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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勇敢牛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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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强离开太古生物栖息地之后,却并没有返回紫山,而是前往了东荒真魔教的总坛。然而到了才发现此处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片空无一人的宫殿与庙宇。

    真魔教的山门位于偏远的山脉之中,李强和素月前往最近距离有修仙者聚集的城镇才得知,真魔教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举教迁徙,具体去了哪里便众说纷纭,有人说去了中部,也有人说去了紫薇星域。

    “多半是去了紫薇星域,那里有扶桑神树国,而你更是被列入了金乌一族的必杀名单。”

    李强点了点头,也是如此认为的。他在近一年前横扫万劫教与拜月教,这么长的时间真魔教若是没有好好备战,那就必定是已经遁走,否则留在原地等大敌上门只会是死路一条。

    远赴北斗至今满打满算也已经快一年,只有林雨田母女二人留于家中。遥隔无尽星河,天高路远,了无音讯,二人已渐渐有归心似箭之意。北斗之行可谓是收获满满,不仅将两座大教的仓库搬空,还扩充了一些人手,也算是不虚此行。

    临别之前,李强写了一封信寄往姬家,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优待,表示倘若日后自己身在地球,只要收到任何有关于姬家出现危机的消息,就一定会跨越星河前来援助,同时也表达了对姬空的歉意。三年之酒约还未过半,自己便已不告而别,实在是因为过于牵挂和思念家中的妻女,下次再赴北斗,必定贯彻履行此约。

    自地球灵气复苏之后,各大修仙世界便纷纷建立了无数通往地球的传送阵,供数量众多的底层修士使用,但由于距离实在太过于遥远,所以需要不断的转换传送阵。这期间将经过无数星系和星空,就算是拥有如此高效的移动方式,也要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到地球。

    “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经过这片区域。”

    李强与素月历经转换二十几次传送阵之后,当再一次走出来的时候,发现这里是一片未知而陌生的区域。但区别于千篇一律的枯燥星球,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庞大的遗迹群落。

    “是的,返回地球的线路应该不尽相同,而且时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变迁,宇宙中的突发状况实在太多。”

    月球大小的战舰千疮百孔,漂浮在太空之中,万米长的行星巨炮,炮口就有篮球场大小,黑森森一眼望不见底部,还有海量的战争机械残骸,许多星球也都被打成了空壳和碎片。或许作为土生土长的修行者对这些画面没什么感觉,但李强却深受触动,眼前的场景正是曾经地球文明想象中,未来科技文明的星际战争,宏大而震撼,给视觉上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想不到凡人之间的战场,也有如此的规模。”

    素月微微有些惊讶。

    李强点点头,目光扫过战场的每一个区域,神色却逐渐产生了一丝疑惑。但为了避免素心产生什么想法,最终选择埋在心底。

    “修仙者为了争夺天材地宝,凡人同样也为了生存条件和资源,不惜铤而走险发动战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便是如此,谁都避免不了。只不过随着实力的不同,要求和眼界也会更高。”

    “随着灵气的复苏,目前地球的科技被严重压制,学校消失,纷纷被修行门派代替,也不知是好是坏?”

    素月说出了她的见解,立刻得到了李强的认同。认真思索片刻后,李强也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修仙者举手投足间斗转星移,移山填海,而以当下地球的科技水平,又要发展多少年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简而言之,修仙同样也是另一种文明形式,说到底还是武力当做敲门砖,文化紧随其后渗透罢了。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适用于不同生物族群相互接触后将会出现的情况,注定就有一方处于劣势,直至彻底消亡。”

    素月对李强的话深表赞同。

    而后他们在战场四处搜索了一番,顺手捡了一些比较完整的精密零件准备带回地球,也算是见证了一场,可能发生在上千年前的星际战争留下的纪念,之后便再度踏上了回程之路。

    “咦!?又是一座远古虫洞!”

    就在距离地球不到三个星系的半人马座某颗月球大小的陨石上,李强刚走出传送阵,一抬头便看见星空尽头之处,有三颗星辰围绕着一片扭曲的空间缓缓旋转,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可以目视到三星环绕虚无的奇景,但实际距离却是个天文数字。

    “到底是什么样的文明与存在才能取星辰之伟力,建造如此庞大的虫洞?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远古时期的高等文明?建造的用途又是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远古虫洞最大的特点便是浑然天成,既非出自修仙者之手,也无任何科技改造的痕迹,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而又叹为观止。

    李强和素月对远古虫洞并不陌生,当初他们便是被三大教主追杀,被迫跳入一座远古虫洞,之后又在里面意外掉进了亚空间,奇迹般的穿越了时间长河,最后见到了几十亿年前古宇宙旧世界的超级神只——上苍。

    那一路上的经历用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等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所闻所见

    目睹李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素月顿时忧心忡忡。经过长达十天的星夜兼程,好不容易即将回到地球,若是李强想再次进入远古虫洞探险,恐怕归期既无期。因为上一次进入虫洞,他们便足足被困了近四百年!虽然收获巨大,但也付出了三人风华正茂的年华,直接从青年一代跃至壮年。

    “这座虫洞比上一次遇见的更加庞大,也不知道通往哪里,可能跨越宇宙,也可能是跨越时间,甚至是空间。上苍曾经告诫过我,时间和次元具有某种唯一性,变数非常大。当时我也没仔细听,反正就是说极度危险。”

    李强并没有冲动,冷静下来后迅速恢复了理智,他回过头对素月道。

    “我们还是回地球吧,先把这座虫洞的坐标记下,日后有时间的时候再来一探究竟。”

    听见李强这样说,素月心中总算长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李强时隔一年终于重新踏上了地球这片故土,感触颇深。如此远距离的星际旅行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因为宇宙中绝大多数的生物和族群,可能世世代代都走不出自己所在的星球。

    “出去一趟就带回来三个,而且还凑齐了少青中三代,李总可真行,路边的野花您是连根拔起呀。”

    李强之前曾为了在家中妻儿面前耍威风,开玩笑的以“地球强大集团老总”的身份自居,从此成为了私下素月和林雨田对他的专属称谓。心情好的时候她们也会扮演一下“老总秘书”,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成为了李强的催命符。

    林雨田原本还很高兴李强他们终于回来了,结果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因为人多了,并且全是女的。李强心中叫苦连连,果然一回到房间林雨田便开始说话阴阳怪气,任他如何解释也说不听,连续几天都没给李强好脸色。

    好在李强接下来的时间比较充裕,平日里主要是专注修行,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哄。时间一长,林雨田自然也就发现铁云罗与张宝灵,的确与李强之间没有过多感情方面的交集。

    铁云罗心性跟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来到人烟稀少,全是动物的非洲大草原立刻就欢快了起来。最高兴的还得是李强的女儿李雨欣,现在终于有一个大姐姐能够跟她一起到处去撒欢了,林雨田也终于有一个喘息的机会,有时间制定李雨欣未来的修行计划。

    李雨欣的修行天资并不是那种天资极佳的类型,按灵界的方式去评判的话,则是水土火三灵根,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但李雨欣有一个很大的优势,便是继承了她父亲的强悍体质,打不坏,烧不烂,淹不死。

    等于说,李雨欣在拥有李强体质的前提下,还能进行道法修行。而李强炼体走到黑的主要因素是因为他的身体无法修行,丹田坚固的像一块铁球,连第一层炼气都做不到。

    李如意和赵宝灵也有用武之处,因为李强这次真的成立了《地球强大集团公司》,李如意是业务经理,赵宝灵是后勤经理。目前主要的经营范围是收购与贩卖修行资源,以北斗星系所收获的大批物资作为启动资金,开展贸易活动。

    在目前地球这种大环境之下,开这种公司做生意前期肯定是不赚钱甚至是亏本的,用一句话就概括强大公司的经营理念:投机倒把。因为李强没有稳定的物资产出,只能是低卖高买,名字再响亮也掩盖不了这就是一家当铺的事实。

    虽然地球许多大型发达城市依旧存在,但整个社会的重心已经朝着修行的方向严重偏移。能修行的人去修行,不能修行的努力赚钱求购各种延年益寿的丹药,可谓是万般皆下品,惟有修仙高。

    简单来说便是,开啥公司都没开修行门派赚钱。

    不过好在李强也没打算指望着靠这家公司赚钱,主要还是想把这几个女人分开,省的天天没事干凑一块尽争风吃醋了。

    但问题也还是存在,李如意在私下表现出来对李强的无微不至和百依百顺,甚至超越了林雨田和素月!

    这个女人具有很大的野心,而她野心的第一步,也是最好的捷径,自然是从李强入手。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李强虽然已经有两位妻子关系的道侣,但面对一个女人私下的疯狂追求,他还是有点心痒痒,不忍心去直接斩断这段情丝。

    李强不禁感叹,女人的直觉果然很灵敏,因为林雨田一直对李如意有很深的戒备之心。林雨田最先接纳的自然是铁云罗,其后是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张宝灵。而李如意的处境就很古怪,妙龄少女,名义上的主家是素月,但由于素月经常闭关修行,所以她基本上都保持着等待李强需要她的时候,随叫随到的状态。

    但李强逐渐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儿女情长,因为他修行之路正在彻底走到尽头。

    2851年,李强第四次突破失败,这一次的突破是他积蓄准备时间最长的一次,而失败之后产生的后果也最为严重!不仅身体两度出现崩溃的迹象,连道心也产生了动摇。

    “……难道,我此生的极限便只能到这里吗?”

    连续吐了十斤鲜血的李强面色一阵苍白,皮肤表面的裂纹仿佛身体随时要爆开!守护在一旁的林雨田与素月都吓坏了,赶忙将其抱在怀中,不断输入自身的元气补充给李强。

    “你们不用麻烦了……我修行出了大问题,必须找个人问问,再这么练下去迟早把自己练废了!”

    想起李强近乎自残式的肉身训练,素月与林雨田立刻点头如捣蒜,深表认同。李强长叹一声,抬头望着天空,苦笑道。

    “本来还想等突破了再去见他,没办法了,被一番嘲笑看来是在所难免了。”

    一个月之后,上界花果山。

    “什么?你说在北斗星域碰见了牛魔王?

    翘着二郎腿坐在石椅上啃桃子的孙悟空一脸古怪,嘴里鼓鼓囊囊,看向李强表情狐疑道。

    “牛魔王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坐化了,还是俺老孙亲自把骨灰盒子送到红孩儿手上的,怎么可能出现在北斗星域?你小子,该不会是被人耍了吧?”

    噗!

    正在喝酒的李强直接喷了出来!随后立马跳了起来,指着北边的天空破口大骂道。

    “他酿的,我就说嘛!堂堂齐天大圣怎么会跟太古生物拜把子,白白搭上我十缸猴儿酒!那牛头怪下次要让我遇上,见一次我非打他一次不可。”

    孙悟空听出了不对劲,眯着眼睛看向李强,声音低沉道。

    “十缸猴儿酒?俺说怎么库存少了这么多,原来是你小子不光往海了喝,临走还要打包,该你小子练功走火入魔!”

    李强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恨不得自己给自己来一耳光。刚想辩解两句,结果一开口便只觉嗓眼一股腥味上涌,赶忙强忍住才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就在咽回去的那一刻,李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潮红,此后整个人的状态似乎都有所下降。

    看见李强这副萎靡的样子,孙悟空叹了口气,也不忍心继续损他。吐掉嘴里的桃核,孙悟空沉吟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半晌后方才对李强道。

    “其实你遇到的也可能是真的牛魔王。”

    李强表情一阵疑惑,难道牛魔王还有很多个不成?随后便听孙悟空娓娓道来。

    “俺的结拜兄弟牛魔王,成名的时候,最早可以追溯到东皇太一所掌控的上古妖庭时期。但那只是他走上历史舞台的时间,而非他的出生时间,其真实的年龄可能非常古老。因为在私底下,老牛曾与俺透露过,他并非纯血的大力牛魔,而是其中的异种,好像叫什么天地同寿牛,这种牛最大的特点自然就是长寿。”

    孙悟空起身从石椅下方摸出一小坛酒,喝上一口后,把整坛都丢给了李强。李强喝下去之后,发现这坛酒的浓郁程度起码是寻常猴儿酒的十倍,只感觉一股热流通过胃部传达到四肢百骸,舒服极了,立刻就让李强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忍不住赞叹道。

    “好酒!多谢大圣!”

    孙悟空摆了摆手,重新落座,神色平静,继续道。

    “老牛曾说过他去过很多地方,北斗,灵界,紫薇,甚至永恒星域都去过。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待几万年,甚至是十几万年。结交各路朋友,开怀畅饮才是他的最大爱好。以前俺以为他是酒后吹牛,但当听你说北斗有太古生物被封于源中百万年,如今想来,可能俺那牛兄,也许正是其中的太古生物吧。”

    说到这里,孙悟空不禁叹了口气。

    “作为以长寿为特点的寿牛,他不愿意被封于源中,一觉醒来,世间早已沧海桑田,多么的枯寂和茫然。试问一个熟人都没有的世界有又何快乐可言?所以他勇敢的选择了独自脱离族群,开始四处旅行,足迹遍布无数的星系,历时数十万年终于到达了灵界,并在此地最终坐化,结束了他近百万年的漫长而精彩的一生。”

    此时的李强已经是一脸呆滞,被孙悟空的话震撼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万万想不到牛魔王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实在是让人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一个人独自旅行到一个地方,结交了一些朋友,甚至组建了家庭,待等到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后朋友和亲人纷纷离世之后,再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结交新的朋友和组建新的家庭,直至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多么的孤独与无奈,不断目睹亲人朋友走在自己的前面,最后每次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份痛苦与悲伤。

    这或许便是长生之殇把。

    孙悟空也同样很感慨,将一切信息串联后,得到的却是一个已逝故人不为人知的传奇经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一位无名英雄,直到死后才被人发现他的丰功伟绩,再如何的歌功颂德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现在北斗的那头大力牛魔一族的祖王,很可能正是俺那结拜牛哥,在太古生物族群中留下的直系后裔。”

    孙悟空做出了最后的结论判断。

    “他冒充牛魔王见你,也许,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父辈,是一位可以和齐天大圣称兄道弟的,伟大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