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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老三回到老苏家,白氏已经把拜祭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苏老三带上换好衣服的苏从礼,两人一起往山脚走去。
本来苏从礼一回家,就应该过来拜祭他爷爷的,奈何他回来时,恰好家里闹分家,父母又去镇上取了日常用品,拜祭的东西也要三房重新准备,才等到这时候。
等来到山脚时,顺着一条小道,走个十来分钟,就是一片开阔的地盘,这一片有好些坟头,有新有旧,有的可能家里早已断了根,荒草丛生。
苏老头的坟是新砌的,苏从礼一眼就看到了。
将带来的祭品一一摆好,苏从礼虔诚的开始拜祭。
不说别的,苏老头在世时,对原身这个非亲生的孙子还真不赖。
有着原身记忆的苏从礼,对苏老头感观不错,也愿意尽到做孙子的责任。
等拜祭完,苏老三又啰啰嗦嗦的对着坟头说了好些话,两人才离开这里回了家。
刚到家,白氏就让两人洗漱一番,可以吃晚饭了。
这个时代,农家一般都是吃早晚两顿饭,老苏家其他两房这会早就吃完饭,小孩们正在院中打闹玩耍。
晚饭做的很清淡,三样炒时蔬,一盘点心,还有一份汤。
现在是守孝期间,不能沾荤腥。
在古代,守孝制度严苛的很,在此期间,稍微沾点荤腥的东西都不能碰,要不然,就等着别人唾弃吧。
有的人三年守孝期满,身体就垮了下来,这就是营养跟不上的问题。
所以,守孝期间的餐食,可有着大学问。
既不能犯忌食荤,也不能没有营养。
苏从礼看着白氏只吃了一点,就不再吃饭,忙劝道:“娘,你再吃些菜,现在饭菜没有荤腥,你吃的太少身体会受不住的。”
白氏被儿子关心的看着,心里妥帖,拿起筷子再吃了一些,才放下筷子。
苏老三见媳妇比往常多吃了些,对着苏从礼道:“从礼也快些吃吧。”
“爹,你也多吃些。”苏从礼忙道。
剩下的饭菜,都被苏从礼和苏老三吃完了。
老苏家,最起码三房是没有君子远庖厨一说的,就算是进学的苏从礼,那也是能拿起菜刀做一两样吃食的少年。
晚饭是白氏做的,收拾和洗碗由苏老三和苏从礼合作完成。
弄好这一切,又烧了些热水,拿着毛巾擦了下身子。
不是苏从礼不想洗澡,他从长庆府一路赶回来,早就灰头土脸的,能洗漱早就洗了。
谁让古代守孝制度明文规定了不能沐浴!
一想到未来一年都不能洗澡,不能洗头,苏从礼就觉得浑身发痒。
一年时间啊!
光靠着热水擦身,人不会臭了吧?
再想到那些更苛刻的守孝制度,苏从礼只能庆幸他现在还是个农家子,要不然,在坟前搭个小棚子,穿孝服,睡草席、枕砖头土块,试试?
擦完身,苏从礼抬起胳膊闻了下,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满身馊味。
“算了,以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这一年的活动范围就在村子里吧。”苏从礼暗暗说道。
他好歹也是个翩翩少年郎,走到人跟前满身馊味,以后还怎么处?
将泡在水里的柳枝用牙齿咬开,伴随着一股草木的味道,杨柳纤维就像细小的木梳齿一般支出来,刷牙是用柳枝蘸着青盐刷的。
苏从礼一边痛苦的刷着牙,一边想着,牙膏要怎么做呢?
要是能跟化学老师跨时空连线就好了!
奈何化学老师没有接收到苏从礼的呼叫信号,不能回应,要不然,可能化学老师会在第一时间布置让学渣头疼的作业,做为交换知识的代价。
洗漱完,苏从礼就累的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老苏家养着的公鸡就扯着嗓子高歌一曲。
苏从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天色还暗着,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
没一会,传来大房李氏和二房阮氏争抢厨房的吵闹声,接着,又被苏老太太略带严厉的声音镇压了。
这情况,苏从礼也没法再睡下去,便起身洗漱。
等他出了房门,就看到离他屋子不远处,堆着一些土培泥砖等东西,苏从礼先跟院中的白氏问了个早安,接着就溜达到那堆泥砖旁边。
苏老三正在这待着,怀里还抱着动来动去的甜丫。
“爹,早上好。”苏从礼跟苏老三打了个招呼,就问道:“这些泥砖用来做什么的?”
苏老三说道:“先在家里盖个厨房,天天挤一块抢厨房也不是个事。”
苏从礼闻言,点了点头。
也是,就老苏家三房外加要单独过日子的苏老太太,一顿饭四家人轮着做,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氏先是让苏老三和苏从礼吃了些点心垫肚子,也给看着苏从礼吃点心看的口水直流的甜丫,塞了一点点的点心磨牙。
甜丫现在已经有几颗牙齿长出来,能吃一些软和的食物。
等过了挺长时间,厨房才空了下来,白氏手脚麻利的将早饭做好,大家都饿极了,也没说话,直接开始吃饭。
吃过饭,苏从礼去洗碗,苏老三出门有事,白氏抱着甜丫,站在厨房门口跟苏从礼闲聊。
苏老太太搬了张椅子,躺在屋檐下晒太阳,看见苏从礼在洗碗,还夸赞了一番。
二房的苏晴听见苏老太太夸苏从礼的声音,从窗口探出头来往厨房看了看,就撇着嘴嘟囔着:“还是个书生呢,怎么都不知道君子远庖厨。”
苏从礼刚洗完碗出来,听见苏晴这句显然是故意让他听见的话,简直无语了。
亏她还是现代来的,这句话是这样理解的吗?
就算是没学完九年义务教育,那也刷过视频看过网页,怎么就不知道这句话原句是“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这可是劝君王施行仁政的句子!
能说出刚才那句话,苏晴简直愧对国家无偿付出的义务教育,更是愧对为了男女平等付出太多的一代代女权运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