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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李曜今晚还想以聊天为由,从静云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但经过静云的一番折腾,李曜身上被搓得红彤彤的,嘴里被刷得麻酥酥的,加之连日来都在徒步跋山涉水,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伤了元气一般,疲乏得实在撑不住了。于是她自觉地爬到床榻里侧,然后往被衾里一钻,便倒头躺下了。
李曜阖上双眼,不消片刻就沉沉睡去。只是不知何时,她忽然感觉双肩凉飕飕的,肚子上却有热乎乎的重物压着,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李曜迷迷糊糊地将重物推开,然后拉上被衾盖好双肩,然而只过了一小会儿,她又感觉身上一沉,这次可真的不得了,重物竟然同时压在了她的胸口和小腹上,而且还感觉额头上好像有只小兽正在舔来舔去。
李曜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受到这般打搅,心头登时有些恼火,不料她刚想抬手去拍打做坏事的小兽,却发觉那只小兽似乎离开了她的额头,随后便有一股带着清香湿润的热气喷在了她的脸颊上。
李曜一个激灵,睁开双眸,就依稀瞧见静云正闭着眼睛,一脸迷醉地嘟起粉嫩的小嘴朝她的檀口袭来。
李曜条件反射般地侧头避让,桃花瓣儿般丰润柔软的双唇便险险地擦过了李曜的耳朵,李曜赶紧抬手推开静云的头,却又被静云顺势捉住手,在她的手背上吧唧吧唧地吸吮着。
李曜刚想抽回手,就突然发觉压在身上的东西企图挤进她的两腿之间,心中不由大骇,急忙用另一只手去阻止,这一下才意识到,原来压在身上的东西正是静云的一条大长腿,而往她腿间挤过去的,竟是静云不守安分的脚趾头!
惊心动魄之余,李曜感到既好气又好笑:“这妮子一定是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梦,把她当成梦中情人的替代品了!”
可随后静云的眼角漾起泪花儿,竟是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李曜见此情形,心头登时一软,思忖道:“静云似乎很不开心啊!看她这么难过,自己就勉为其难地吃点亏好了。”
于是,李曜稍稍调整了一下睡姿,变被动为主动,一手揽住静云的胳膊,将静云的一颗漂亮的螓首搁在她虽不宽阔却也结实的肩膀上,一手遮护住自己腿间的关键地带,任由静云把一条长腿搭在她的腰间,便安然地睡了过去。
翌日,李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起身下了床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觉自己当真是睡得舒坦,随后眸光一扫,便看到床榻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一把房门钥匙和一个木制食盒。
显而易见,装在这食盒里的,便是静云为她准备的早餐了。
李曜看到吃的,腹中饥饿感顿时就袭来了,忙不迭地打开食盒,就见里面有一张面饼,一碗粟米粥,一碟腌菜,一枚白水煮鸡蛋,看起来非常清淡。
不过李曜也不在意,虽然她现在已是巨法师的弟子,但还没有成为宗圣观的正式编制人员,能有人为她这般细心安排吃食,已然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
晒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温暖阳光,听着啾啾唧唧的鸟鸣声,闻着新鲜清爽的空气,李曜感到食欲略有增强,这般清淡的食物竟也被她吃出了美妙的滋味来。
雷厉风行地消灭了早餐,李曜顿觉神清气爽,随即就发现自己那套沾满风尘的袍服和头巾都不见了踪影,似乎是被疑似有洁癖的静云拿去洗了,不过李曜很快就在梳妆台上又找到了一套崭新的月白色道袍,大小看起来很合身,明显是专门为她而准备的常服。
李曜穿戴完毕,在铜镜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便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巨国珍的弟子,这个时候理当该去“金丹阁”报个到了。
李曜锁好房门,却不料刚一转身,就见到一个手执拂尘的中年女冠朝自己徐徐走来,那慈眉善目的模样,显然就是那个巡照妙真。
巡照乃监察道观内外事务,并协理知客、堂主司职的执事,其权职不低,李曜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趋步上前,礼貌地问了声好:“福生无量天尊,‘金丹阁’巨法师弟子李曜,见过妙真师叔。”
“嗯,不错!是个有礼数的孩儿。”妙真赞了一句,嘴角含笑道:“你师父让我来安排你的住宿,既然你在这里,正好可以跟着我去看看你的房子,待得收拾妥当,若无甚大碍,今日你就须得搬过去了。”
李曜奇怪道:“弟子与静云住在一起,有何不妥吗?”
“确实不妥。”妙真点了点头,字正腔圆地道:“依照楼观道门玉律,观中道众须一人住一房,不可与他人长期同住一室,所以昨夜让你们二人同宿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李曜听到这话,心头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可她转念一想,就觉得自己与静云住在一起,对她来到此地的目的确实是弊大于利,而让她单独住一间房,可以让她减少很多顾忌,这种安排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也不为过!于是收敛心神,向妙真深深一揖,毕恭毕敬地道:“既然如此,师叔尽管安排便是。”
妙真瞧见李曜脸上似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之色,嘴角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放低声音问道:“你喜欢两个人住吗?”
李曜心头暗暗一惊:“难不成这位貌似和蔼可亲的大姐……其实是个女同?”口中却连忙应道:“不是,当然不是!弟子喜欢清静,觉得一人独居挺好!”
“清静?”妙真露出怀疑的表情,语气古怪地说道:“若真是如此,你的心性倒也难得,跟我来吧。”说罢,手中拂尘一扬,转身而走。
李曜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便自觉地跟在了妙真的身后。
看着身前这个疑似有特殊癖好的女人,李曜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静云泪水纵横的样儿,心中颇为忐忑。
她忽然想起史料记载的那些唐宋两朝公主和贵女们出家入道的事迹,确实有着许多不太好的评价。
而且,这个时代的道观应该远没有盛唐时代那么开放,女冠们接触到外界男子的机会肯定很少,兴许与皇宫里那些“宫花寂寞红”,不愿“一生遂向空房宿”的宫女们一样,或多或少都有着“境遇性”的百合倾向。
所以,古代许多高门大户严禁女冠和女尼进入自家女眷的闺房,想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最关键的是,李曜怀揣着一颗直男儿的心,自然不会对男子产生半点“性”趣,但她昨晚的表现,却证明她对于女女之间的“磨镜”行为也存在着一定的抵触心理。
有鉴于此,李曜觉得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自己,只要知晓了“天道玄机”,她就会在拿到度牒之后,想尽一切办法离开宗圣观,远离这个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