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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报复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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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笙羽几步跨入府内,不甘心就那么放过萧盈娣,于是侧身对福海吩咐:“去请顺谦王到纤尘轩一聚。”

    寒眸微眯,戾气若隐若现。

    并非有意与女人计较,既然计较了,必不会就此放过!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曾被迫践踏的尊严他要从这个女人那里全部索要回来!

    纤尘轩坐落于盛京最繁华地带,它是继三角亭后,新起的大茶楼。至于三角亭,曾是盛京最繁华的茶楼,门前街道纵横,四通八达。几年前,大火焚烧一夜,天明时,只剩下一片灰烬与微弱火星展于人前。大火为何而起,大多人心知肚明,自此再无复建,它于盛京、于整个凤昭国都是个不该被提及的地方,那里是存在于民间的禁区。

    自陆笙羽进去之后,萧盈娣就没再动过,整整跪了一个半时辰。若是搁以前,别说是一个半时辰了,就是一刻钟她都会嚷嚷着叫苦。她曾受太后宠爱,那时她可以骄傲地如同一只孔雀,跟人下跪的事她打死也不会做的。

    而如今,她不能不那么做,因为她阿玛已经被削去亲王爵位,发配边陲,永生不得回京。她不求睿王府能回到从前,她只求皇上能准许她阿玛回京,让他们一家团圆。

    在清平观的三年,她成长了不少。最让她觉得悲哀的是生于皇室之家。她原以为她盛受太后宠爱,阿玛无心权势、本分度日,那么他们睿亲王府便能一直安康祥泰。

    但是她忘了,生于皇室,注定死于权势。

    最无心权威之争的人,却是最早死于权威之争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那个最爱她的人,却是害她最深的人。太后,她的姑母,那个明言希望她一生幸福的妇人,却在危急关头,为了明哲保身,毅然提出将她禁闭清平观、将她阿玛发配边陲的惩戒。

    曾经她怨恨过太后,那个位高权重的女人,但也只是曾经。三年的痛定思痛,大彻大悟,如今而言,她已不怨太后,她明白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安分度日。

    马蹄声由远及近地清晰,一阵突兀的马鸣声响彻天际,落在耳边极为刺耳。

    闻声偏头,萧盈娣吓得整个心脏险些跳出来,马脸毫无预兆地冲进她的视线,马鼻与她只有几寸之隔。

    缰绳一勒,马头被迫拉开,马儿不情愿地仰头哀鸣一声。

    头抬高几分,陆笙羽正坐在马鞍上,身子隐没在烈日炎炎下,晕染的光圈早已遮掩了他所有的表情。

    “起来。”不冷不热的字眼从马鞍处传来。

    风光无限十八载,她何曾为人所命令。正如他所说,风顺轮流转。太过讽刺的命运!却不得不认命,如今她较之于陆笙羽而言,就是鱼肉,有求于人,必将听命于人,任其宰割。

    因为败落的王府,落魄的格格,除了顺从,她能做什么?

    长久地跪着,一时站起,一阵头晕目眩,麻木的双腿隐隐发软,强忍支撑着,才不至于瘫软到地上。她在他面前已经够难堪了,仅可以守的一点尊严,她当然不会舍弃。

    这个朝代重男轻女,而她是整个凤昭国的例外。睿王爷膝下并无男丁,而她是府内的嫡长女,睿王爷过分宠爱,早已是将她当做男儿养育,因而尊严于她也至关重要。

    勉强站直身子,忽地,手腕一紧,纤细的皓腕被陆笙羽向上扯,毫无怜香惜玉的拉扯,仿佛骨节分离的疼痛沿着皮肤一寸寸蔓延,传至脑中,早已是疼痛不已。

    眼前的景色一阵旋转,天与地瞬间颠倒,待眼中的事物静止时,她整个身子已被甩在马背上,肚腹猛烈撞击坚硬的马鞍过后只剩下锥心地疼。

    不待萧盈娣缓解疼痛,身后的人挥手扬鞭,马儿如箭一般往前冲,剧烈的颠簸加剧腹部的疼痛。倒立的半身,血液急剧流向脑中,仿若要破颅而出。食物在胃内翻江倒海,酸腥的浊物涌在喉间,险些要吐了出来。

    催人心智的颠簸感并未持续多久,马儿终是在三角亭停下。

    腰部被人一按,萧盈娣毫无预兆地被丢下马,身子直直坠到地上。自马上坠下,虽不会致死,但难免不会伤及骨肉。

    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身子骨自然孱弱娇气。

    重重的一摔,全身的骨头仿佛被硬生生摔断,一时竟动弹不得。

    看来她太过小看陆笙羽对她的恨意了,原以为回京是新的开始,如今看来不过是从一个佛香缭绕的囚牢落入到另一个虎口罢了。

    自此后,她的人生注定不会太平。

    萧盈娣趴在地上,眉头紧蹙,手腕处因方才的坠马,与地摩擦,擦破皮肉,血丝显现。

    陆笙羽看着萧盈娣,并未半点愧疚之意。他弯身,抓起她的后衣襟,将她提了起来,另一手抓住她的下颔,将她的头固定在某一个方向,字字有恨意:“给我好好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一眼萧盈娣便认出了这个地方,即便落入眼中的满是灰烬和残败的几根木头,她也不会忘记这曾是三角亭。烧毁的楼阁在这繁华地带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刻意。周围的建筑宏伟新亮,独留这么一座废墟立于此处,其被烧毁的真实原因绝非自然因素这么简单。

    修长如白玉的手指一寸寸拂过那张靓丽绝美的容颜,不可否认,萧盈娣性子不好,却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自古所言最毒妇人心,说的莫过于此类人了。手指拂过她的眉,缓缓下滑,拂过她的脸,下滑至她耳畔的缕缕青丝上,手指弯曲,一用力,青丝连带着她整个脑袋都被迫牵动,他眸子直直盯着她那双眼:“你可知道我为何带你来这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