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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次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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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

    姜永揉了揉鼻子,朝手心里哈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蹲守在树上多长时间了,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他艰难挪到了一个三树枝交叉的地方,这才能够坐下来休息一会。

    又怀着侥幸向下望了一眼,那头狮蝎还是不依不挠地守在树下。姜永面无表情,甚至心里还有点想笑。他已经被寒风吹得都快面瘫了,想要有表情也是做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狮蝎只是虎视眈眈地守在树下,并没有对自己发起攻击。但到了这山穷水尽地步,姜永也就彻底放开了。拖着就拖着呗,起码比一下子被弄死好,谁最后能拖得赢还不一定!

    ……估计是狮蝎赢,姜永觉得自己都快被冻死了。他摸了摸鼻尖,一片冰凉。棉衣被冷汗浸湿,早就起不了御寒的作用,好在索斯的挎包还在自己手边。哆嗦着,姜永在自己被冻僵之前从里面掏出了雪白熊兔的厚皮毛,抖开披到自己的身上。

    熊兔皮保暖性极佳,几乎将所有严寒都隔绝在外,即使天空中再度飘起鹅毛大雪也丝毫不成问题。而且这张皮子又极其宽大,如果不是场地限制的话,甚至能又当被又当褥,再来两三个姜永都不怕。

    只不过这保暖问题解决了,另外一个问题则却更显得严峻。

    咕噜噜……

    咕噜噜……

    胃在欢快地鸣叫着,企图提醒这具身体的主人。然而此刻双眼无神的姜永却只能紧了紧身上的熊兔皮,靠在树干上,试图用意志来蒙骗自己其实并不饿。之前在拿熊兔皮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翻了翻翻索斯的挎包,企图从其中找到一点吃的。

    奈何索斯是一颗红心向魔纹,这挎包里面杂七杂八好多东西,各种矿石树叶和奇奇怪怪的材料,但却连个饼子也没有。姜永发现了之前少年绘制魔纹时所用的水晶笔,以及那些星辰砂墨水。奈何他根本就没点亮这个技能,只能守着这些东西干着急。

    现在看起来只能等索斯带人回来支援了,想到这里姜永就气,怎么着也算是并肩过的伙伴了,就这样把自己丢给狮蝎跑了,这是人干事?!

    不过起码他的挎包还在自己手里,就算看在挎包的份上,索斯应该也会回来顺手把自己给救了吧。姜永有些愁眉苦脸地看了眼被雪糊了一脑袋的狮蝎大爷,却看到它依旧精神奕奕,丝毫没有离开去打个猎啥的意图。

    “吱吱,吱!”

    有活物!

    一开始以为是幻听,但等那东西又‘吱’了一声后,已经饿红了眼的姜永‘噌’地一下就转过了头,目光仔细地在树枝间搜寻。

    夜晚的森林并不是全然的黑暗,许多树的枝杈上都生长着能放出淡蓝色荧光的苔藓,即使在积雪的覆盖下也能显露出来一些。就着这微弱的光芒,姜永仔仔细细把周围的枝杈们都过了一遍。

    忽然间,不远处的树枝中探出了个小脑袋,依旧是那火红色的长绒毛以及桃心脸,只是相比于今天下午多了几分的狼狈凌乱。看到它,姜永顿时无趣地收回了目光,这不就是下午的那只猴嘛。

    姜永不想理会,但是那小猴却是劲儿劲儿的,不停地吱儿哇乱叫,时不时还拿手旁的树枝树叶丢他。虽然这猴力气小,砸不到自己。但姜永却担心这家伙的举动会引起狮蝎的注意,只得无奈再将目光转过去。

    小猴就蹲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树枝上,相比之前更近了一些。姜永注意到小狐猴看了眼蹲守在树下的狮蝎,又渴望地瞅了瞅被自己披在身上的暖融融熊兔皮,犹豫中往前挪了挪,姜永这才发现它的后腿受伤了。

    小狐猴又叫了两声,见姜永没有反应,顿时更加着急。抓耳挠腮。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青果,直接就向着姜永砸了过去。

    吃的!

    这下子姜永可是开心了,看青果上还有着小猴的牙印,应该没啥毒。饿的心慌的他把果实在熊兔毛上蹭了蹭,试探的啃了一口。味道极酸,但是能吃!在三两口将青果咽下去后,姜永仔细啃了啃果核,这才将其扔到一旁。

    再看向小猴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期待。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从小猴的眼中看出了鄙视的意味。

    “吱吱吱!”

    “对,我就要刚才的那种果子。”

    看小猴用小爪子比划着,姜永也很配合地应和着,一人一猴达到了生命中的大和谐。在冲着姜永比划了半天,却发现是在对牛弹琴后,小猴终于觉得心累了。它蹲坐在树枝上,呼哧呼哧喘着气,虎了吧唧地瞪着姜永,小脸皱成了一团。

    就这样打发时间也挺好的,起码转移了注意力后就不太饿了。就在姜永这样想时,突然间,他看到小猴一蹬树枝,竟然就这样冲着自己给跳过来了!忙坐起身,姜永下意识地在空中捞了一把。他还记得之前注意到小猴受伤的后腿。

    果不其然,在距离姜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小猴就后劲儿不足,身子开始往下落。要不是姜永胳膊长捞了它一把,恐怕直接就掉到狮蝎的血盆大口里了。拎住了小猴,姜永松了口气。但马上他就后悔了。

    在被姜永捞到之后,小猴十分灵巧地就从他的双手间窜了下去,完全看不出来它后腿受伤了。姜永还没有发反应过来,便见这小猴一头扎进了索斯的挎包中,从其中拖出来了个红色的水晶瓶。

    “诶别动,住手!”

    姜永心中有不祥的预感,手忙脚乱想要阻止,但他哪有猴儿灵活。只是一个转眼,那药水瓶就被小猴扔下去了,准准地砸到了狮蝎的脑袋上!

    “吼——”

    只听一声饱含愤怒的咆哮,狮蝎选手赫然站起了身。这红色药水洒了它一身,有什么功效不好说,反正激怒狮蝎的功效是杠杠的。

    “我真后悔刚才没把你这小东西给吃了。”

    姜永到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他在狮蝎站起来的一瞬间便抱紧了树枝。

    果不其然,整个泰加树突然开始剧烈地晃动,这狮蝎在咆哮过后开始疯狂地撞树,完全不复之前安静的模样。在这慌乱当中小狐猴“吱”地一声从熊兔皮上滑落,但姜永却来不及管它了。

    因为这突然变疯的狮蝎回过了味来,不再撞树了。它骤然喷出巨大的爆裂火球,一下子点燃了树干!

    爆炸声自树下猛然响起,火浪滔天,紧接着姜永手里抱着的那根树枝轰然断裂了。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姜永随着断枝一同向下落去!

    ……

    从十米高的地方落到地面,需要多长的时间?

    几乎是转瞬间,姜永便对上了狮蝎的血盆大口。现在地面到处燃烧着熊熊大火,这可怖的怪物就站在火焰之中。赤色火焰缠绕而上,狮蝎宛如看守地狱大门的恶鬼,要将他带向死亡!

    濒死之际,时间似乎都不再流动。已经感受到了火焰灼然的热度,姜永瞳孔骤缩,心跳和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因死亡的恐惧而静止。

    遗憾、悔恨、不甘、对生的渴望……

    不,他不想就这样死去!!

    过去宛如走马灯般在姜永脑海中掠过,最后画面定格十二岁那年,他在父母灵堂前,无助抬头仰望那黑白色的遗照。

    他想回家。

    大脑剧痛之下,姜永眼前一暗,却又倏地亮了起来。

    他看到了一片浩瀚星海。

    “咦?”

    一声轻咦隐约从不远处传来,但姜永已经听不见了。在看到群星的下一刻,他脑子一下就断了片,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