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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突然的提议,伊莲却好像早有准备似的,熟门熟路的抽出封面写着mozart: piano sonatas(莫扎特:钢琴奏鸣曲集)的琴谱来。
“学钢琴其实很简单,只要每天你稍微抽出十分钟,弹个一两首曲子就行。”
赫敏突然想起二年级时,拉文德好像曾说过要和伊莲学琴,还有一些人也提过。
伊莲来者不拒,只是他们练一阵子后不知道为何就失去兴趣了。
“普通人学钢琴的第一个困难点,就是看不懂乐谱,不过我们是巫师,你看。”
伊莲轻轻按下钢琴上的一处白键,伴随着清脆的音响,琴谱上的音符也发出了亮光。
但再按下第二处时,下一个音符却没有反应,亮起来的反而是钢琴上的另一处琴键。
“这是我改造过的琴谱,如果你弹对了音,它就会亮。”伊莲解释道。“弹错的话,钢琴上就会发出亮光提醒你,虽然是投机取巧……但我们又不是要当钢琴家,开心就好了。”
“如果你不喜欢五线谱,可以试着看简谱,1234567分别对应doremifasollasi七个音,数字上方的小点是音高,以钢琴正中间的do为中心,数字上每多一个点,就表示该数字要往右边多跨一个音阶……与之相反的,下面的点代表往左,都没有标记就是在中间。”
“左边的音比较低沉,而越往右边,音就越高,所以点标记在上面。”弹了几个音示范给赫敏听后,伊莲往左边挪了挪,示意赫敏坐到她旁边来,“来,你试试看。”
“呃……”
赫敏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伊莲身边。
不长的钢琴椅上,两个女孩子并肩坐在一起,让赫敏有点坐立不安。
之前的发言,加上和达芙妮开始交往,现在赫敏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伊莲了。
“……这样?”
“你坐的太前面了。”伊莲上下打量着赫敏,“弹琴时,身体的协调很重要,臀部要稳定而固定地坐在琴凳中部,不要坐满,坐一半,这样才方便使力──然后抬头挺胸,坐正坐好!”
“……开玩笑的吧?”
“我不会拿我的专业和你开玩笑。”伊莲严肃的说,“调整你的坐姿,还有你的手腕,肩膀不要用力,让手臂完全放松的垂下,用你指端的肉垫部分去碰琴。”
“五个手指的指端之间呈半圆形,掌关节自然拱起。好像松松地虚握一个圆球,手腕大约与键盘平行,不要拱起或塌陷──不对,你那样弹,手腕关节不好活动,手指的负担太重,弹久了手就会发麻。”
赫敏连续调整了几个姿势,伊莲都不满意。
“业余钢琴师和专业钢琴家的差别很大,原因就在于手指,手指影响你弹出的每个音的清晰度、均匀度和流畅度。错误的姿势会让你不能控制自己手指力量,没办法弹出好的音色,严重点的还会造成手部伤害……虽然那要持续弹上好几年才有可能。”
“你不是说我们就弹着玩玩──?!”
“弹着玩也要乔好姿势。”不耐烦的伊莲直接伸手覆盖在赫敏的手上,抓着她直接调整。“现在你刚学,不调整好,以后会养成坏习惯的。”
专心于教学的伊莲完全没注意到,当她把手覆在赫敏手上的瞬间,赫敏整个人都僵住了。
若不是察觉到伊莲真的在认真教,赫敏当下就想和伊莲拉开距离。
然后,赫敏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明明是朋友,明明是正常的肢体接触,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很尴尬,想避嫌?
过去她们也这样打打闹闹的,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她到底……是怎么看待伊莲的?
而后又要怎么和她相处?
“就这样,记好了………嘿,赫敏?你不会现在说要睡着了吧!?”
“………啊?”
“我这么认真的在教你,你居然给我出神……”伊莲没好气的抱怨道,“难道我的声音有催眠效果?好好好,你要是累了就上去睡觉──”
“不是啦,呃,我只是在想──嗯……这和音乐魔法有什么关系?”
面对伊莲的不满,赫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随口掰了一个借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于伊莲,她……不知道。
想继续做朋友是肯定的,两人认识至今已经快七年,赫敏舍不得这份友谊。
但是一想到之前伊莲在全校面前发布的左拥右抱宣言……赫敏就觉得嘴巴内很酸,好想咬些有嚼劲的东西。
比方说,伊莲的肉。
“当然有关系。”完全不知道赫敏在想啥的伊莲打了个冷颤,“如果你完全不懂音乐,要怎么使用音乐魔法?你不知道曲子是如何弹出来的,如何驱使魔力?我没有骗你,这就是音乐魔法的基础。”
伊莲轻轻拂了一下琴键。
下一秒,琴键彷佛或得了生命似的,自动弹出了优美的旋律。
等钢琴演奏停了后,她又举起魔杖在空中一点,休息室内便凭空回荡起了琴声。
“这……那不就表示,每一个沙菲克成员都要是音乐大师?”赫敏不敢置信的问道,“这不可能,总会有人不擅长──”
“你不知道,当初创造沙菲克家的那名巫师非常厉害,他不知道怎么做的,把对音乐的本能刻在魔力上,传衍给后代,导致每个沙菲克成员学习音乐时总是事半功倍,不管是唱歌或是乐器演奏都一样。”
伊莲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起自己第一天重生的时候。
上辈子的杜晨没有半点音乐天赋,靠着自己摸索和练习,虽然最终只是一个餐厅表演者,却总是引以为傲,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输给其他人。
等换了肉体后,伊莲才明白,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
天赋,根本不是普通人靠努力就能追上的东西。
杜晨需要重复练习数十次,才能勉强弹出的指法和速度,伊莲随便一弹,手指自然而然的便跟了上去;杜晨要依靠节拍器才能抓到的节奏,伊莲只要听一次就能摸准。
人一点都不公平。
“沙菲克家族的人不需要练习,他们的身体本能会告诉他们怎么控制音乐,而不是沙菲克的人想学音乐魔法,便只能靠自己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