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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胤告诉顾清水自己也要闭关,他呆在后山洞穴中,同他一起安静呆着的,还有离不孤的蛊虫。
这些蛊虫极有灵性,感觉到他的悲伤,安慰似的停在他眼前的花瓣上,抬着小脑袋望着他。莫清胤伸出手指,让两只蛊虫飞上指尖:“她已经走了,为什么你们还留在这儿。是不是像我一样,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里,是我们唯一的纪念,只属于我们的地方。”他长长叹了口气,暗下目光,“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些伤天害理的错事我不信是她,可是所有都没有水落石出,她却已经走了,抛下我一人,抛下你们。我真是懦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没办法在她活着的时候讨一个公道。不孤这一生……艰难险阻,本来我以为带她上碧玉,一切煞事都会淡解,却没想到害她更深。”
抚手托住自己的脑袋,他头疼地闭上双眼,嘴里不住喃喃:“对不起,我对不起她!”
他已经在洞内呆了几日,这段时间根本不想去听外面又发生的什么惊天动地,反正离不孤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将跟她无关。
然而,有人冲破洞外的结界,急促的脚步直径向洞内走来。
是明镜。
他看见明镜空空的右袖,猛地一震,然而明镜却带来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离不孤……没死!可是,她已经变成了绝命天煞。
终于,在分别太久,以为死生无见之后,见到了她。
她完全变了,手不留情,异常狠辣。
而他……甚至被她带上云霄,都忘了反抗。
也许,是内心不允许他这样做吧。
如果可以,多么想就这样走得远远的,离开一切烦恼和恩怨!
面对一片绚烂的彩湖,莫清胤失力跌在地上,内力已丢失大半。红色的裙角随风摆动在眼前,她漂亮的如琉璃的双眼紧紧盯着他的,声音如梦似幻,带着无尽的无奈:“在我心中,你是那样完美,只有风华绝美、得道仙法的女子才能和你相配。我难过、自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终究没法都赢顾清水在你心中的地位。也罢,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就是不肯跟我站在一块儿,没有一个人是公正的。我是天煞又何如,煞,就不该活着?”
莫清胤紧紧闭着双眼,不忍再看她脸上的悲切。爱,没有配不配的上。她的确自卑,可他并没有她所想的那般好,他也只是一个寻常人,也只想……简简单单地爱她。可如今,她是天煞,充满了仇恨与冤孽,再不是从前天真善良的离不孤了。他暗沉了一口气,冷冷说:“万物世间诸般美好,煞,只会演变成人间地狱。”
离不孤悲切惨笑,最后冷笑一声,悠悠念出四个字:“人间地狱。”
莫清胤骤然睁开双眼,双眉紧拧,张张口,脑海里却突然一片空白,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愤怒的双眼也逐渐蒙上一层晦暗。
离不孤依旧铮铮盯着他,嘴角的讥笑越来越深,如风般轻飘飘转身,面向彩湖。
他望着她艳红的身影,裙角随风飘荡,似跟彩湖交织在一起。她更得仇恨了,同时也便美了,他心念于她,此时此刻更是无法从这般美丽的背影上移开眼。他看着她弯下身,完美柔和的背部曲线,勾勒出纤细有致的身材。他呆呆望着她,看着那双如玉小手捧起湖水,触碰在小巧可人的红唇上。
然而,她喝下这口水后站起来,脚步却不怎么稳了。她疑惑地甩甩脑袋,双腿越来越软。她回头望向他,一双水波大眼哀愁尽显,叫人怜惜心疼。出乎意料地,她昏了过去。
望向眼前这片彩湖,莫清胤疑惑不解。这是片什么湖,竟能让离不孤喝下一口水后就昏迷不醒。此时,他四肢酥软,没有力气,只得坐在那儿等体力恢复。而离不孤则丝毫没有苏醒的反应,休息一阵后,莫清胤将离不孤从湖边抬到柔软的草地上,望着这样沉静的睡颜,心情难平。
现在,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在自己面前,可如今的她又不是她了,不仅模样变了,性格也变了,她说要灭仙门,要杀神界,她是天煞,是仙门的敌人。
他心疼地搂紧她,舍不得分开。这一刻,他看见她挂在嘴边的微笑,那样幸福温暖。
是梦见了什么吗?还是……感觉到他此刻也快乐着。
天边渐渐飞来一群人影,仙门弟子御剑到来。
彩湖本就惹人注意,这下,仙门弟子都发现了湖边的莫清胤和离不孤。而让他们吃惊的是,本以为相残相杀的场面,竟成了相依相偎。仙门弟子收剑落地,面面相觑,无不好奇。昆仑大弟子首先上前,向莫清胤道:“押她过来。”
莫清胤缓缓抬起头,目光静静注视这些打破宁静的仙门弟子,手下不仅怀抱紧了紧。
这细微的动作,昆仑大弟子满满看在眼里,立即冷色令:“莫清胤,把离不孤押过来!”
莫清胤摇摇头:“不孤内心善良,诸多误会还需一一解释,请各位仙门师兄弟不要断下决定。”
昆仑大弟子不以为然道:“不管是不是误会,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天煞,就必须处死!”他捏着下巴,讥笑问,“碧玉大师兄,莫不是你贪恋天煞美色,想包庇此人?你好歹也是仙门弟子,碧玉的大弟子,怎么可以这般愚昧!如果玄虚真人是这样教你们碧玉弟子,我想我有必要跟师父提起,是不是该六大仙门一同整治整治碧玉派?”
跟来的碧玉弟子闻此,都着急起来,纷纷劝:
“清胤师兄,你就把天煞交给昆仑师兄吧!”
“是啊,师兄,否则我们碧玉派就……就完了!”
“就是,离不孤还害了清水师姐和灵瑶师妹,简直罪大恶极!”
“这等妖孽不可留,师兄还是交出离不孤,为师父、为师姐和师妹报仇!”
见碧玉弟子都向他靠拢,昆仑大弟子奸笑道:“莫清胤,你交出离不孤,就是立了大功。而你不交,就是背叛仙门,人人得而诛之!”
闻此,碧玉弟子更急了,大声喊:“师兄,难道你忘记师父的教诲了吗!天煞不除,必定生灵涂炭,人世间不可安宁!”
生灵涂炭,不得安宁。
莫清胤低下头,望着她依旧熟睡的脸庞,心头一阵阵揪痛。为什么她是天煞!为什么天煞会是她!
碧玉弟子见他有所动摇,几人小心上前,靠近他时二人将他按住,另二人将离不孤扯了出来。
莫清胤并未挣扎,愣愣望着离开他的离不孤。
碧玉弟子见他没有反抗之意,忙向昆仑大弟子说好话:“看吧,我们师兄并没有要帮天煞的意思!”
昆仑大弟子呲牙笑笑,命人架上昏睡的离不孤,御剑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