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11.com,最快更新外卖至世界尽头 !
我总觉得每当我在心中念起所长的时候,她就能够听到我的心声。所以我总是在心里用那个家伙来称呼所长,所造成的恶果就是我完全忘记掉了她的名字。
不过,这也得怪她。她的所作所为时常会让人忘却她的性别,忘却她的人类身份。因为她位于进化树的更高处,我这样的人在她眼里就和猴子没有两样,我也很难把她视作为同类。
但这不代表我是瞎的,会把一个成年女性和一个小女孩搞混。
在我的印象里,所长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肉体年龄在二十五左右,拥有着俨然按照黄金分割律所设计出来的完美脸蛋与体形。如果仔细探究她的眼睛,能够从无色的瞳孔中隐约望见透明的神经。额头所镶嵌的红宝石,代表着她的力量达到了以光谱序列为代号的超能力等级中的最高等级,赤。
她通常会以化身的形式出现在人前,真身忙着在实验室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有时,我送达的外卖会被直接带到实验室,看着她边把人体的脑袋像剖开椰子一样切开来,一边吃着羊脑羹。
在最开始给她送外卖的那几次,她对于研究我的兴趣远大于研究食物。所幸她是专业人士,对于任何拆开来的东西都能无损地拼回去。她也曾经提议过要修正我的无痛症,被我婉拒了。
被研究是一回事,但要是允许她改造我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可不希望在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除了痛觉之外还多出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总之,尽管很难将所长与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小女孩联系起来,但事实上就只剩下这么一种可能性了。
从之前的记忆里可以看出来,这个女孩曾经位高权重,没有一个研究员能够忤逆她的意愿。在整个研究所里,符合这一条件的只能是所长本人。而年龄也对得上,在不知道多少年过去后,当年的小女孩完全有可能成长为现在的所长。
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何最开始我被劫持时那些研究员不敢对她下重手。他们不可能顾虑我的性命,自然就是因为她的身份。
但究竟所长为什么会成一个小女孩,和这个地下研究所的黑潮又有什么关系,这就不是我所能推测出来的东西了。
在我揭示出了她的身份之后,黑潮中顿时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斥力,排斥着我的意识。我顺着这股力量,就像桃核似地被从黑潮里吐了出来,精准地落在掉进水中前的立足处上。
我再度拥有了身体,重新变成了一个人。稍微检查了一下,至少表面上是没有缺少或是增加什么东西。至于身体里面是不是正常,就得等我之后剖开来看看了。现在倒是也不急。
此刻,整个黑潮卷起了巨大的旋涡,如同被拔掉塞子的浴缸一般迅速下降着水位。
几分钟后,地面上再也看不到半滴黑水,全部被站在那里的所长吸收掉了。她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身上还穿着我当初给小女孩披上的外套。
之前这件外套可以把小女孩的全身都覆盖住,此时却只能勉强遮到她的大腿上方。
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还是先表明态度,举起了双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随便猜的,请不要杀我灭口。”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
所长随意地一挥手,我们便回到了地表的一间实验室里。
那里面已经聚了不少研究员,其中等级最低的也是镶着绿宝石的。他们一见到所长显身,不约而同地开始鼓掌,像是庆祝着什么。
“你们……”所长环视周围,叹了一口气。“都是还没进化完全吗?”
所有人的笑脸都僵住。
“仅仅是让你们做一次退化手术,居然能够造成我逆行性失忆,你们都该回中学从被小白鼠解剖开始重新练习!对,没错,我这就去培养几个白老鼠当实验助手。”
所长狠狠地训斥了一通自己的手下之后,用辞之恶毒着实让我大开眼界。虽然手头上没有笔记本,但我还是努力记住了其中几句让人击节的名言。等我回到店里,一定要让沏依知道,我终于找可以形容她的词句了。
一通训斥后,所长打了个响指,把他们全扔出了房间,一脸清理了什么不值一提的垃圾般的表情。
随即,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笼满满的白老鼠来。尽管笼子的门洞开着,可却没有一只白鼠跑出来。她抓出一只来,手指在老鼠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老鼠通红的眼睛微微一亮,变成了奇妙而深邃的蓝色。
她在干什么?我可以走了吗?
我刚这么想,她就开口说:“我的生鱼片呢?”
这家伙肯定会读心术。
借助于电动车后座那神奇的保温箱,生鱼片依旧保持着刚刚制成时的新鲜度。等我端着它回来时,她桌子上已经有了四只蓝眼睛的白老鼠。它们围着一张小小的手术台,正在为台上绑着的第五只白鼠做脑部手术。
随着手术的进行,第五只白鼠的眼睛开始浮现出蓝色。
所长任由它们改造着同类,自顾自地坐在了电脑台前在处理着什么,我把生鱼片端近时难免瞄到了一眼。屏幕上是她的透视照片,但我不确定是哪一部分,里面的器官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觉得不该对此太过好奇,转过了眼睛。可她却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
“你有没有兴趣来被改造一下?只要在这里装个超能器官,你就能多出喷火的能力。很安全的。”
“你对一个刚刚目睹一次手术事故的人谈安全,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这可不一样,我可以摘除身上的所有超能器官,清除掉我身上的一切成长和进化,使我退回成童年的状态。你这手术的难度完全不能和它相提并论,就连老鼠都能做。”
我严正地回答:“谢谢,不用了。”
这家伙为什么要做这种危险的手术?
尽管我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她还是捕捉到了我心中闪过的疑惑,用念力把一片生鱼片送进嘴里,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因为我不想变成生鱼片呀。”
我是不是被当成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