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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左臂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是有数万跟针攒刺一般,但她依然不愿意认输,美目中噙着幽怨,狠狠的瞪视着石仲棠,银牙紧咬下唇,已经渗出了缕缕血丝。
身体上的疼痛她还可以忍受,可是心中的疼痛,却让她窒息了一般,根本无法呼吸。
突然“啪”的一声,石仲棠的手被木婉清用力甩开,在他错愕与不解的神色中,木婉清瞬间夺门而出,随即外面的走廊中便传出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婉儿?”秦红棉见女儿奔了出去,又惊又急的叫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愣在当场的石仲棠,目中满是怒火与幽怨,冷冷的道:“我看错你了,我本来以为你和他不一样,可是现在看来,你连他都比不上。”
这个“他”,自然是指段正淳了。
穆念慈听得一呆,美目中满是不解的神色,不知道对方口中的“他”是谁,但她隐隐的察觉到自己的情郎,与情敌的母亲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关系。
秦红棉说完之后,狠狠的瞪了一眼石仲棠与穆念慈,就要冲出门去追木婉清。
“你要到哪里去?”她刚刚动了一下,就听得对面的石仲棠冷冷的质问道。
秦红棉脾气本就不好,虽然对石仲棠有些好感,但这些好感都是以石仲棠与木婉清的关系为基础的,现在女儿与他的关系破裂,她又怎么会给他好脸色,瞪着他,大声道:“只怪婉儿瞎了眼看上了你,你既然不要她,那我这当娘的不去找她,应该让谁去找她。”
说着,已经越过石仲棠,向着门外追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腰上一麻,随即就发现自己全身都不能动了,不由的叫道:“你放开我……”
石仲棠却不理她,在穆念慈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挟住秦红棉的腰肢,将她抱到了床上,然后又点了她腿上环跳、曲泉两穴,使她无法走动,然后才点开了她腰上的“章门穴”。
“婉妹是我的妻子,哪能劳烦伯母你去找她,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原装正果的女儿的。”石仲棠笑吟吟的对着秦红棉说道。
秦红棉眼中露出一丝惊喜之色,柔声说道:“你……你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吧!”石仲棠笑着说道:“婉妹现在还在我的感知之内,我只是让她一个人先冷静一会儿,才没追出去。”
随即转过身,对着穆念慈道:“念慈,我……我对不起你。”
穆念慈眼中也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幽怨之色,但她还是叹了一口气道:“早在牛家村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再要求你什么!”
深深的看了一眼石仲棠,接着说道:“况且男人三妻四妾本为常事,你还这么有本事,注定这辈子不会平凡,我只求能待在你身边就好,别的什么,我都不在乎了。”
“念慈!”石仲棠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丝歉意,用力的搂住她道:“我一定不会负你的。”
“我相信你!”穆念慈虽然眼中有些黯然之色,但为了不让石仲棠担心,还是故作信心满怀的说道。
但就是她这个样子,却让石仲棠更加心疼,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臭小子,你还不去追婉儿,她性子素来倔强,万一出了什么事……”秦红棉突然冷冷的说道,她见穆念慈如此善解人意、温良贤淑,不禁为女儿捏了一把冷汗,所以下意识的就开口打断了他们的温存。
石仲棠点了点头,对着穆念慈轻声道:“念慈,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念慈打断了:“你不用担心我,赶紧去追木姑娘吧!我会替你照看伯母的。”
石仲棠用力的抱了抱穆念慈,好像是要将她柔软的身躯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似的。
抱过之后,石仲棠松开手,看着穆念慈的俏脸,深情的道:“等我!”
穆念慈点了点头,一直看着石仲棠消失在视线之内,才收回了目光,眼中似凄然、似满足,即使是对她不满的秦红棉,看到她目中那丰富的感情,也不禁觉得心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木婉清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但石仲棠的听力之强,方圆数里之内的声音,只要他想听,就没有听不到的,所以他没用多少功夫,就已经看到了木婉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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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迷迷惘惘的从房间中冲出来,店小二与掌柜的向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听到,泪水不断的洒落,径自掩面急奔,一路之上也不知道撞了多少行人,弄翻了多少货主的摊贩。
只觉得世间之大,再无一处是安身之所,想到过往与石仲棠的浓情蜜意,只觉得胸中苦闷不已,有心想要回去,但一想到他刚刚对自己说那么重的话,又是满腹怨愤。
在这一个人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当日在牛家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有穆念慈,可还是一直跟着他,其实我早该想到会有今日的。
“对呀!既然早知道就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又为什么伤心呢?我不伤心,我不伤心,我不要哭,不要哭……”
虽然心中在赌咒发誓,让自己不要再哭了,可是脸颊上的泪珠还是不间断的滑落,怎么都擦之不尽,转眼之间,脸上便多了一道道泪痕。
木婉清一路急奔,一直从午后奔到了大晚上,不知是心伤之后,全身没了力气,还是她在不知不觉就已经跑了许久,现在她只觉得双腿酸软,看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株大树,不由的走了过去,靠着大树坐倒,大声叫道:“我要忘了石仲棠,从此再也不想他,再也不见他。”
口中说着容易,真要她不想,实在是比登天还难,每当石仲棠俊美脸庞,痞痞的坏笑在脑海中涌现,胸口就好像被人打了一铁锤似的,那浓密的窒息感,瞬间又让她喘不过气来。
双臂环膝,木婉清一时悲从中来,终于掩面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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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仲棠听着木婉清的痛哭声,再也忍受不住了,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到她的身旁,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道:“对不起,婉妹,我不该对你说那些重话的。”
木婉清正自哭的伤心,突然察觉到有人在抚弄自己的头发,心中一惊,就想翻身站起,可是突然听到石仲棠熟悉的声音,刚刚提起的精神,又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霍然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身旁蹲着的石仲棠,半晌,忽然间悲声叫道:“石郎!……”
说着,扑进了石仲棠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石仲棠抱住木婉清柔嫩的娇躯,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低声安慰道:“乖,别哭了,是我错了,你要打要骂,我都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木婉清身子一震,突然一把推开石仲棠,刚想说什么,但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沉下了脸,大声道:“你走!你走!谁要你管我的,你管我干什么?”
石仲棠身子本是半蹲着,再加上一时不察,被这丫头用力一推,居然一个趔趄,仰面跌倒在地上。
正因为如此,所以木婉清虽然心中愤懑,看到情郎如此狼狈,也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木婉清吼完之后,见石仲棠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吓了一跳,忙奔了过来,近前探看,只见他双目紧闭,似乎是晕了过去,心中一急,叫道:“石郎,石郎,你没事吧……啊!”
惊呼一声,她已被石仲棠拉得倒下,刚好压在他身上,两双眼睛目光接触,木婉清心如小鹿乱撞一般,居然连狠话都忘记说了。
石仲棠一个翻身,将木婉清压在身底,这里地下都是青草,他也不虞会伤着对方,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婉妹,别生气了,是为夫的错了,你和我回去吧!不然伯母会担心的。”
“恐怕不仅是我娘会担心,你的念慈也会担心吧!”木婉清用力推了两下,没将他推开,灿烂的眸子瞪视着石仲棠,酸味十足的说道。
石仲棠也不敢再刺激她,商量着说道:“别吃醋了,你们两个我都要行不行?”
木婉清气怒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你和爹爹一样,都是花心的大萝卜。”
顿了顿,接着又道:“还有,难道你忘了,还有一位程瑶迦程姑娘吗?只要我们两个,你不是负了她了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将她也娶了吗?”石仲棠笑嘻嘻的说道,刚刚一心想着安慰木婉清,居然把程瑶迦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起来,他对于程瑶迦连喜欢都算不上,只是想着来者不拒,当时见她已经对自己心生好感,便亲吻了人家,谁知道反倒坏了她原来的姻缘。
木婉清用力的捶了一下他,气结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石仲棠自然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说他信口胡说,明明做不到,但还要随意许下承诺来。
虽然被拆穿了,但他也不觉得尴尬,装作不懂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木婉清见他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还装作没有听懂,脑袋一偏,气道:“你自己知道,还装……”
话犹未了,就被石仲棠堵住嘴,刚准备挣扎,就听得耳中响起了他的声音,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木婉清眼中惊讶之色一闪,既有对石仲棠不张嘴就能说话的好奇,又有对来人身份的好奇,毕竟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跑了那么久,早就已经出了城,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来人呢?
石仲棠右手在地上一按,两个人的身子突然平平飞起,就像是一朵云似的飞到了树上——也幸亏来人并没有看到他这一手轻功,否则还不吓得心胆俱裂。
石仲棠与木婉清刚刚藏好,就见那黑暗中奔出了一人,好像是在逃难一般,只见她身披淡黄道袍,右手执着拂尘,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居然是赤练仙子李莫愁。
他的目力极好,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也可以看到那孩子一张小脸眉清目秀,模样甚是娇美,正睁着两只漆黑黑的眼珠凝视着李莫愁,好像是奇怪这道姑要干什么。
“襄儿!”石仲棠心中暗叫一声,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黄蓉嘱托给他的小郭襄,她一直被小龙女与杨仙童二人照顾着,怎么反倒是落到了李莫愁手中了。
石仲棠自然不会放任李莫愁带走襄儿,趁着她走到树下的时候,便想出手将她拿下,以他的武功即使正面对敌,李莫愁也绝不可能走过百招,更何况是他暗地里偷袭。
但没等他聚起内力,一里开外的地方便又传来了衣袂交击之声,居然又有人追了上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听声音好像是两人相谐而至,这二人来的好快,他刚刚听到声音,现在便已到了他百丈开外的地方。
李莫愁虽然没有听到,但她速度却不慢,眨眼之间便掠过大树,向着树木深密,山道崎岖之处而去,显然是后方正有什么人追着她,所以她尽往幽暗的地方躲去。
石仲棠心中暗恼,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李莫愁还在他的听力范围之内,他也不急着去找她,就那样瞪视着来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把李莫愁这样的高手,追得落荒而逃,总不可能是金轮法王与杨过吧?
眨眼之间那二人便到了近前,看到这二人石仲棠虽然早知道会有人来,也惊的差点叫出了声,因为这两个人,居然都是他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两个女人。
前面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女子,即使是在黑暗中,都能让人一眼看到,石仲棠自然也不例外,这个女子他今天已是第二次见到了,她居然就是石仲棠在阿青那里见到的公孙大娘。
他怎么也不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她,看她的穿着打扮,显然是刚从阿青那里归来,连衣服都没换,就已追上了李莫愁。
公孙大娘的武功之高,即使是石仲棠也不敢小瞧,尤其是她从阿青那里学到的那“神龙一剑”,就是真正的五绝来了,一不小心也可能伤在她的剑下,更何况是一个李莫愁了。
她到得树前,仔细察看了一下,双臂一振,便向着李莫愁逃走的方向追去,真正的高手,总是能在敌人走过的地方,发觉到对方留下的痕迹。
而跟在公孙大娘后面的那人,也是一个女子,她也是石仲棠认识的,不仅认识,而且很熟,正是杨仙童,黑暗中的她一身黄杉,配合上古墓派飘逸的轻功,好似是一个幽灵一般,跟随着公孙大娘的脚步声追了上去。
石仲棠待她们走远之后,才抱着木婉清跃下了树,道:“婉妹,你先回客栈,我跟上去看看。”
“我也去!”木婉清瞪着大眼睛说道,让她现在回去面对穆念慈,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石仲棠想了一会儿,这里已是荒山野岭,虽然木婉清武功不算太差,但与真正的高手相比,还是差了许多,这时的襄阳已经陆续有江湖中人赶来,万一遇到什么采花贼,那他真是哭都没地哭去。
况且,以他的轻功,当日在终南山的时候,他抱着黄蓉,都和张无忌共同到了终南山山顶,今日这几个女子,又有哪个能比的上张无忌呢?
想通之后,就一把搂住木婉清的腰肢,施展出“凌波微步”,立马追了上去,在这灌木丛生、道路崎岖的深山之中,毫无疑问,“凌波微步”这闪转挪移的疾行之术最是合适不过了。
石仲棠抱着木婉清,一路跟了上去,因为暂时不明白公孙大娘有什么诡计,所以他也并没有立马现身去和杨仙童见面,只是不远不近的吊在后者的身后,确保能在她受到危险之时出手。
这样尾随着越行越高,一路之上的树木也越发的稀疏,这固然让石仲棠不容易躲藏了,可是对于李莫愁更没有好处,刚刚她还可以借着树木隐藏身型,这时却越发的困难了。
而且,古墓派的轻功是以灵巧、躲闪为主,在那障碍物较多的山腰自然是事半功倍,可是越往上植被越少,她轻功的长处发挥不出,反倒是公孙大娘凭借着深厚的功力,逐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李道长,快放下孩子,还可饶你性命,如果执迷不悟,可莫怪奴家无情了。”公孙大娘在突然喝道,在这样幽静的山林之中,立时惊起了一群飞鸟。
李莫愁功力不如公孙大娘,在这样高速奔行之际,哪有余力说话,冷哼了一声,脚下却更加快了。
公孙大娘娇喝一声,道:“找死!”
也不见她有什么别的动作,突然间整个人便已全身拔起,好像是猿猴跳跃一般,窜到了一棵大树之巅,倒筋翻斗,就如一个猴子一般,但却丝毫不会给人滑稽的感觉,反倒有一种空灵之美。
只见她手中白光一闪,已出现了一把长剑,借着这翻身的力量,整个人便疾刺向了李莫愁,正是她那日用来对付石仲棠的那一招,而且看起来比那日更加的灵巧凌厉。
招式成于出手之前,剑意却是在出手之后,就连石仲棠当日都差点死在这一剑之下,更何况是李莫愁这娇俏的道姑,眼看她就要被一剑贯胸,血溅这深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