起身来,苏槐和林稚水都让开了一些。周围有人跟他道别,苏槐也去送他了,林稚水自然退到人群后面。
她又去厅里找了新的嘉宾交流,直到她到一旁接了个电话,放下电话时,就见一个年轻人出现在她面前,说:
“林小姐,你好。我是蔺总的助理,你可以叫我小孟。蔺总请你去他车里坐坐,有几句话跟你说。”
林稚水诧异地看看这个人,回想起来,的确是在先前宴会上看到过对方一次,是跟在蔺南期身边的。
但是蔺南期找她做什么?林稚水轻轻皱眉,想不出来原因,就说:“请告诉你们蔺总,我没有想要听他说的。”
“呃……”孟颀的目光微闪。他跟在蔺南期身边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boss因为私事邀请女性单独谈谈,而且还被拒绝。他想象不出自己回去交差时的画面,赶紧又说:
“林小姐,你跟蔺总是校友,这样久没见面,好歹叙叙旧?”
见这小孟为难得眉毛都快打结了,林稚水没再推辞,她说:“那孟助理带路吧。”
“好的,林小姐请跟我来。”孟颀抬起右手。
从诺曼花园的侧门走出来,林稚水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
司机看到林稚水走过来,立即下了车,为林稚水打开车门,将空间留给这对年轻男女。
林稚水穿的是无袖,车内冷气打得太足,沾在身体裸露的肌肤上,令她反射性的微微瑟缩。
看到她反手轻搓小臂的动作,蔺南期伸手将后排的空调关掉了。
林稚水陡然这么近地看他,还挺不习惯。连这男人又长又密的睫毛都看得清楚,皮肤还是那么好。
她不着痕迹将他全身上下看了看。
林稚水从小就学画人物,在心里客观地评价了一下,如果说有什么样的男性美能直撼人心,那么,从少年时代步入男人阶段的蔺南期,一定是最好的答案。
其实她真的不算吃亏。
“你毕业有一年了吧,才回来?”蔺南期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原就偏低,在密闭的车厢里就显得更低沉,像低音炮往耳朵里钻。
“嗯。”林稚水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蔺南期身体略微后倾,看着林稚水,又主动说:“想建美术馆?”
他怎么知道的?而且,他现在是打算要跟她促膝长谈?林稚水诧异看他一眼。
她觉得,对于两个有过亲密身体接触,却没有感情的人,见面挺尴尬的。但蔺南期好像一点也不尴尬。非但不尴尬,而且一派坦然。
又一想,也是,蔺南期就是个冰冷的赚钱机器。智商极高,但是,感情贫乏得可怜,他大概也不会懂尴尬是什么吧。
“嗯。”女孩还是只回答一个字。显然是没有打算请蔺大总裁出手襄助的意思。
看到林稚水是这样的反应,蔺南期诧异挑了挑眉,本来想再多问几句,也就算了。
男人就只说:“你的电话号码。”
林稚水以为自己听错。随即说:“不用了。谢谢蔺总。”
她又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回去了,槐姐可能会找我。”
蔺南期更诧异了,不明白她拒绝的原因。眸色难辨,看她片刻,没有强人所难。
蔺南期解了锁,林稚水立即推开车门。
她很久没有穿裙子,又急着走,下车的动作令她裙子后面被拉上去一截,有一瞬,一双莹白纤长的美腿几乎完全暴露在外面。
在车厢灯的白色灯下,刚好落入蔺南期眼里,他微微蹙眉,提醒道:“注意裙子。”
林稚水面露窘色,没好意思再看他,低头稍作整理,默不作声地离开。
等孟颀把林稚水安全送回答谢宴的花园,蔺南期的车才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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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桥里。
申城的顶级会所之一,里外装潢造型都充满设计感,高质量的表演和水疗中心堪称其王牌,整夜灯火通明。
“期哥怎么还不来?”
“我期哥不讲排面的吗?你叫来就来?”
一间套房里,有的人在打牌,有的在聊天。
蔺南期其实比这堆人里的不少人要小,叫他一声“哥”,用大家的玩笑话来说,是圈中地位的证明。
桌上摆着个建筑物形状的蛋糕、精致的茶具和冷碟,还有插着酒瓶的复古冰桶。
被人惦记着的蔺南期这时推开门,立即被起哄叫过去。他从答谢宴离开,正是过来给朋友庆祝新酒店落成。
林蔚然也在云桥里,她刚与人谈完事情,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蔺南期的身影从电梯出来,直接进了斜对面的包房。
她愣了一瞬,思索片刻,跟过去敲了敲门。很快有个小美女过来开门。
“哟,林总。”房间里有人看到林蔚然,笑着招呼她。
“我哪敢在你们面前自称‘总’啊。”林蔚然也笑起来。
“难得在这儿看到林总,进来坐坐。”
“好啊。”林蔚然的眼睛是单眼皮,却形似杏仁,眼尾还有一颗美人痣,看起来很有女人味。
她很懂得展现自己的优点,穿着剪裁合身的浅色套裙,勾勒出纤纤细腰,露出圆润的小腿线条,知性干练,又妩媚明艳。
“期哥。”她其实一眼就看到了蔺南期,走进来才笑着打招呼,在对方看过来之前,林蔚然将眼底的迷恋迅速收起来。
只是她的话音一落,蔺南期刚好接到一通越洋电话,一手插兜,捏着手机就去了露台。
林蔚然虽觉进来得不巧,也只好分别和其他人打招呼。等了一阵,见蔺南期在外面没有进来的意思,这屋里的女人又都虎视眈眈看着自己,不屑地嗤一声,只好先告辞。
林蔚然离开后,就有人说:“啧,以蔚然现在的能力,还有肖家做后盾,林稚水哪里是她的对手,难怪躲在国外都不敢回来。”
另一个人当即冷笑两声,却是说:“陈昭镇你说谁?什么叫不敢回来?鞔有〕杉秃茫鸬拇筇崆傥璧改难槐人治等磺浚褪嵌源由滩桓行巳ぐ樟恕a治等幌衷诨斓没箍梢裕坏扔谒捅饔判恪!
听到这对话,周围静了静,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和剑拔弩张。
林稚水和林蔚然都很漂亮,自然都是有仰慕者的。特别是林稚水。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现在公子少爷们都长大了,轻易不会碰这些大小姐,负不起责,都开始跟明星和网红各取所需,眼和心也就都花了。
贺奕来就出来做和事佬,说:“我草,江镂,陈昭镇,你们激动什么,林家姐妹花又不是你俩的女人,别为外人伤了兄弟和气。”
蔺南期这时刚好接完电话,按开门,从露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