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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样行吗?”熊心被送到县丞府之后,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光是身上那层皮少说也脱了十层八层了。如今被隆重装扮一番,光是衣服就穿了不下五件,内里,中衣大单,外单,敝屣,大带,革带。繁复的装饰让这个十几年穿惯了粗布短打衣服的熊心差点连走路都不会了。
看着长及脚踝的长褂,熊心只得小心翼翼的往前挪着步子,生怕给绊上一跤。
“不错,有几分王孙的架势。只要再把腰直起来,头抬高些就行了。”一旁的项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停了手。
龙且是巴不得不出现才好,大哥,叔父他们都忙的不可开交。外面几乎汇聚了会稽所有的大人物,侍候熊心的任务只得交到了他的手上。谁让熊心担惊受怕惯了,不习惯别人接近呢。
“项......项庄,我......我怕会出错。到......到时候,我.....我要是记......记不住怎么办?”项庄已经把今晚打大概情况跟熊心说了一遍。不过是见见这里的达官权贵,说几句振奋人心的话,鼓励大家奋起抗秦而已。没什么难的,但是教了熊心半天,他还是结结巴巴说不完整。看来,他大概天生就不是当皇帝的料。
“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今天是年节,大家不会在意的。”虽然嘴里安慰着熊心,但项庄也知道,来的都是老狐狸,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深浅?只要他还是这副懦弱无能的样子,大家想必都会拥护叔父吧,毕竟他怎么看都是个傀儡而已。
“是......是吗?那......那我就放......放心了。”熊心深吸了几口气,想要缓解紧张的气氛,可越是想放松,就越放松不下来,连手都开始发抖,脸色也苍白一片。简直就像是要上绞架,哪里是去赴宴。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听说今晚还来了许多美人,大概也是冲你来的,可以仔细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项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了,瞧他这紧张的样子,真怕宴会还没开,他就要吓昏过去了。只得选了个轻松些的话题,好让他分分神。
“美......美人!我......我那里配......配得上什......什么美人。”熊心还不习惯自己恢复楚王孙的身份。其实当年他还是王孙的时候,待遇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楚怀王单是儿子就有十几个,更别说孙子了。他从来都是个不受宠的孙子,混在那么一大群的贵胄里,也不过是应个景而已。从没想过自己能有出头的一天。
之后那十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更是磨光了他所有的傲气,如今突然从天而降的好事砸在他头上,让他好半天都觉得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总有种不实在的感觉。
“你是楚王孙,怎么不能配上美人,要我说,别说是会稽,就算是整个大秦,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知道吗?你是王孙,拿出点气势来。”项庄劝了好半天,这才让熊心有了些信心。不过,他要是知道自己鼓励了半天会换来这么个结果,打死他都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是吗?你不骗我?想要谁都可以吗?”熊心毕竟也是个正常男人,以前是身无所长,又怕秦军发现自己的身份,这才过的穷困潦倒,连老婆都娶不上。如今衣食无忧,自然会想到男女问题,要是真能娶上个老婆,那就再好不过了。他也不要求什么家世背景,才华横溢,端庄秀丽的,只要顺眼些,不嫌弃他就行。
“是是是,我没骗你,走吧,再折腾下去,这宴席可就开了。”看着熊心手里紧攥着衣摆,一步一步往外挪的架势,项庄实在是忍不住想笑。熊心,这个楚怀王的孙子,对这个从天而降的王位,是不是也像其他人那样期待呢?
宴会是在县丞府邸的大厅里办的,为了能容纳更多的人,项羽干脆拆了大门,前院也搭起了棚子,热腾腾的火炉整齐的排在餐桌之间。这样即使是在外面也不会感觉太冷。何况今晚上的是火锅呢。这可是林氏的招牌,不拿来用,太可惜了。
能进主厅的,都是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按资排辈的坐下来。都等着楚王孙出现。林婉仪经验林氏之后,跟大家也都打了不少交道。几乎所有的人都去过林氏。看着林婉仪来参加这宴席,到没怎么在意,可看着她被领到主桌右手的下手第一位置坐下时,却都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么个小姑娘有什么资格坐在那里,不就是个老板娘吗?做生意的,最下等的行当了。
花蝴蝶本想跟林婉仪同坐一桌,可她那个位置太显眼了些,他若是去了,怕是只会吸引更多的猜忌,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只好忍气吞声的跟着季布这干人一同坐在了左手边的下属第三个位置。上面是留给项羽项梁他们的。
熊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家交头接耳猜测林婉仪的背景。
“恭迎楚王孙大驾光临。”项梁第一个看见了从侧廊走出的熊心。直等熊心落座,便率先跪拜了下去,倒是让熊心刚刚安定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看着跟着项梁一半跪拜的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大家,快......快请起,请起。”熊心蹭的站了起来,慌乱之间,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声音急促,带了些颤音。
还没等熊心下座搀扶项梁,大家都站了起来,各自重新落座,等着熊心慷慨陈词一番。
熊心呐呐的才坐下,项庄在他身后便轻轻踢了一脚,示意他把刚才所教的话说一遍。今晚大家齐聚一堂,可不是光为了来大吃大喝的。
熊心个项庄这么一踢,蹭的一下又站了起来。可看着在场的众人都盯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我......我,今天......嗯......”熊心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大家越来越不耐烦的脸色,心里更是慌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