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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魁进门一看,是间书房,四周的书架像这座宅院一样很考究,书不多却在格子与格子之间的瓷器衬托下显得很充实,显然主人刻意将它们摆放得很精细。
书房中间的案几前站一个中年人。约模三十上下的样子,留着小小的胡须,面瘦而精细的面孔。从王魁进到屋子里面到站定,中年人一直没有抬起头,而是继续目不斜视的专注于自己手中的毛笔及其书写出来的文字。
时间在流逝,不过似乎王魁从进来以后也就没有了刚才赶路的那份焦急,主人更是仿佛没有意思到有人进屋一般。最好笑的便是那给王魁领路的老管家,直接闭目养神了。
“大人,不知可否有幸一观大人墨宝?”直到中年人放下手中的笔墨,开始端详自己的字的时候,王魁才开口说话,说话的口气却仿佛大家认识许久一样。如果这里有人说出中年人的身份,不少人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他不是别人,就是香河县县令胡景胡正民。
“哦?公子也有此雅兴?”可能有些许意外,也可能有些许赞扬,胡县令对王魁很客气。说着退后一步并示意王魁可以前去观赏。
“呵呵,都说字如其人,观此字,整体刚正有力,笔锋初直而后随性,也正是正直却不偏执,刚毅确不莽撞……(略掉千字)……,在下不懂诗,但也听得出诗兴中豪迈,洒脱,诗词由心生,写字写的也多是心境,气度与理想竟在诗中。字好、诗好、拙见,大人莫要笑话。”没吃过猪肉,但还好见过猪跑。王魁一时还是认字不全(压根他就没去学),加上‘皇都陆海应无数,忍剪凌云一寸金’是谁的作品更是没认出来。但这并不影响王魁空口白话的夸赞胡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大全的帽子先盖上再说。
“哈哈哈……你懂,很好,很好!!!”胡景一连两个很好,当然很好,难道别人拐着弯的夸自己还说不好吗?“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们找我什么事情吧!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了。”
“大人,实不相瞒,我刚刚和县承刘大人吃了晚饭然后才来拜见大人的。”王魁一脸我是奸人的表情。
“噢?那又怎么了?”胡景似笑非笑。
“是啊,其实也没什么,在下托刘大人给帮个小忙,还好托大人的福,事情进展得不错。不过……”其实王魁就是想试探一下胡景会不会立马翻脸,如果会,那么他不过是个莽夫,或者是个空有些笔墨的书生而已,当然也就不值得王魁多加考虑。但很快王魁便从他的态度中感觉到这个人还是有些名堂的,自然想要继续谈,也正是这个时候,胡景却打断了王魁。
“富伯,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说着,也不理王魁的反应,径自往门外走去。那个叫‘富伯’的老管家这才上前请王魁跟上,也许是跟着他的主人太久了,这个老人也是话语非常少,请王魁也就使用了个手势而已。
除了书房,王魁辨认一下方向,因该是往内院而去的。不一会,几人来到另一个房间。胡景推门而入,王魁等人紧跟其后,谁知道进去一看,好嘛!还是个书房。不过显然这里更小,借着灯影的微光,王魁猜测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内室,也就是一般性密谈的场所了。
‘这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王魁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你先别说,我要先说说我,第一,我不恨,但也不会喜欢墙头草;第二,如果有人想试探,那么不必浪费时间;第三,先说你的身份,据我说知,你不是易州人。”胡景一边说一边观察王魁,同样,王魁一边听也在一边观察对方。
同样的正襟危坐,王魁能感觉出刘敏怀从气势上就和胡景不是一个层次的,面前这位条理清晰,侃侃而谈的县令明显出生名门。不论喜欢不喜欢,王魁明白那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味道,配合这简洁明快的语言,流畅和自然都是自小养成的,也许这才是传说中的官威,王魁相信,这样的人,一定比那个刘敏坏成就更大。
“大人,其一,王家落户竹林时间并不长,本来我们就不认识刘敏怀大人,现在大家认识认识,说说话而以,所以谈不上墙头草一说。其二,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总是好的,至于那个才是更值得结交的朋友不也是只有交上了朋友才能判别的吗?一棍子全部打死可不是好主意。”既然人家习惯这么说话,王魁自然希望把话说得更容易理解才好。
“至于大人讲到我的身份嘛!不怕大人笑话,在下就是个白丁而已,不过如果大人真的在乎这个,我想我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和大人说话了,不是吗?”
“好吧,算个说法,那你来找我不会真是为了交个朋友吧?”松了松刚才严厉的表情,胡景看起来和蔼许多。
“呵呵,就在不久以前,我和刘敏怀大人商议了一件事情……”没有半点遗漏,王魁把和刘敏怀谈好的事情全给胡景说了一遍.
王魁说着,胡景听着,没有人打岔,王魁也没有停顿,这是王魁在表现自己的诚意。
“……然后,我就来您这里了。人说交朋友贵在一个信字,不过说实在的,我眼下真的不信刘敏怀,哦,应该叫刘大人才是,甚至即便我现在信他,我也能感觉到不远的将来王家会改姓刘。所以我来找大人。”最后,王魁抛出了橄榄,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噢?为什么?”胡景又问。
“大人,你说刘敏怀家是做什么的?”是在提问,不过王魁并没有等答案,而是自己说到:“是生意,而且在辰州都有不小的粮食生意,茶生意。”
“刘敏怀打小听从父亲安排没有接触家族生意,而是一心一意走仕途之路,而且他也算走的不错,自从他就近就任为易城县承以后,更使得易城刘家的地位得到飞跃,从而连其宗姓世家的刘家也开始期待着这个刘家旁系,更加上这次有调任之机会,促使刘家人现在力挺刘敏怀。”王魁把对刘敏怀的所知慢慢道来。听得旁人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买的什么药。
“而我,之所以被大人们关注,多数缘由便是那竹林客栈,也就是在下行商一事。常说,同行是冤家,刘家人在易城这么大家业,如果我根本和他们无瓜葛,我就会被排挤,如果我接触,无事还好,一旦有变化,在下就是盘中餐,锅中肉,没有任何保证,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
“停,不对,其一,参合就参合,只要有利,在商言商,你并不一定会吃亏;其二,一旦有变?什么变化。其三,我能帮你什么?”看来胡景嫌王魁太啰嗦了。
其实王魁就想要多解释解释,听胡景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人家堂堂一县令,见过的斗争比你个小牛犊子多了去了,那要你提醒,心眼太多更是自个招人恨罢了。
“不合刘家参和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无意大红大紫,只求富裕安康,所以对于像刘家这样树大招风之类的人物敬而远之的好;另一个原因就是源于变化,不瞒大人,我正在琢磨一个能挣钱的玩意,现下眼看就能成了,除了刘敏怀的事情,也就借此机会来拜访大人。将来如果事情成了,那大人您慧眼推测刘家会是个什么态度?”王魁抛出了自己的鱼钩。
“那要看你的买卖是什么利,利小则不在意,利大……!”鱼儿上钩,王魁便接过了胡景的话头。
“利大便吞了我,吞不下就灭了我。黑心商人的逻辑和行事作风。而且,现在他在拉拢我,我估计,利小的话,他也许还会帮我一把;本来就是极为挣钱的买卖,又有了刘敏怀帮把手,您觉得还会是小利?小利变大利,结果部又和前面的一样了?”王魁捶胸跺足的,当真声情并茂,好似刘敏怀现在已经杀人越货一样。
胡景虽然没有发表什么高论,不过王魁还是看得出他信了,他信了就好,他信了王魁才能接着说下去:“记得大人是三年前到易城任职的吧,正好那时候我也在易城,对于大人的事情倒是听说了不少的,不知道大人回调的机会可大?或者说,大人认为何时比较适合回去?”
“这个啊?看来你了解的事情确实不少!不过我还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你接着说。我现在非常好奇了,呵呵。希望你是真的站得高了便看得远了”胡景眯着眼睛,表情很玩味的盯着王魁一动不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