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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这是怎么样的世界。
他连自己是否睁开着眼都不清楚,因为不管怎么样看到都只是一片黑暗虚无。在视觉近乎失去的情况下,听觉和触觉变得尤为敏感。脚能感受到脚底的沙粒与细小的石子,一脚一脚的实感。附近安静到了极致,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摩挲地面的声音。在根本看不见东西的情况下,朝着认为正确的方向不停的前进,正因为看不见路,经常被各式各样的障碍物撞到,绊倒。
慢慢能感觉到有着温热的液体在头上手上,腿上身体各处都在流淌着,随着时间的流淌,一步步的前进,身上的伤口好了又有其他地方被弄伤开始出血,循环往复。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黑暗的世界里看到了一点点的微光,他朝着微光不停前进着,慢慢听到耳边有着音乐环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明明是恢宏的曲子,却听得心情愈发的平静。
突然听到了石子坠落悬崖的声音,他急忙停下了脚步。光芒也在这时消失了。他探头往悬崖底下看了看,看到了无尽的星光,一点点的白色光芒。他伸出脚步,往前了一步,于是坠落深渊。
恢宏的曲子在而耳边演奏的愈发的响,如果比作是一团棉花,那么现在这团棉花组成一把利剑正在从耳朵开始刺穿他的脑袋一般。声音越响,他的心情越发的平静,如同死水一般。
耳边的音乐戛然而止。
“咚~”他短暂的失去了意识,马上就被痛觉所包围了。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脑子里这个字不断地浮现出来,他怀疑自己的身体可能已经痛到失禁了,他扶着自己正趴着的东西缓缓起过身来,他睁开被血色染红的视野,伸手抹掉脸上的血,抹掉过一会又被流下来的血再次浸染,就放弃了。他看了看自己下坠撞到的东西,他确认了这是块墓碑,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墓碑上方缺了一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也缺了一块,没继续往里摸。名字上有着淡淡的白色光芒,他抬起头,往前方看去,看到了无尽的微光。他看向了附近,确认到每一团微光便是一块墓碑,上面都写着他不认识的名字。
他向前一瘸一拐带着疼痛前进着,鲜血染红着他所走的路,偶尔绕开挡着路的墓碑。仍旧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走了多久,他看着四周,那不可计数的墓碑数量,心里有了一丝不可名状的低落,就在情绪出现的同时,之前的音乐再次奏起,他马上就遗忘了那一丝低落,甚至还遗忘了自己的伤痛,然后音乐不知何时悄悄消失了。
走到一条蜿蜒小径上,他从碑林中出来,刚好垂直着这条道路,路旁墓碑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这一条没有墓碑的小路,这一条路,弯弯扭扭的往两边延展着,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他仿佛没有看见小路一般,选择继续往前走。走过小路后的墓碑依旧刻着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给他一种熟悉怀念感来:坦耶尔。刚刚产生的感觉,又被突然的音乐给湮灭了。
小路后的石碑依旧如同之前刻着名字,唯一不同的是之前的墓碑都刻着不同的名字,而现在都刻着同一个名字:坦耶尔。
他继续前进着,即使被荆棘划伤,即使被尖锐的石头扎进骨头,即使感受不到小腿的存在跪着前进,即使感受不到大腿的存在,用手爬前进,最后他用身体挪动着不小心,滚落到一个坑里。土慢慢滑落,淹没了他的身体。
因为后面都是爬着前进,并没有看到后面是一片无尽的无字碑林,他所到达的地方是第一块无字墓碑。土将他完全淹没的时候,旁边的石碑上,一条条的刻痕依次出现,最后出现了一个名字:坦耶尔。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亘古以来便是如此。
……
“爸爸!爸爸!”有人好像叫着自己
坦耶尔睁开眼来就看到莎粒着急的脸庞。
“怎么了吗?”他摸了摸莎粒的头,突然反应过来莎粒坐在他旁边,“诶,不对,你怎么在我床上。”
“要迟到了啊,爸爸,刚刚怎么叫你都不醒”莎粒一脸后怕的表情,“诶不是,要迟到了啊,被爸爸带跑偏了。现在都已经耀时2时30分了,还有半小时就要上课了啊。”
“半小时,传送过去时间不是绰绰有余吗?”坦耶尔随口说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开学就不能传送了。“距离教学区多少远来着。”
“五利特,学院路上学生不能飞。”莎粒再次告诉了坦耶尔铁一般的事实。
“我换下衣服,你先下去。”说完就把莎粒从床上扔了下去,确认到没有落地的声音的声音后,开始打开衣柜换衣服。“琼海和麦迪尔他们呢?”
“依云和舒歌他们耀时1时30分就出去吃早饭了,现在应该已经在教学区了吧?”依云的声音从床下传来,“我在等爸爸你醒过来。”
“准备给我加个清洁术式。有没有什么加速的术式?”坦耶尔穿着裤子问道,“或者会不会传送的术式,不,这个就算了。”
“清洁术式吗?好的,我准备一下。加速术式我就不清楚了,我们都是飞的,或许依云知道?”莎粒汇聚魔素画着术式,莎粒特地从书上学来的,在赶时间或者不方便的时候快速给坦耶尔清洁。
坦耶尔从楼梯爬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换着鞋子。莎粒则将术式凝结出的水球放到坦耶尔的怀里,水球快速的消失在坦耶尔的身上,却没有弄湿他的裤子。他鞋子穿好,站起来伸手接住了刚刚凝结的水球和刚才相比浑浊了一点点,他随手扔进厕所里。
他将寝室里朝向教学区方向的窗户打开,后退一个冲刺公主抱起莎粒就从14层跳了下去,14层接近70米的高度加上宿舍浮在空中的距离接近两百米左右,呼啸的风声在他们两个耳边肆虐着。莎粒抬手就画好并释放了悬浮魔法,下坠速度立刻减缓,风声顷刻间消失不见,最后安全落在湖上,只激起很小一圈的涟漪。
“莎粒,保持悬浮魔法,用魔力操作抓住远处的路灯或者什么可以抓住的东西把我们拉过去。”坦耶尔在湖面上因为悬浮魔法的原因只能一跳一跳的移动到湖边,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好的,我试试。”莎粒瞄准两三百米外的路灯,魔素在体内汇聚成线急速蔓延出去,缠绕住路灯将他们两个拉了过去。
“保持这样,这样应该消耗不大吧?”坦耶尔问着怀里的莎粒,“这样应该就不会迟到了。”
“几乎没有消耗。”莎粒聚精会神的选择抓取目标,笑了笑“应该会早到了,爸爸你吃早饭吗?”
“保险起见还是不吃了,抓紧去教室吧,我可不想因为我害你给老师留坏印象。”坦耶尔感觉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虽然想不起来,但拜它所赐也没了胃口。他感觉自己留坏印象也没关系,可是莎粒以后还要在学习两百年,坏印象可不能有。
“我没关系的,爸爸真的不吃吗?”莎粒有点担心。
“放心好了,真的不饿。绕过食堂吧,直接去教室。”坦耶尔注意到方向有点偏向食堂了,摸了摸她的头。
“好吧。”莎粒只能将方向调回去。
“莎粒,几点了。”坦耶尔将怀里的莎粒放下,看着头上悬浮着的教学楼询问到。
“耀时2时47分,快走阶梯上去,还来得及。”莎粒刚下来就拉着坦耶尔往阶梯上跑。
终于在铃声响的同时,坦耶尔带着莎粒从教室后门溜了进来。教室座位呈扇形分布,坦耶尔拉着莎粒找到一个比较后排靠窗户的位置。教室前十几排满满当当坐满了数百个学生,后面几排就零零散散分散坐着几个和几组人。
“莎粒,喂,莎粒。”
刚刚坐下,旁边就有人小声叫着莎粒,不对是精灵。
“依云?你们不是出来很早的吗?”莎粒发现依云琼海坐在五个位置远的后一排而麦迪尔和舒歌也坐在那一排的中间位置。依云和琼海就慢慢挪到他们的后面。
“啊,舒歌吃的有点多稍微等了下她,就比你们早了五分钟?前面就已经坐满了。”依云有点尴尬的解释道。
“别听她瞎说,明明是她自己吃的多了。舒歌还等她呢,没坐到前面,现在坐那里闹脾气呢。”琼海在旁插嘴。他刚说完,依云就使劲拧起了他的胳膊但琼海脸色不变,依云过了一会就松开了还揉了一下。
听他说完,坦耶尔往麦迪尔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麦迪尔在舒歌耳边说了些什么。舒歌好像放弃似的点点头,然后和麦迪尔一起挪了过来。舒歌一过来依云就向她道了歉,但舒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生气。麦迪尔对上了坦耶尔的眼神,笑了笑表示自己没说什么,坦耶尔也不能追问什么也就点点头。
这时教室的前门被打开,一位女精灵走了进来。
“我是结葵故三番,很荣幸成为你们的班主任,未来六年我就担任你们的班主任,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如果你是精灵的话,那未来两百年我都将是你的班主任,做好心理准备。”结葵环顾了一圈,看到了坦耶尔“很高兴再次见面,尊贵的旅者。不枉我努力争取到这次机会。”
坦耶尔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他离得太远连长什么样都看不见,只能眯起眼睛确认起来。嗯,很漂亮,屁咧,那个不好看,现在都审美疲劳早就忘了是谁了,于是笑的更加尴尬了。
“是柜台收钱的那个精灵。”莎粒在旁边戳了戳他的腿,小声的提醒道,他终于想了起来,还是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今天组成的比例和前面几百年都差不多么,一半以上的亚人、八分之一左右的矮人和兽人、两三只血族一个巨人和十几位精灵,诶还有一只魔兽和四个罪血。”结葵将学生组成报了一遍,“虽然亚人最多,但我也是只会用精灵语授课,不用亚人语。”
结葵开始了新学期的第一课,莎粒他们五个开始了听课。
坦耶尔却将视线转向了窗户外面,在她对魔兽使用正常称呼而对包括莎粒在内的罪血使用蔑称时,他就已经对她全无好感了,而且他那半斤八两的精灵语听得估计是一知半解,还不如让莎粒教他。
他开始回忆昨夜做的梦,他在重新恢复记忆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梦了,虽然想不起来,但并不妨碍他回忆起那犹如死水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