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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碧云阁,还是只能回来这里。还好,碧云阁也有一个不算小的庭院,后南庭里散不了心,只好来这里走走看看。八月的天气带着些许秋意,暖风帘幕,柳絮兮兮,吹朦了人眼。佩瑶扶着宫墙,专注的看着每一处有色彩的风景。这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安静而闲适,毫无宫里那些纷乱繁杂,她讨厌那些整天耍心机争宠爱的女人,虽然她明白,谋算人心,是这里每一个想要在这深宫生存下去的女人必须备有的功夫。可她还是厌烦,即使不去招惹任何人,也总有人不放过她,她感到累,她没空应付她们,她只要全心对付他就好。罢了,今日真的累了,不想方才那些扰人是非,她抬起头看向苍穹,那便是她一生追求向往,再也不可能得到的自由,那样的不羁的蓝,那样高阔的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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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
秦浩天示意宫女别出声。远远的,他看见她站在庭院的一角,仰头望着天空,竟是那般充满渴望的眼神。他知道,她想离开,她并不适合待在这重重深宫,她不喜爱这里的一切,但是他却硬是霸道的决定了她的人生,注定她只能永远活在这不自在里。他更知道,失去小莲,她的生命便只剩下孤独和清冷。但她依然假装坚强,处处与他对着干。
宫里禁止栽种桃花,她偏要将碧云阁种满个姹紫嫣红,宫内女子禁穿素白,她偏要整天一身白裙,披头散的闲走与宫廷各处……她就是要他气恼,要他处罚她,甚至是希望他可以砍了她的脑袋。她是不想要活了,她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一个了断。可对于佩瑶的一切挑衅,他都忍了。不知是因为不想中她的意,还是真的就放纵了她,毕竟,他也感到累了。
这些日子,他开始越来越沉迷和她之间的欢爱,但虽夜夜霸道的占有她,却在每次迎上那幽深冷冽的恨眸时,心中又被填满了莫名空虚和苦楚。他对她叛逆的纵容,他对她身体的留恋,这一切在其他人的眼里便成了他对她的盲宠。虽然那些大臣们不敢直言,但必定已经视她为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可他不在乎,他知道,她也同样不会在乎。
他就这么隔着距离看着她,她隔着宫墙望着天。
忽的,他见她走近一颗树下,原来是一只小小燕儿从树上摔了下来,只见它不停拍打翅膀,孱弱的啾叫着,她蹲下身,将它捧在手心里轻柔的抚摸,跟着,她站起身来,将那只燕儿向着天空的方向抛了出去,高高的抛出了那宫墙。可惜,它在空中扑腾了几下便又跌落在了原地,她不死心,又将它重重的抛了出去,可那燕儿一次又一次的摔在了地上,眼看受的伤越来越重,不能够再动弹。
她颤抖的捧起它来,“起来呀,飞出去啊!起来啊!”她竟然和它说话。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的滑落。可那燕儿早已是奄奄一息,她怔怔的看着那快要凋零的生命,终于,她拥它在怀中放声大哭。
看着那瘦小的身影跪在树下无助低泣,他想逃避如黄连般涌起的苦涩,可无论如何,这次却逃避不掉,他只能**裸的面对,面对那一阵又一阵的痛心。她并非真的坚强,他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他懂。只是这次再回宫,不管遭遇什么样的事情,她却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哭的这样厉害,却只是为了一只燕子。
不再待下去,他转身便离开,他害怕,继续的流连,恐怕会将他心中对她仅剩不多的恨意完全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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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瑶想不到她还有机会再出宫。这次太皇太后来莫远寺礼佛,本是只有皇室子孙和皇后才有资格一同来祭祀,秦浩天却破例的带上了她。虽然不懂他所为何意,她也没怎么反对,她实在憋得慌,能出宫来透透气也好。随行的人不多,除了几名大内高手的随从和丫鬟,还有一位便是上次在后南庭中遇到的苏靖维。
早日,祭祀便开始,晌午,用完餐,仍旧得跪在佛像前听着大师口念经文。看着太皇太后那般虔诚的跪拜,她只觉得可笑。这世上哪会真的有神仙?都说菩萨心怀慈悲普度众生,那为何她和小莲会遭遇如此凄惨的命运?想起小莲,不禁悲从中来,可怜她死后,连尸骨都不见,更谈不上安置坟冢……佩瑶听不懂那叨叨絮絮的佛经,只是悠悠的想着,人死后,究竟何地才是归处?是否要过孟婆桥,喝下那碗忘掉前世所有痛苦和爱恋的孟婆汤?如果要忘掉一个人,能不能过滤掉一切他给的伤害,只留刻骨铭心过的美好?……募得,她心头一凛,这是怎么了?她不是恨他吗?这一世都没过完,何谈来生!
经文继续诵着,她只觉头痛的厉害,那几尊佛像,她是越看越生厌,那徒有金饰的外表,只会欺骗无知的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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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白天扰人的经文,还是因为这雷电交加的天气,夜里,佩瑶辗转难眠。她索性坐起了身,随手点燃了桌边的烛台。火光跳动,映出了四周考究的摆设。这寺里倒是样样具备,一点不似出家人的地方。她冷哼,莫远寺,不愧是皇家的寺庙。
走进窗台边,轻轻推开窗子,一阵凉风斜雨飘进,狠狠沾湿了她的面庞。她继续让自己处在这半面风雨中,忽的,天边想起一声巨雷,佩瑶猛的蹲下捂住耳朵,她从小就怕打雷,怕得很。颤抖了许久,她又站起了身,她没离开窗台,她在等待着下一次雷电的到来。她不可以再如此胆小,以后,每一个这样的雷电夜里,她都不会再躲进他的怀抱,她要学会独自面对。可等了好久,却只有梭梭雨声,佩瑶轻叹一声,不再等候,拿起烛台,便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