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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是。”
刘慕坐在房间内,他刚刚听长孙璃讲完前几日归雁村发生的一切,和此时此刻倒真的有些相似。
当时,也是天地异象,而后长孙璃和白茉儿去事发地找到了阿泠,将昏迷不醒的他带回客栈。
不过青山宗总归是有一个好的结局,没有落得归雁村那样的下场。
就连阿泠也没再弄得那样狼狈,反而经历过昨夜之后,他变得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白茉儿来过,为他仔细检查了灵魂和肉身的状态,得出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结论过后就离开了。
听刘慕说,青山宗的大部分都醒了,如今正在前往敛花镇外的路上,镇府在镇外建立了一块临时安置点,等将他们的身份一一登记确认之后,再报至郡府处理。
有郡王亲自做主,阿泠倒不担心这些人不会得到妥善安置。
唯一令他担忧的,是他听刚从青山宗回来的刘慕说,这些人大多都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了。
也不知道林麻知不知道这个消息,他的妻儿还认不认得他。
阿泠眉头微皱,他还记得去青山宗之前,这林老哥泪流满面地来找自己的场面。
下了床榻,他找刘慕问了安置点在何处,打算在林麻得知消息之前先行一步,去找到其妻儿看看情况如何。
刘慕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阿泠如此着急去找那些人,打着哈欠把具体的地方都给他说了。
一旁的长孙璃也连忙起身,出言说自己也陪阿泠一块去。
阿泠笑道:“阿璃要不别去了,我怕你去了,他们都没法听我说话。”
先不提长孙璃小尊主的身份,光是凭她这容貌,走到哪都能将别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听阿泠这么说,长孙璃也没有坚持,她也的确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只是出言道:“那好吧,虽然小白姐说你没什么大碍,你自己也是位灵医,但毕竟昨夜大战了一场,若是有不妥,你不要逞强。”
能有什么不妥,阿泠现在魂海充盈,肉身强度更上一层,随时都可以准备进行冲阶。
但长孙璃的关怀还是让他心里暖暖的,点头答应,随意感叹了两句,没想到自己能战胜吴究那样的高阶灵修。
没想到,听他说完,长孙璃和刘慕立刻疑惑道:“吴究是谁?”
阿泠听完一拍额头,自己刚醒过来,还没告诉他们昨夜发生的具体经过。
于是他详略得当,将昨夜在青山宗发生的事情给这二人都说了一遍。
他一边说着,这二人脸上表情变换,听到笑脸面具的时候长孙璃和刘慕倒是没什么异常,说到面具下乃是青山宗宗主吴究的时候,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长孙璃更是直接问道:
“吴究是谁?”
这话把阿泠问的一愣,吴究是谁?吴究是青山宗宗主,这话要是刘慕问他还觉得不奇怪,问题是,阿璃昨天和白茉儿才进青山宗见过吴究的才是啊。
之后无论他怎么说,长孙璃就是想不起来有吴究这号人。
在她的认知中,青山宗的一切都是由江蓓来负责,担任宗主的角色。也就是昨夜过后,她从阿泠嘴里才知道这背后是有面具生灵作祟,且是不同于哭脸面具的另外一位。
“昨夜我和小白姐感知到神灵的气息,这才赶到青山宗。”
她说,她和白茉儿一致认为,是阿泠再次遭遇到了面具生灵,是兽神本尊眷顾并护佑了他,如同在匪寨一样,祂亲自出手消灭了面具生灵,这才让所有人免遭劫难。
阿泠摇头,坚持认为面具之下是吴究,那位高阶灵修才是青山宗宗主,他控制并圈养青山宗以及山下的所有人,以他们的灵蕴作为养分,企图成神。
然而长孙璃一口咬定根本没有吴究这个人,她面带担忧,觉得阿泠是不是受到了面具生灵的影响,终究还是对灵魂造成了损伤才导致记忆混乱。
见阿泠实在坚持,她特意再次喊来白茉儿对他进行检查,没想到这位大妖听了,也说并没有吴究这个人的存在,昨天她们和江蓓去了青山宗,在她的带领下在青山宗走了一圈。
“当时我们在马车外遇见江蓓和林麻,她自报身份乃是青山宗宗主,难道你忘了?”
看这一屋子三个人都担忧地看着自己,阿泠最终也没有坚持下去,只说恐怕是自己记错了,让她们不必担心。
长孙璃点头,她和白茉儿以及刘慕都知道,阿泠乃是一位灵医,身怀堪称“神迹”的灵医术法,白茉儿能做的不过是凭借浑厚的灵蕴,为他排查魂海的细微损伤。
独自出了客栈,阿泠向青山宗的方向狂奔,路上,他心里还在想关于吴究的事。
吴究的灵魂,和疑似虎妮子父亲的灵魂都还静静躺在生之玉内,为什么她们都不记得吴究的存在了?
他很想去找虎妮子确认一下,看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模样,这个念头只是闪烁一瞬,很快就被他抛掷脑后。
阿泠不知道如何跟小丫头开口,不过他心中有了些希望。
起码经过这一夜,他明白归雁村的人是能够回来的,就如同被吴究圈养的那些人一样。
他记得自己在昨夜喊出了兽神的尊号,让这位神灵短暂地降临在自己身上。而后,在祂的神威下,魂树发挥了远超他想象的能力,让整个青山宗的人都毫发无损般的重新活过来。
“只待找到哭脸面具,就能够救出老李头他们。”
秋风扑过他的面庞,让他脸上浮现了笑意,他想,这一夜终究是值得的。
刀鬼和剑鬼在魂树下盘坐休息,不知是不是果真受到了兽神的恩惠,阿泠三魂的魂海如今充盈无比,且让灵法转动,随时都可以准备开始冲阶,踏入五阶灵修层次。
如此速度堪称绝世,但阿泠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从归雁村出来到现在,他还没有接触过更多的灵修,不知道自己的修炼速度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在去往青成山的路上,他碰上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刚好敛花镇的驻军已经护送青山宗人即将抵达安置点,阿泠也干脆跟随队伍一块去了。
他随身揣着长孙璃的神使令牌,军队和府衙的人当然是对他毕恭毕敬,只当他是兽神使的亲信,一路小心问候着,不敢有丝毫不敬。
青山宗这些人见他来了,茫然的脸上都纷纷闪过一丝神采,人群都热闹了不少,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和他打起招呼,像是许久未见的老乡一般热情。
这样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再没有在山下初见他们时那样的生硬,阿泠也一一微笑回应他们。
很快,他就找到了林麻的妻子林氏,以及跟在其身后的林小孩。
听他说林麻拜托自己来寻她,林氏的眼中包满了泪花,带着林小孩跟在阿泠身边,准备随他去与丈夫团聚。
让阿泠沉默的是,所有人都忘了吴究对他们做的事,他们在青山宗经历的一切连一场虚幻的梦境都算不上,似乎仅仅只是阿泠个人的臆想。
包括江蓓。
阿泠特意去找了她,这位丰满的美妇只说自己早就失去了父母,被神秘高人传授了灵法,创办了青山宗,收留无家可归的流民。
“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轻信了邪物,引来那面具人,他们也不必遭受此难。”江蓓满脸愧疚,并对阿泠表示了感谢。
她说,如果不是阿泠,整个青山宗,她几十年的心血不但被摧毁,还连累这上百流民和宗内弟子受苦,自己难逃其咎。
被问到之后的安排,她看了一眼林氏,说自己因为灵法的特殊性,一时糊涂插足了别人的家室,心里很愧疚。
“我会去万兽宗,祈求神灵的宽恕,而后,我会回来,重建青山宗。”
她说,自己的想法依旧未变,她从小就经历过战乱,如今也想为同样遭遇的人们建立一个庇护之所,作为兽神的信徒,为祂传播祂的仁慈。
犹豫了半天,阿泠没有问她关于吴究的事情,她已经忘了,这些人都忘了。
这样也好。
他带着林氏和林小孩离开,借了一匹军队的战马载着这对母子。
临行前,他回头望了一眼江蓓,江蓓也微笑着回以眼神。
阿泠走后,江蓓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忘了一个重要的人,一个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
“江宗主,你怎么了?”
身边的一名青山宗弟子紧张看着她,问她为何忽然流泪。
江蓓愣住,玉指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湿润和温热。
她将视线收回来,对身边人失笑道:
“无妨,或许是累了。”
忽然,她浑身如遭雷击,猛地看向阿泠离去的方向。
晨光下,少年牵着马匹,马背上坐着朴实的妇人,妇人怀中抱着嬉笑的孩童。
阿泠侧过脸,满脸笑意和孩童说了些什么,逗得妇人和孩童同时放声大笑。
这一幕让她有些恍惚,沉默了好久,没有对身边投来的关心和问候作出回应。
良久,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将自己身上的尘土拍去,恭恭敬敬朝阿泠离去的方向行了一礼。
她身边的人都不明白她这是何意,只有江蓓自己清楚这是为何。
冥冥中,她似有所感,自己和那位少年人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远处,阿泠顿住了身形,魂树空间内传来的震动让主魂和剑鬼投去注视。
生之玉旁的魂树分叉上,一颗和江蓓长得一模一样的“果实”正在凝结。
在江蓓的果实旁边,两颗花骨朵似的微小果实正在缓慢生长,一颗是林氏的模样,另一颗是林家小孩的模样。
“大哥哥,你怎么啦,怎么忽然停住了。”
马背上的孩童问道,林氏也面带担忧地看着阿泠,不明白这位万兽宗的大人为何忽然停住。
“没什么,我有些走神了。”
阿泠继续牵着马匹前行,并细心嘱托林小孩扶好自己的母亲,小心别从马背下掉下去。
“小孩儿,我有件事要问你,你老实跟哥哥我说,行不行?”
林小孩已经有些习惯这位大哥哥忽然间换了个人似的,方才他就是这样满脸笑意,嘴里满是粗俗的语言和笑话,逗得母亲和自己乐呵呵的。
“大哥哥,你问吧。”
“离了父亲这么久,你想不想他?”
稚嫩的脸上满是疑惑,这叫什么问题。
“当然想啊。”
“哦。”
刀鬼点头,没有理会马背上面面相觑的母子,回头望了一眼江蓓。
魂树空间内,阿泠和剑鬼被生之玉内的微小变动引起注意,一同看向洁白如玉的光球。
原来是吴究的灵魂在里边微微动了一下,牵动了不少残缺的符号。
“咦?”
不知是不是阿泠的错觉,他好像看到吴究的脸上淌过一丝泪水。
灵魂哪来的眼泪?
他摇了摇头,觉得剑鬼想的有道理,兴许是自己看错了,现今还是修炼要紧。
等到自己有多余灵蕴供给魂树了,再来管吴究和虎妮子的父亲。
而后,灵法转动,双魂一同进入了修炼,为不久后的冲阶进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