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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片菊花一起开放,真实场景看起来还是很震撼的,卫双行掐了下鲜润的花苞,这玩意儿简直逆天了,根本没有生长周期一说,只要他有足够的营养液,就能种一波收一波。
卫双行眼珠子一动就对上了一张菊花脸,旺财也不知盯着他看多久了。
卫双行皱眉,他一旦进了空间,就会如同傻子一般没意识,听不见也看不见,时间长了难免露馅,不然以目前安锦清的地位,再加上个痴傻梦魇的名头,在安府指不定得被挤兑成什么样。
“少爷刚才在想什么?”旺财纳闷问。
“你跟了我几年了?”卫双行也纳闷,徐氏可是安锦清的亲娘,他殴打了徐氏,惩罚了450l,可他不过是对旺财稍微不敬,就直接被扣了550l。
“少爷才出生我就跟着了。”旺财被卫双行古怪的目光看得汗毛倒竖,又觉得自家少爷经此大变,别说古怪点,就是想上吊,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旺财想着刚才的事,唏嘘不已,“这些年徐姨娘对你不是打就是骂,心里除了想扶正外,就只惦记着徐家那边的人了,少爷心里有怨也正常,不过下次不能这样了,大少爷倒不是乱嚼舌的人,不过要被其他人看见,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啰!”
卫双行看着面前一脸忧心的老头,老东西虽然言语行为多有冒犯,不过倒真是为安锦清考量,想来这老头在安锦清心里地位超然。只怕在那小子心里,亲身母亲徐氏,反倒不如面前的一个老奴才了。
对老头好些,说不定能收割菊花了,卫双行咧嘴一笑,“老头,我拜你为干爹如何?”
“啥?!”旺财从地上蹦了起来,狐疑地盯着自家少爷嘴角发光的虎牙,阴郁少年怎么能笑得这般如花似玉?
“让你穿金戴银,坐拥美人,如何,开不开心?”卫双行挑挑眉。
老头耳朵往上一动,吹胡子瞪眼,“少唬人,少爷少读点书,老奴就够了。”
老头子语气凶狠,不过嘴角快裂到耳朵上去了,心里高兴得没了边儿,纵然卫双行不能兑现诺言,他可能依旧还是个奴才,但不妨碍这话听着舒心,老头子嘛,就需要晚辈哄着骗着心里才舒坦,难得自家少爷现在还有这觉悟了。
耳朵热了一下,提示卫双行系统里有动静,卫双行着急着想要洗髓丹,乘着旺财收拾东西的档口,意识一动就进了系统。
“参与者主动示好,态度积极,奖励营养液1000l,参与者许下诺言,需在一年以内完成,否则将扣除50000株灵体菊花。”
一株灵体菊花只需浇灌三次,就会成熟自动收割,成熟的菊花会收在架子上的储物袋里,在有种子的前提下,会自动播种,卫双行一次性浇灌后,49株都成熟了。
卫双行没着急着要买洗髓丹,而是把所有收割的花朵换成了种子。
洗髓丹是改善筋骨体质的好东西,卫双行即便着急想要,也知道依照安锦清现在这副羸弱的身体,现在贸然服下洗髓丹,恐怕筋脉爆裂都有可能。
卫双行打算连着心经一起买下,先修炼心法内功再说。
安锦清的屋子别的没有,就是书多,史书律法,诗书礼乐,该有的一样也不缺。卫双行随意抽一本,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些脚注批注,这一屋子的书,安锦清就算没全部读完,也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
可这样一心埋头苦读,所有的后路都压在科考上的人,居然会考场舞弊?
这要搁在其他年代,卫双行会以为安锦清是因为科考心切,不择手段都想得到科考名次。可安锦清这次参加的不过是周试小考,若只为了取得省试资格,依照安锦清的学问,根本没必要作弊。
更何况,当朝考场是什么情况。
安锦清作为一名州县学的学生,不会不知道当朝政策对待科举舞弊是什么态度。
新继位的崇化皇帝今年恰满二十六岁,四年前还为太子时曾化名参加了州试,省试,殿试,靠自身的真才实学考取了解元,刘玄当时省试本可获头名,却因当届考生考场舞弊与会元失之交臂,此事一经查处,轰动朝野,文帝刘琦动怒雷霆,查处了牵扯官员十余名,自此考场风气一派清明。
科考三年一届,当年的太子如今继位不到一年,新皇继位的第一次科举,崇化皇帝靠得真才实学,最是嫉恶如仇,对科考风气的态度不言而喻,纵然皇帝没明说,但上行下效,这次科举估计是有史以来最为严格的一次。
安锦清为科举认认真真准备了十几年,又加上是初次参考,没道理不知道规矩行情,一来就犯皇帝的逆麟。
落得个三年不能入州试小考,想来已经算是州府官开恩了。
卫双行随意翻看着,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靖国的文字习惯和卫双行在前世学到的古文相差无几,配着安锦清写在上面的批注小字,卫双行看起来倒也不枯燥,他随意抽了本诗集,上面被安锦清圈出来的诗句,表现的都是铮铮傲骨,碰到朗朗上口的,安锦清还把诗句抄在了扉页的前头,似乎是极其喜爱。
深林人不知,明月相来照。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卫双行看了两遍,心里的疑虑也越来越深,只看旺财的表现,也知道安锦清确实是寒窗苦读了,再加上他手里的批注,字里行间,无不是一股不为人知的孤高傲气,这样的人,恐怕就是输,也是不屑用下作手段的,考场舞弊……
是不是考场舞弊,还未可知,不过真相总会浮出水面,卫双行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对他来说,安锦清得仇人越多,他活得越自在。
卫双行听得旺财在院门口和一个女的吵了起来,老头抬着托盘进来的时候,嘴巴里还像个街头泼妇似的骂骂咧咧。
卫双行没心没肺,仔细听,还觉得旺财骂得好玩,什么小□□贱蹄子,非人哉兽人也,女母婢小贼妇什么的什么的……诸多种种老半天不带重样的。
“到底怎么了?”卫双行看着旺财手里的托盘,里面有碗白饭,还有一碗杂七杂八不知什么菜搅在一起,旁边的碟子里放着两块鸡肋肉,油水被撸了个干净,肉质看起来便是又老又柴,不用试就知道已经凉透了。
卫双行不问还好,一问旺财更是骂得起劲儿,“还不是厨房的贱蹄子,克扣我们的饭食,老爷虽然罚你闭门思过,可没说不让我们吃饭呀,瞧瞧这送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咱们也是付了银钱的!”
亏你也说得出口,卫双行失笑,那便宜爹的意思,恐怕是让安锦清乖乖呆在屋子里,从此都别出来丢人现眼,哪是闭门思过这么简单的。
卫双行瞥了眼旺财,老头正挑着碗里的米粒,偶尔有些颜色漆黑的东西,也不知是石头还是老鼠屎,旺财全给挑出来了,堆在桌子上还挺壮观的,卫双行看一眼就够了。
“这哪是给少爷吃的,老奴瞧着就是那送饭的丫头,吃的都是干净粘稠的大白米,要我说,少爷你就别想着考科举了,想办法去大少爷手下做事才是正道,你看三少爷,不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大少爷后头,现在可是红火得很……”
卫双行见老头念叨着居然又念回自己身上了,赶紧打住,“好了,本少爷今天带你出去打打野!”
卫双行随说随动,安家原本就是洛阳的大户,安府就坐落在洛阳闹市区内,出了正门往外拐条街,就是热闹的街道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那边就朝阳酒楼一家,咱们吃不起,还是走另外一边吧。”
卫双行没理会后面碎碎念的旺财,径直往前走。
夜色将暗,华灯初上,洛阳本就是州地大城,加上粮盐富足,便是晚上,街上也人来人往热闹非。
卫双行踩着青石路板,看着红灯木楼,耳边熙熙攘攘的笑声,再加上偶尔的之乎者也,真真的活灵活现的一副清明上河图。
“少爷,你真要在这儿吃饭?”旺财一脸不赞同,卫双行看了眼面前当街的朝阳酒楼,没管旺财,转身就入了酒楼。
安锦清面貌清秀,平时沉着个脸神色阴郁。十五岁的少年常年生活得不痛快,那些不痛快便渐渐在眉梢眼角定了型,第一眼必定给人阴沉木讷的印象。
安锦清平时都闷在屋里读书,纵然遇到些人多的场合,都只自己坐在一边儿,神色阴沉眼里隐隐还含着尖锐和不满,似乎周身都泛着一股让人莫名烦躁的情绪,叫和他对视的人都能从心里生出不舒服感,渐渐的他安锦清自己不爱出门,别人也不爱搭理他了。
这样说起来,纵然过程和性质不同,但他和卫双行一样没朋友,不是没道理的。
可现在安锦清壳子里的是卫双行,一个从小就被当继承人养大的富家少爷,一个在商场沉浮十几年的奸猾商人,他身上有一个高位人应有的沉淀,卫家掌管了上下几万人的生计,卫双行又常年混迹在外,时间日久,或许他自己没发现,但内在的东西,总归会不一样的。
卫双行进了安锦清的壳子,整个人就有点不一样了,他不再一副垂着脑袋满心都是心事的模样,而是目光自如又随意地在大堂里滑了一周,闲庭信步,没特别在谁脸上停留,脸上没什么表情,步履从容,周围的人说话声不自觉都小下来,路过店小二甚至不自觉避开了这一老一少。
卫双行在一堆吃吃喝喝的人眼里,还是比较扎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