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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员外,你这有点儿趁火打劫了……”
叶修故作纠结,摆出一副天人交战的紧张表情。
思量许久之后,才狠狠一咬牙,“算你狠,我用便宜坊做抵押。”
民间借贷,九出十三归。
生怕叶修三人反悔,蔡成功立刻就拟定好了契约。
叶修也怕鱼儿脱钩,确定合同细则无误之后,也爽快地在上面签字画押。
契约完成的瞬间,双方几乎都要感动落泪了,都生怕对方跑了。
次日,在码头交割。
五万斤蚕丝,全都转到了刘掌柜三人的名下。
蔡成功嘴角扬起,压都压不下去:
年轻,终究是太年轻。
隔行如隔山,真以为建厂就能赚钱?
用不上两个月,你们哭都找不到调。
老夫,就等着接手便宜坊了。
那两处宅子……嗯,可以再纳两房小妾了……
叶修三人钻进马车里。
“丝价已经涨到了五两银子一斤,有望突破六两。”刘掌柜还是有些不理解,“公子,为何笃定丝价会暴跌?”
肖掌柜也是心怀忐忑,“咱们算是赌上身家性命了,公子不会算错了吧?”
“全国的生丝、熟丝加起来,总值超过三个亿,可朝廷一共才发行了多少银子?商人手里,又有多少银子?”
叶修笑着给两个人分析,“现在是和平年代,一匹丝绸的价格涨到了十二两银子,朝廷会坐视不管吗?他们更怕有人用货物,做空国家的银子储备。”
刘掌柜还是不懂,“可如果开通海禁,南洋人、西洋人还有扶桑人,他们都会争相购买。如果货物供不应求,价格还会涨。”
“你错了。”叶修无奈地摇摇头,“朝廷会严格控制出口的。”
“啊?公子别闹!”刘掌柜二人声音急切,“有钱朝廷会不赚?”
“因为真理永远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没禁海的时候,瓷器、茶叶、丝绸等物品到了南洋会获利五倍。禁海之后,走私的利润涨到了十倍。”
“海上走私的是什么人,想必二位心里清楚。朝廷的水师,只是拦住商人的船,不会拦住那些大佬们的船。为何内阁一直不提升海,就是为了吃独食。”
叶修自信满满,“现在朝廷提出开放禁海,那些走私的人,就会走上台面。他们不会和皇帝争抢利润,但会控制出口数额。一件东西如果出口的数量多了自然就不值钱了。所以你再回头看会发现,哪怕开放了海禁,每年能出口的货物,依旧是禁海时候那么多。现在明白了?”
刘掌柜和肖掌柜瞬间陷入沉思。
叶修的意思很直白,
开通海禁,无非是把那些走私的推上台面,让他们合法化罢了。
走私的是什么人?
不就是大乾帝国的内阁三佬和卫夫人嘛!
他们在民间的代言人,不正是各大商会的会长?
这群人苦心经营海上贸易多年,和沿途的海盗也多有勾结。
巨大的贸易利润下,除了皇帝,他们岂会让别人再进来分一杯羹?
明白了前因后果,刘掌柜和肖掌柜都冷汗直流,心有余悸。
要不是叶修引路,恐怕一个海禁,就会让他们粉身碎骨。
“公子,受教了!”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二人对着叶修恭恭敬敬地行了拱手礼。
“出了码头就全卖了!”叶修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蔡家让我爷爷错过和张太岳联姻,我就让他裤衩子都剩不下!”
刘掌柜、肖掌柜当时表示,要施展浑身解数,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蔡家的丝全都卖出去。
叶修回到了小院,衍公大师已经等候多时。
现在的他,每天雷打不动地都会来叶家蹭午饭。
贺道玄在洗菜,严守成在杀鱼,赵悠悠在引柴,其乐融融。
见叶修回来,赵悠悠摇着水井轱辘,下面系着吊篮,里面是冰镇的西瓜汁。
刚打开木塞,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见老甲长和二丫急匆匆进来。
二丫是老甲长的闺女,名叫孙玉娘,和赵翼德打小就青梅竹马。
“公子,成了。”
玉娘小心放下包裹,就好像是什么人间至宝,生怕摔坏一样。
赵翼德听闻,也急忙关上院子的大门,手持齐眉棍,守在院外。
五个小瓷瓶和五个油纸包,一字排开摆在桌子上。
叶修激动地直搓手,这是他让二丫秘密研究的香皂和香水。
也是他准备和衍公大师合作的生意。
于是,衍公大师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小白鼠。
带着怀疑的态度,大和尚用香皂洗了脸。
擦干净脸上的水,大和尚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
这小东西洗脸,比胰子和皂角干净不说,还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这是……”大和尚不可思议地看着叶修,“皂角?”
“准确地说,它叫香皂。”叶修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师,你说这东西放在市面上,会不会很赚钱?”
“挣钱,一定挣钱!”大和尚不假思索地点头后,疑惑地看着小瓷瓶,“这又是什么?”
“这个就是致富关键了。”叶修神秘兮兮地拿起一个写着“茉莉香”的小瓷瓶。
拔掉上面的木塞,顿时传来一股茉莉花香。
衍公大师经常出入青楼,对胭脂水粉什么的最为精通。
闻到了香味后,立马就不淡定了,双眼也变得无比炽热起来。
他太清楚这小瓷瓶对女人的杀伤力了。
叶修用一根羽毛,沾了点儿香水,在衍公的耳后一弹。
很快,香气就弥漫整个小院。
“这个叫香水,不仅能代替香囊,还有驱蚊虫的功效。”
“和香皂一样,可以做出很多种香味,像玫瑰香、梅花香、桂花香等等……”
叶修自信地一挑眉毛,“我的想法是,香水作为奢侈品售卖;香皂既要让所有人用得上,也要做到很多人买不起。”
大和尚嘴巴半张,没明白最后一句什么意思,“这是为何?”
“大乾朝的勋贵豪门,能和百姓用一样的东西吗?”叶修恨铁不成钢,“挣的,就是那群豪门贵妇的钱。”
“这……”衍公使劲儿挠挠自己的秃头,“公子,我还是没懂。”
反观一旁杀鱼、摘菜的两个徒弟,他们两个似乎懂了师父的意思。
相互对往后,猛地瞪大眼:按照师父的意思,这东西随便一瓶,不得卖一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