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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不知道林老弟是干哪一行的呢!”边吃边聊中,小俊递过来一听啤酒罐随口问道。
“恩……”我接过啤酒罐头,稍稍思忖了下答道,“我是保镖。”
“呀!保镖?!”三女六道眼光一下子集中在了我身上。
“呵呵,你是保镖?”三女的强烈崇拜反应明显让小俊感到不舒服了,满脸醋意讥笑道,“保镖居然让人给绑架了?还能迷路?你这保镖当得也太窝囊了吧?”
“呵呵,是啊,窝囊,窝囊……”想起陈重暴毙身亡,万路华生死不明,我心头一阵黯然。
“唉——”我重重叹了口气,望着远处黑蒙蒙的连绵山脉峰影,心里满是迷茫与惆怅,天晴,她现在是否正与楼家少爷洞房花烛夜呢?那条胡同,究竟在文昌哪里呢?我要怎样才能找到那名青衣女子呢?二十二年过去了,她变什么样子了?我还能认出她来吗?
常运集团遇到的那个女子,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与她目光相接时,我心里感觉会如此怪异而强烈?
“好啦好啦!叹什么气啊?”韩喜儿鼓着腮帮子不满道,“我们可是来散心的,你别把人家的好情绪给破坏了!”
小俊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道:“就是,来,咱们喝酒喝酒!”
潇潇雨拎起一听啤酒罐头正要打开,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惑惑姐,你不是带红酒了嘛!咱女人喝红酒撒!”
柳惑惑如梦初醒般伸出玉脂柔荑一拍额头,不好意思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
柳惑惑起身撅起少妇特有的圆润屁股钻进帐篷里,拎出两瓶贴着“王朝”标签的葡萄酒来,笑吟吟地走过来说道:“妹妹们,今晚把这两瓶给消灭了,明天攀岩浑身是劲!”
“好!好!”潇潇雨和韩喜儿一齐拍手叫好,看来酒量不俗。
我鼓着满嘴鸡肉问道:“你们明天还要攀岩吗?”
柳惑惑这人确实聪明伶俐,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心思,一边开着酒瓶一边轻声安慰:“归心似箭了吧?呵呵,放心吧,林先生,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攀岩结束了就送你回去了。”
“哦,呵呵,我不急,嘿嘿……”我厚颜无耻地否认,鼻子里闻到一股异常醇厚的酒香,几乎没有经过脑子思考便脱口赞道,“好香的六十年波尔图啊!”
话音才落,便见柳惑惑身子轻轻一颤,一双妙目满是诧异地盯紧了我,随即左眼非常隐蔽地对我微微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六十年的波尔图?哈哈,林老弟你在做梦的吧?”小俊呷了一口啤酒笑道,“没看到这是王朝葡萄酒吗?”
韩喜儿也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就是,六十年的波尔图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能喝得起的,一瓶最起码要两万美金吧?”
“两万?”小俊撇着嘴巴嗤之以鼻,“两万只能买一杯!”
韩喜儿啧啧咂嘴,从柳惑惑手里抢过红酒瓶子,往一次性纸杯里倒了半杯,女中豪杰般一仰脖子,一饮而尽,粗着喉咙大叫一声:“好酒!”
柳惑惑已经恢复了常态,拎过第二瓶红酒,轻描淡写地对韩喜儿呵呵笑道:“那瓶你包干了,这瓶是我和雨的!”
韩喜儿打了个牛逼的响指:“没问题!”
但自始至终潇潇雨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两条眯眼一直冷冷地看着柳惑惑,看得柳惑惑浑身不自然起来,有些局促地轻笑道:“雨,怎么了?吃东西呀!”
潇潇雨冷声说道:“惑惑姐,你跟我说句实话!这酒是不是波尔图?”
柳惑惑顿时方寸大乱,急急巴巴道:“这、不、你看……”
潇潇雨加重了语气说道:“惑惑姐,你难道想让我拿着剩酒去做鉴定吗?!”
“雨,你别、别,好吧,我说实话……”柳惑惑俏脸憋得通红,在篝火照耀下显得又恼又急,冷不防一记粉捶砸在了我的胸口,狠狠骂道,“都怪你个破嘴巴!你害死我了!”
我看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怎么了?这、这……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去死!”柳惑惑气急败坏地一脚将我踹翻在地,见我一副狼狈翻滚的样子,又忍俊不禁地掩嘴一笑,随后又装出一副犯错孩子的表情来,小声坦白道,“这酒是波尔图……六十年的,雨,我错了!”
“啊!!!”韩喜儿颤着两手捧住怀里的酒瓶子,嘴巴张得老大,“那、那、那这瓶酒……天呐!”
小俊也瞪大了眼睛,惊叹一阵突然来了句:“诶,这酒我可没喝啊!”
潇潇雨淡淡说道:“惑惑姐,把酒收起来吧,刚才喜儿喝的半杯,值多少钱,我们回去后平摊!”
柳惑惑低头小声道:“不用这样吧……”
“惑惑姐!”潇潇雨正色道,“组团有组团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破坏!说好了全部消耗和费用AA制平摊的,那就必须平摊!出发前我郑重嘱咐过你,只许带普通红酒,你怎么能擅作主张,带这么高档的酒来?幸亏林大哥及早看破,要不然、这酒要是被我们喝光了……我跟喜儿将来哪天知道了喝的是什么酒,那我们心里会好受吗?”
听到这儿,我才终于明白了,意识到自己确实干了一件坏事——怪不得柳惑惑一开始对我眨了下眼睛,是想让我别多嘴,但没想到潇潇雨比贼还精明!
见柳惑惑低头不语,潇潇雨语气稍稍软了点,继续说道,“惑惑姐,我们都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有了好东西就一直想着和我们分享,但你要知道:即使是善意的欺骗,它还是欺骗!明白吗?”
柳惑惑撅起小嘴:“明白了啦,雨,下不为例啦!”说罢又一脚将我踹翻在地。
……
野餐继续,毕竟大家是多年驴友,不愉快的气氛很快在谈笑风生中冲淡了,彼此间有说有笑,只是冷落了那两瓶珍贵红酒。
我察言观色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四人中间,潇潇雨年龄最小,却有着绝对的权威,看来这个群主很有威信;韩喜儿却像姐姐一样照顾着潇潇雨,似乎平时就一直这么照应着妹妹的;韩喜儿还一直跟小俊眉来眼去,似乎两人保持着地下情;而小俊又不时地斜眼偷瞄柳惑惑,似乎对她的少妇气质很着迷;柳惑惑则始终不动声色,保持着已为人妇的矜持和端庄。
半小时后,篝火渐弱,大家也已吃饱喝足,闲聊一阵该进帐篷睡觉了,难题和争论又来了:让我睡哪儿?
总共三个帐篷,小俊还是那态度,坚决不肯让我进他的帐篷;潇潇雨和韩喜儿两人睡一个帐篷,睡不下第三人了;柳惑惑一个已婚少妇,更加不可能让其他男人、尤其是陌生男人进帐篷过夜了!
潇潇雨反复劝说小俊无果,只得捧来一件大衣递给我,对她这个群主的无能和失职表示莫大歉意,希望我在外面将就一晚,叮嘱我千万不要冻死。
我反正是无所谓,睡帐篷也好,睡露天也罢,只要明天带我回南方就可以了。
我披着大衣坐在篝火旁,望着无声跳动的红色火苗,想到天晴的大喜红烛,心里隐隐一酸,赶紧闭上眼睛,免得睹物伤情。
山风呼呼,空谷幽幽,我抱着膝盖守着已经熄灭的篝火灰烬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耳朵里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帐篷拉链声,似乎是从韩喜儿和潇潇雨的帐篷上传来的——难道有人出来小解了?那岂不是有白花花的大屁股可以偷看了?
我心头窃喜,闷着头纹丝不动,听着那轻微的脚步声,居然是向小俊的帐篷走去的,心里顿时一片恍然:肯定是韩喜儿半夜赴约幽会来了!
果然,随着小俊帐篷拉链拉下又拉上,传来一阵蜥蜥梭梭的脱衣服声,随后两股粗重急促的鼻息和沉闷压抑的喉间呻吟此起彼伏,大约十分钟后,渐起滋咕滋咕的水声,看来韩喜儿已入佳境了,再过十来分钟,她的压抑呻吟越来越急促、眼看即将到达顶峰时,却突然听到小俊死猪般闷哼一声,再无半点声息……
过了良久,只听韩喜儿发出一声幽幽轻叹,似乎对二次革命的遥遥无期表示了莫大失望,失落的脚步轻轻地回到了原来的帐篷里。
我也对没能如愿以偿地看到白屁股而感到了莫大失望,毫无睡意下,我枕着胳膊侧着头,望着远方的夜空,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身后又传来轻轻的拉链声和脚步声,我没有回头,知道那是柳惑惑的帐篷。
柳惑惑的脚步在我背后停了下来,风声微起,一条宽柔暖和的毛毯轻轻地披在了我的肩头,两只白嫩纤细的小手捏着毯子边角小心翼翼地围拢在我膝前,一枚夹子轻轻咬住两边角,似乎担心山风把毯子吹掉。
我闭着眼睛装睡,心里暖意澎湃:到底是结过婚的女子,懂得体贴,知道疼人,不像未婚少女,整天只知道撒娇撒泼,想着被人关怀、呵护、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