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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历1882年夏。
极北苦寒之地。兽人都城海伯利安。
这是以带给兽人文明的第一代兽皇海伯利安之名为名的城市,也许在人类看来,这座由木石粗陋堆砌的城市根本不能算城市,但在兽人心中,这是圣地。
兽人只是一个统称,泛指所有带有野兽基因的人类生物。但是到现在,它已经包括了被人类驱赶至极北苦寒之地的所有野蛮种族,甚至连世代居于此地的冰霜巨人也被划进兽人范围。
在jīng灵时代,人类和兽人命运相同,被jīng灵所奴役。在始皇赢寂开创的五年大苏王朝时,人类甚至还给兽人一块丰饶的居所。但是百年后,人类发现兽人蒙昧不化,野xìng不驯,时常像野兽一般侵扰人族领地,便将其赶到极北。
再百年,兽人抓住了去往极北冒险的人类女冒险者,强暴后生下了一个比兽人略微弱却拥有人类智慧的半兽人,在母亲的教导下他获悉了人类文字以及许多文明事物。后来他统一了兽人,把文明传播开来。他就是海伯利安。
但是他也是燃第一把兽人和人类战争的人。自他开始,兽人才开始有组织的侵略大陆,因此才有了现在的雄伟北关,曾经的第一雄关,八百多年前成了第二。
第一百二十二代兽皇静静坐在大帐中听着帐外呼啸的寒风。极北之地不分四季,只有寒冷的冬天,到了真正的冬季,外面刮起的暴风雪能让人迷失方向,整个部族都会陷入断粮的危机。所以每年冬天他们都会向北关发动攻势,他们宁愿战死也不愿饿死或者冻死。
而每隔那么几十年,都会有一个冬季特别寒冷,他们称为“雪季”。在雪季里,刮起的寒风连火焰也能冻结,最强壮的熊人都不敢出门,只有被称为“风暴之子”的冰霜巨人们能在暴风雪中去狩猎寒冰山脉的巨兽。
每到这个时候,他们只会留着女人和孩躲藏在地下,准备好足够度过一个冬季的粮食。然后男人们集体朝着北关进发,迎接他们的或许是死亡,或许是温暖多粮的内陆。
兽皇的面目却是和人类相差不大,脸上只带了少许野兽特征。每一代的兽皇只能有姐妹,不能有兄弟,却是兽人吸取了人类兄弟相争的教训。人类有足够的资源来打内战,但兽人却没有。所以上任兽皇一旦生了多个儿子,只会选一个留下,其余的都会被残忍杀害。
铃铛声渐渐近了,帐门忽然一掀,配着无数黄铜铃铛的狼人祭司走了进来。经过近两千年的汰选,如今狼人一族只剩霜狼一脉了。他们都有雪白的皮毛,当他们埋伏在雪地里的时候完全和环境融为一体,直到敌人走近再突然跳起,狼口中的利齿咬向敌人咽喉,手上的利爪抓向敌人的心脏。
狼人祭司盘腿坐在火旁,默然不语。明暗的火光照着他的狼脸,脸上表情yīn晴不定。兽皇瞟了他一眼,沉声道:“霜狼祭司,占卜结果如何?”
“有……雪季征兆。”狼人祭司犹豫一会,不确定地着。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兽皇眉宇间有些怒气,“你这犹豫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可关乎我们所有成年男xìng的xìng命!”
“兽皇恕罪!”狼人祭司跪伏于地,额头紧贴地板,“命运本就飘渺,我等也只能循着蛛丝马迹来猜测。但近几年占卜结果一直晦涩不明,像是有一张大手遮蔽了命运,所有的占卜手段都失去了应有的效果。在占卜中,我只能听见暴风雪的声音。”
“暴风雪?北地什么时候停过暴风雪?我也能摆弄摆弄你那些玩意然后我听见了暴风雪的声音!”兽皇愤怒地站了起来,焦急地走来走去,狼人祭司听着兽皇的脚步声,头也不敢抬,静静地等着他的决断。
兽皇考虑了许久,终于道:“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传令吧,这个夏天,我们多多打猎存粮。冬季,发动血战!”
八月十四。
雄狮帝国,天启dì dū。
“陛下。”军神府中,谢安看着来访的莱恩十三,连忙行礼。
“和你了多少回,私下见面,礼节都免了。朕只是来看望老朋友的。”
谢安却笑了笑,“可是每回都没老朋友该谈的话题。都是军政之事。”
他又沉默了一会,接着道:“这礼节,毕竟还是不能免。”
莱恩十三细细叹了口气,没有什么。
“陛下这回来,怕是又来问那群孩子们的事吧?”谢安忽然就换了话题。
“是。青秀营寄予太多希望了。这可是培育着下一代的名将之地啊。”
“名将?”谢安却摇头苦笑,“我看四十个人里边最多只能出五个。其中一个还不是我们的。你是不知道这群孩子有多不安分,dì dū的禁军忙得头都要炸了,偏偏不敢管。禁军首领几次来求我了,我也没办法啊。”
莱恩十三也笑,“是,他也来找过朕。他们的名头,朕也有所耳闻,‘dì dū一害’。不过都是些孩子,闹闹也好,总好过死气沉沉跟老头似的。”
“要学习进度,基础的阵法已经教完,大部分的孩子都能熟练运用了。现在教了几个复合型军阵,也有几个孩子学会了。”谢安眼角忽然抽了抽,“唯独那个家伙!三年了每次考试都是零分!叫他摆阵就懒洋洋地挥挥旗子,对我搞定。不仅长孙殿下和菲尔,现在连铁眼的儿子也被他带坏了,天天出入酒肆,喝醉了就和三殿下们去打架。岂止dì dū一害,简直就是dì dū一霸啊!”
莱恩十三大笑起来,“的是绝尘吧。难得他能和龙晋昭搭上,还聚拢了自己的班底。可惜沃夫和泰戈家的几个子跟着玄儿了,你这家伙的孩子又太大了,和他们玩不来。真怀恋当时我们纵马高歌的时候啊。”
谢安似乎也想起三十多年前那些少年们在dì dū纵马高歌,击剑而和的rì子,身旁还有着眉目如画的女孩恋恋地看着。
“来三殿下这些年也很拼命啊。现在青秀营分成了两派人,四殿下一派和三殿下一派。陛下一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都是孩子。等他们长大了到时也就散了。”莱恩十三又想起往事,叹了口气。“老三这些年确实变化很大,居然努力学刀术了。听沃夫也有成就。可惜他的资质不适合朕的刀术,沃夫那灵巧的刀术更适合他。”
“你就想把人全祸害完才甘心!”谢安斜眼看着他,“大殿下我就不了,好歹也是拿刀的。你四殿下天天把他的战枪当刀使像话嘛。”
“他自己这枪关乎一个约定,不能放弃的。”莱恩十三嘴角勾起一个笑意,“据是和一个女孩的约定。”
谢安咂舌:“啧啧,四殿下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真没看出来还是一个情种。不过他那把力气玩什么都一样,一力降十会。什么时候扛着大树去打架我也不惊讶。”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都默默地想着事。
“喝酒吗?”莱恩十三突然拿了一坛酒出来,虽然向着谢安问了句,却也没指望他答,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不喝。你怎的还带酒来了。”
“祭奠老朋友啊。十年前,希利苏斯就这样躺在床上去了啊。估计菲尔那子还恨着我吧。”莱恩十三自嘲地笑了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滴酒不沾啊。”
“行军作战讲究一个稳,酒实在是大敌。”
“所以你无趣。可惜现在也没老朋友陪朕喝酒了。沃夫算半个,可是叫他陪着喝酒,依他那yīn冷的xìng子,这酒都不好喝了。至于铁眼。”莱恩十三忽然摇了摇头,“白长这么健壮了,居然一杯酒就倒,还酒品极差。”
“无趣便无趣,至少……我活下来了。”谢安抿着嘴着,莱恩十三一时也没话。他们都想起了艾伯特·比尔,那个像巨熊一般健硕的男人最后在喝醉后被人偷袭,砍了脑袋。
“不该在你面前喝酒的。知道你还惦着艾伯特。”莱恩十三蓦然苦笑起来,“这酒被你一,都没味了。”
“少喝吧,你的病越喝越严重。”谢安皱着眉,看着莱恩十三大口大口灌着酒,不由提醒。
莱恩十三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来:“总归要祭奠祭奠老朋友啊。”
几斤一坛的酒很快就被莱恩十三灌完,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眼神却依然清醒。
“好了,回宫了。每次都只能夜里来找老朋友们,坐了这个位子,也不zì yóu啦。”莱恩十三笑着,大步走出门去,却被一只大手给拉住了。
“我送送你。”谢安提着重剑,也不待莱恩十三回答,径直登上那辆普通的马车。
“怎么?怕朕半路被劫了?朕的刀术可比你厉害啊。”
“是。但醉了就不一定了。”谢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不带丝毫波动,“最近dì dū夜里也不安全了。”
莱恩十三笑笑,不再话,上了马车。
没有任何徽记的普通马车渐渐融进夜s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