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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我们互相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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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要抢夺家谱,可亚戴尔冷哼一声,左手一翻,那本书就消失了。

    再翻个手掌,书又出现了,翻来覆去,像是在变魔术一样。

    【这是在逗人玩吧?这是在示威吧?】

    【主播撑住!该死,其他人在干麽?想想办法啊!】

    比起急躁的赫敏,痛到面目狰狞的伊莲、慌了手脚的哈利与罗恩、故作冷静其实心乱如麻的达芙妮,麦格、斯拉格霍恩和邓布利多三名教授倒是一点动作也没有,就像是看板一样在旁边看戏。

    甚至还有心制止四个学生攻击亚戴尔……

    不是想看伊莲去死,是真帮不上忙。

    从亚戴尔和伊莲刚刚的对话,三名教授已经推断出来了,亚戴尔用的是某种特殊的家族魔法──以家族成员为主的契约型魔法,出生时定下契约,成员享受家族好处的同时,也受到了诅咒,一辈子都要听从家主的命令。

    无法说出家族的秘密,不能随意进入家族禁地,家主可以随便剥夺家族中人的性命和魔力,这种魔法的成本很高,问题也很大,若是碰上一个不靠谱的继承者,很容易导致整个巫师家族灭亡,因此早消失在历史之中了。

    没想到沙菲克家还在用,该说,不愧是传承上百年的古老巫师家族吗?

    就连邓布利多都束手无策,只要亚戴尔还是沙菲克家主,只要伊莲的名字仍纪录在沙菲克家家谱上,他就有权处置伊莲的肉体,即使用治愈魔法、或用魔力抵抗,也仅仅是延长痛苦的时间而已。

    说不定能找到破绽,可没有时间,等邓布利多找出办法,伊莲早变成骨灰了。

    伊莲现在的情况还算勉强,因为直播间提供了大量魔力,她的皮肤只是稍微发红,但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肿大并出现水泡,而且因为体内高热,血液像是要沸腾似的,肌肉也快融化了,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

    就算想抢夺灵魂家谱,她也没办法集中精神控制魔力。

    再说,如果武力有用,分魂早就接管身体了。

    “你还算沙菲克家的家主?”分魂的幻影愤怒的吼道,“这是在截断沙菲克家的传承,你到底有什麽毛病?灵魂是麻瓜还是巫师又不重要!”

    说是早剥离感情的分魂,此时正气得跳脚大骂……

    伊莲觉得他八成拿走了自己的愤怒,因为她明明痛的生不如死,情绪上却没什麽特别的感觉,甚至能理解亚戴尔本体的作法。

    不想把家族交给外人,很正常。

    谁愿意把自己的财产白送出去?又不是做慈善,就算是捐助,也是送给真正需要帮助的穷苦人家,伊莲显然不是。

    灼热感似乎有些减轻,可能是习惯了,伊莲连忙集中精神思考脱身的办法。

    武力没门,也不能指望外力,难道靠嘴遁?

    看着说破嘴的分魂幻影、麦格教授、斯拉格霍恩……

    伊莲觉得自己还是先自刎算了,至少死了就不用忍耐痛苦。

    说起来,为什麽本体一定要杀她,分魂却不想杀她?

    都是同一个人,就算因为长时间处在不同的环境下改变了想法,应该也留有相似之处,至少重视沙菲克家这点是一样的,怎麽会对她这个唯一后裔下手?

    除了经历外,两人的差异点就是情绪了,若是情绪失控,没法很好的判断……

    ……不对。

    有点奇怪,若本体真的发狂丧失理智,在走进餐厅,看到自己的瞬间就该攻击过来,怎麽还有心情对全体学生演解,甚至好声好气的应付傲罗?

    伊莲有好几次和亚戴尔对上视线,老实说,比起伏地魔、马尔福、莱斯特兰奇之类的黑巫师,亚戴尔的眼神中一点杀意也没有,若不是他放了两次阿瓦达索命,伊莲都怀疑他和分魂一样,只是想打自己一顿出气而已。

    身为沙菲克家家主,他真的不在乎沙菲克家断嗣?

    伊莲再次观察起亚戴尔。

    或许是因为分魂和本体的联系,又或者是某些特殊的原因,伊莲总觉得亚戴尔想杀自己,不单单只是因为自己是麻瓜,是外人,侵占了沙菲克家的财产。

    分魂都能说出“只要沙菲克家能传承下去,是谁都无所谓。”这种话,本体怎可能没这种想法,沙菲克家又不像伏地魔那样憎恨麻瓜,他们更像是研究者,为了钻研魔法而罔顾人命,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取乐。

    到底是什麽,才让本体抛弃原则,宁愿让沙菲克家灭亡,也要杀了她?

    不行……想不出来……

    即使有无止尽的魔力在帮忙抵抗,伊莲的身体也有极限,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家族魔法的诅咒相当强力,一般巫师撑不到三分钟就会变成焦炭,直播间也就让伊莲撑了七分钟多一点,再下去就是靠意志力了。

    若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伊莲现在的皮肤已经开始变白,那是因为色素细胞与神经皆遭破坏,疼痛感也消失了。

    但是内脏、血液、肌肉、骨骼燃烧的痛苦还是存在,所以伊莲并没有察觉自己剩余的时间不多,其他巫师更没注意到,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亚戴尔身上……就算察觉了,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心里更难受。

    恍惚之间,伊莲似乎听到了柔和的音乐。

    对了……她一直在用音乐魔法抵抗,不过因为痛到无法专心施法,是分魂在控制魔力,选歌也是。

    刚刚放的歌曲伊莲没有印象也没仔细看弹幕,好像是某首动漫的音乐,但这首歌伊莲就记得了,甚至她在这个世界还唱过一次,电影《饥饿游戏》的主题曲,safe and sound(安然无恙)。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唱这首歌的时候,是在杂物间,厄里斯魔镜前……

    感觉还真是……熟悉呢……

    现在整个身体也像是被火烧一样……

    上辈子的火场……我……

    茫然之间,伊莲好似灵光一闪,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不是想杀我,而是、想杀死……自己,你想逃避……想杀掉、杀掉分魂……让自己……能死去……”

    伊莲的声音很轻且模糊,甚至被音乐盖掉了大部分,但分魂和本体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立刻愣住了。

    紧接着,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一样,本体疯狂的叫了起来。

    “闭嘴!你怎麽还不死!去死!该死的麻瓜,你又懂得什麽!”

    下一刻,亚戴尔立刻加大了魔力输出,左手的灵魂家谱就像淋了油一样猛地烧了起来,伊莲发出难听的哽呃声,她的气管因为体内的高温而卷缩,无法传输空气,她窒息了。

    “伊莲!”

    “该死,亚戴尔,住手!”

    “……继续说下去。”

    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邓布利多蹲下腰,将右手掌放在伊莲的身体上,他的手掌和袖子瞬间被火焰吞噬,不过几秒就变的干枯又焦黑,上头的肉好似都被烧干了。

    诅咒转移……拜此所赐,伊莲总算能继续呼吸,但也谨此而已,她的状况还是很糟糕,而且亚戴尔还在加强威力,若是不阻止他,伊莲还是得死,邓布利多也会跟着陪葬。

    “阿不思──”

    “没事的。”可邓布利多仍是那泰然自若的神情,毫不在意地扑息了袍子上的火焰,并阻止了麦格教授过来。“继续说下去,伊莲,想说的话全说出来。”

    “和以前的我一样,他想……自杀。”伊莲喘了口气,说道。“自己幸存的罪恶感,杀死重要之人的自责感,你和以前的我一样……仍困在那天的火场,你想死……但只要我身上的分魂还存在,你就死不了……”

    火烧的痛苦和曲子,让伊莲想起了她过去的事情,上辈子杜晨自杀的原因之一。

    接着她就懂了,本体为什麽不在乎沙菲克家断嗣……因为想自杀的人,是不会去考虑未来的。

    “……所以你想杀她,想杀我。”分魂幻影恍然大悟的看向本体,“甚至不管沙菲克家会不会因此灭亡?你这懦夫,你想逃避自己身为家主的责任吗?”

    “………”

    所有人都看向亚戴尔,他整个人晃了晃,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回道。

    “……我不相信,你没有同样的想法。”

    “我当然有。”分魂幻影不屑的说道,“可我忍住了,因为我是沙菲克家的家主,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承担,不能逃避──”

    “没有情感的你当然能这样说!”本体大吼打断了分魂的话,“你没有感情,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觉!这十三年来我就没有一天好受过,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大家倒在我面前,我得一个一个的杀死他们,让他们解脱,重复上千万遍──”

    “那又怎样?”分魂啐了他一口,“你以为我就好过?在没有肉体的保护下,我一样忍受了你难以想像的痛苦,我飘荡在麻瓜世界,仅仅靠着魂体移动,不断游走寻找着,就像是在大海捞针──”

    “那你为什麽不去死?为什麽要唤醒我!?”失控的本体扑向幻影,从他身上穿了过去,“我已经受够了,我宁愿像过去十三年那样,发狂着破坏一切,忘记沙菲克家的一切事情………可你居然──居然──居然让我复活!我不想想起这一切啊!”

    “这不是摆明着吗。”分魂嗤了一声,嘲笑着本体说,“怎麽可能什麽事情丢给我做,你也是我,你一样要承担沙菲克家的重量,凭什麽我忙的要死要活,你在城堡中悠哉悠哉的到处闲晃尖叫,没事就撞石头玩,哪有那麽轻松的好事?”

    【不不不,那哪里轻松了,爸爸你对自己也太鬼畜了吧?你是人吗!】

    【你们别吵了,主播和老邓快死了……】

    【突然觉得拔拔真的是惹事精耶,每次都把主播整得半死不活】

    【穿越是他、主播和赫敏吵架也是他、主播快死掉也是他害的、女装也是因为他生了女儿……】

    直播间的观众都快听不下去了,更别说麦格教授他们,特别伊莲和邓布利多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现在不只手掌,邓布利多的手腕和手臂也跟着被烧焦了,肘部以下都变得黑乎乎的,几乎能看到里面的骨头,诅咒正在蔓延。

    “够了,沙菲克。”麦格教授厉声喝道,“你想死是你自己的事,别拿你女儿陪葬!快解除诅咒!”

    “……我知道要求你再撑下去是很过份的一件事。”斯拉格霍恩小声说道。“可你不能把伊莲卷进去,再忍耐一段时间吧,亚戴尔,我们会找到一个办法,分离他俩的灵魂──”

    “我已经等了够久了。”亚戴尔呆板的说道,“我受够了……”

    “不然这样。”越来越淡的分魂幻影竖起一根手指,对本体说,“我们做个交易,你放过这家伙的命,我让她吞噬我的灵魂,只要我消失了,你也能得偿所愿……反正沙菲克家已经有人继承,如何?”

    “………”本体皱起眉头,似乎是在犹豫。“让这家伙继承的话……”

    “她吞噬我的话,我的一切也会烙印在她的灵魂中,还省了培养她的心力。”分魂怂恿道,“正巧,你可以趁这机会把灵魂家谱给她,既然你不想担这责任了,那就交给她负责。”

    “好。”

    没有犹豫,本体立刻就点头了。

    他在书上比划了一下,一直灼烧着邓布利多右手的火焰便消失了,伊莲的呼吸也顺畅了些,不过,她似乎已经昏过去了。

    紧接着,家谱化为一道白光,钻入了伊莲的身体中。

    “这样就行了。”本体舒了一口气,看向分魂,“换你完成你的承诺。”

    “现在?”

    “当然!”

    “哎,你看她都晕过去了。”分魂幻影打哈哈着说,“就算我再怎麽放水,她也没力气吞噬我,至少要再过一阵子吧,谁叫你要下那麽重的狠手。”

    “………”本体死死瞪着分魂,“你……不会拖时间吧?”

    “怎麽会?我和你一样也不想活了。”顶着一模一样的脸孔,分魂温和的对本体解释着。“只是没向黑魔王复仇成功,我真的不甘心去死,得劳烦你等上五年左右……没问题的,反正你都疯了十三年,再疯个五年也没什麽,对吧?”

    “你也别想再对这家伙动手了,麦格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都会盯着你,家谱则有我保管,你就安安份份的当你的教授,有点事做也好分心,五年很快就过了,我们互相勉励,互相帮助吧。”

    本体没说话,抡起拳头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