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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工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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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齉】

    学生与教职员间有着模糊的界限,这是常在学院中发生的事。许多竞技相关的课程中,一位优秀的学生往往能帮助教师更加精进他/她/它的技巧,但这也并不能广泛用于全部课程中……模因学是学院广受关注的选修课之一,而它广受关注的理由仅仅是这门课程只有想体验比死还痛苦的新生活的新生才会去主动报名,否则它只会相对随机地从学院里挑选一些学生自动加入并不接受反驳。

    模因学名下有数个兴趣社团,比如“模因受害者互助社”、“鱿鱼烹饪爱好社”、“我们被选就会自行了断我们是当真的结社”,这些兴趣社团往往会在活动时远离学院拥有模因学唯一教授职称的“鱿鱼鸦教授”的办公室、上下班路线以及授课教室,偶尔鱿鱼鸦教授外出饮酒或购物时,他们也会提前分享情报以求尽量避免任何形式地出现在那位鱿鱼鸦教授的听觉范围或视线内,这些兴趣社团的成员几乎都曾接受过模因学课程教育,短则一节课,长则数十年。

    对于鱿鱼鸦教授这人,学员官方所持有的资料可以说是教职员系统中最少的之一,学员官方至今唯一掌握的资料是鱿鱼鸦教授的确是个人类——即使他有着可疑的外貌,另外鱿鱼鸦教授的确是值得信任的——即使他对待学生的方式简直天理不容。鱿鱼鸦教授的其他资料据说都在多年前销毁于一场几乎不可能的数据损坏,在这里损坏的意思指不但那位来自“我们之上的人”的清洁工消除了关于鱿鱼鸦教授的电子文档,还焚毁或篡改了记载有关鱿鱼鸦教授相关历史的书卷,而在那之后那位清洁工便迅速地回到了月亮上,出于学院管理方的身份问题,相关细节也不便追究与咨询。

    虽然相关的文档是毁了,但学生与教职工还是多少有着关于这位教授的久远记忆,据大家的共同回忆,这位教授的确在曾经是个举世瞩目的美男子,非但以自己的才华拯救学院于危亡之际,还凭借美貌掳获了所有男女老少,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以鱿鱼鸦教授的圣洁,他仍然坚持衷心于他的女友,直到他的女友无情地抛弃了他,而鱿鱼鸦教授却没有一句怨言,仍怀抱着那颗破碎的心等待他的女友回心转意,而他的女友则在星辰间化为了一滩泡影,以“鱿鱼鸦教授的前女友是个婊并且是鱿鱼鸦教授及时发现这件事而先提出分手的鱿鱼鸦教授绝对没有被戴绿帽子也绝对没有接盘”成为了学院众生不可磨灭的记忆。

    总之自那以后,原本玉树临风的教授似乎并没有那么信任爱情了,他开始封闭内心,不但将外貌伪装成穿研究袍的人身-鸦羽-触手-聚合体,还无时无刻面对任何人都表现得像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们需要知道的是他今天的所有表现都是当初那些事引起的,所以这是“值得原谅的”并且是“我们欠他的”。

    鱿鱼鸦教授随便表面上把他的学生当一捧废土,但他是“打心里面爱着他的学生”,他在日常生活中会经常安排一些小插曲以求让他的学生能在将来更好地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比如他会找一切机会使下课后的每位女学生“看镜子里的自己又胖了一圈”,并曾经在食堂鸡翅免费日一早便在食堂大门布下“闻闻气味就饱到吐”,他做得最过分的便是在某位学生父母的葬礼上将那学生与父母相处的过去的记忆铭刻在那位的头脑深处,他的这种举动使得对那学生来讲,仿佛自己的父母还活着一样……恐怕他当时并不知道那位学生的父母是十足的虐待狂,似乎他现在仍然不知道这点。

    如果向其他教职员问起鱿鱼鸦教授的过去,他们只会微微一笑或大笑或持续不断地尖嚎般的咆哮,他们只会在最后露出晶莹的泪滴或嚎哭或扬言别让他们在见到那家伙,我们至今仍然在寻求能把他从我们记忆中去除的办法,我们知道他还有终极大杀器“我们爱他”还没有用过,但这家伙说真的简直是个祸害,并且鱿鱼鸦教授今天也仍然准时出现在学院中,带着他那群“不上课就会死”的学生,共同探索模因学的奇妙。

    【老生常谈】

    地上某小国,年前细雨夜,院坝中烛光明灭。

    太师椅上男人用手指了指,啖栗子饶舌说到:“欸——绑着那只,你可识得啊?”

    门口莽汉快几步入了,细细端详了下绑着那厮一身毒打的伤,轻声却叫嚷

    “识是识得!村口铁匠老鬼。”稍微一顿“打铁功夫凑合,工钱却拿去买酒吃了,三天两觉地找不着……”

    话语间,两小童由室内抬出一木板,稳重地摆把阔剑,男人起身抬起剑,双手递予莽汉说:“那这剑,可是他打给你的?”

    莽汉单手捻过锋面,眼神一瞥,嘴角不禁满满地挤出轻蔑,仿佛在说这破剑哪怕是送,都嫌佩带着丢人。

    这剑破破烂烂的,看似厚重,却轻如燕子尾绒,莽汉知道这剑落地便会切豆腐般陷至护手,一拨弄又蛟龙拍岸般弹起,所以……

    他持剑是非常小心的,看剑也很小心,他故意露了剑上的铭文给看,又总把目光放在刃上的几个缺口,最后他开口说了

    “这剑就是送老子——”说的就和他想的一样“我都嫌带着膈应!”

    而那男人却回到太师椅上说这剑是好,说你知道这剑好,说你看这剑颤抖着都把雨给切咯,说你都双手捧剑了,你知道剑好。

    所以那莽汉话风一转,对着那被打得意识模糊的老鬼铁匠说:“你有好剑怎不卖与我?卖我些破铜烂铁,牙齿咬一就碎了,差点命丧鬼窟!”

    而老鬼则满脸挤笑,说你是好汉,但不够英雄。去个风月场都要借钱,配不上这剑。

    莽汉怒了,看起来是怒得目露凶光了,他举剑要砍,表现得比深山变鬼的野人的还没肚量。可那莽汉又停了,望了望椅上的人,顿了顿。

    那人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说这好剑在你手上,功夫也在你身上,你是杀这自认能为人的匠鬼,还是杀我,人心也是长你自己身上的。

    那莽汉呆呆地,之后的记载大抵是不详了。只是在这故事的最后,他是这么讲的:“铁匠啊,欠你的钱,老子可不还咯。”

    地上某小国,年前细雨夜,院坝中烛光明灭,纷飞的是血。

    【信赖机器】

    可能世上没有另一个企业,能像Deep?Co。,Ltd那样信赖一台放在办公桌后的机器了。

    这是一部不知何时便放在办公室里工作个不停的机器,当然我们可以通过人事部的档案来确认它的多久就在该企业工作了,但我们也可以简单地通过他桌子上的信封来判断:基本工资、提成、奖金、宴会请帖、威胁信;以及在后来人们开始信任银行后的一张又一张卡片——工资卡、提货卡、购书卡、会员卡、假证件、用于秘密交易的卡、员工门卡、贺卡、好市民奖状、白色的名片上除了Deep?Co。,Ltd。以外没有写任何东西。

    这部机器并不是人形的,甚至它没有像一般模拟成人形的机器那样戴上假发或义肢,那机器或许是脸部的地方至今仍然挂着公司年终晚宴上董事长亲手给它挂上的胡子眼镜,那机器或许是不能移动的,或许那机器是个秃子,并且那机器没有家人,但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员工会因此嘲笑它!那机器一刻不停地在为公司做出贡献,这种难得可贵的品质让它几乎每个月都被挂上的最佳员工墙,在私底下员工们亲切地称呼这机器的名字,这机器响亮的名字就在它背后的右下角:巴伯·艾伦企业·永恒动力装置-V1。0。

    大家一般私底下叫它巴伯。

    巴伯像个忠实的老绅士般活在职场上,巴伯不喜欢饮酒,巴伯似乎也不喜欢软饮料,巴伯从没被目击喝水,巴伯似乎一次也没有去过卫生间,巴伯始终在加班,巴伯把它的午休时间全用在加班上,它在下班后仍然在加班,巴伯每次加班都直到重新上班。过去有一些员工因为巴伯稍显孤僻被动的性格表示无法与它共事,甚至有的员工妒忌巴伯的才干与勤奋,说它“极有可能是【巴伯·艾伦】企业的商业间谍。”,我们严正地批评了那位每日都向我们举报巴伯运行异常的员工,并为此召开的有助于员工团结友谊的运动会,巴伯难得地参与了,并通过自身重量在摔跤这一项上以不动如山之能荣获冠军,我们都为它感到自豪。

    以及关于巴伯被怀疑是商业间谍那件事……【巴伯·艾伦】企业已经没了,彻底的没了。我们本打算进行商业收购,但月亮上的家伙们抢先了一步……

    不过,我们至少还留下了巴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