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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隐忍了数万年的眼泪从女子苍白的脸上落下,打在王珩的额头上,合着金色的血液开出了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阵阵异香顿时弥漫整个天地。
“罢了,你终究是到死也没有说出那三个字,若是你还记念我,就来摇光找我!”
女子缓缓转过身子,看上去有些疲惫,沉默良久后,拖着长长的影子,慢慢消失在金色长桥尽头,跟着消失的还有王珩身上万把飞剑。
随着飞剑离身,王珩如释重负,又活了过来,于是赶紧爬起来,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呐呐低语:“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次日!
王珩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跟没事人一样。
现在他一门心思全在炼制丹药上面,早早起来,叫上青牛,脸一抹便带上工具,提着背篓奔向外面的药田。
这些药田种植的一些常规的草药,远远望去,是一大片花海,轻风袭过,花浪推涌,花海滚动,甚是好看。
里面有橘红艳丽的射干、紫蓝淡雅的桔梗、黄白清新的金银花,黄芩、苦参等等。
药田旁边种植着一大片烟叶,
它们吸天地之精华,采日月之灵气,长得又高又壮,晒干以后,离一两里地,都能闻到那浓浓的烟香味。
这些草药和烟叶都是樵夫精心种植的,一部分自用,剩下的则拿到几十里外的集镇上卖钱贴补家用。
当然还有很多珍贵野生的药材必须要到山里面去找,这也是炼丹的主要材料,时常会遇到遇到青虫野兽偷袭,因此王珩也练就一身逃跑的腿脚功夫。
他在药田里采药,青牛负责除草,一人一牛,分工明确。
不时有成群结队的蜂群经过,在宣示着它们的主权。
王珩戴上早准备好的面罩,待采集完草药便急匆匆赶回家,开始炼制丹药,这次王珩用上了火精石,调药的时候也配了点土蜂蜜。
第一次出炉便有了效果,他吃了一粒,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终于成功了,虽然与爷爷炼的丹药还有些差距,不过对他来讲,已经很好了。
樵夫仔细查看了他炼制的丹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不过心中隐隐有一丝担忧。
这小子若打不开脉轮,莫非要炼一辈子丹,固然是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可这并不是他们的初衷!
他抬头看了看天,愁容满面:“老祖宗,你看见没有,接下来怎么办,你倒是给句话啊!”
……
随后的几天时间,王珩除了吃饭睡觉,所有心思全用在了炼丹上面,不知不觉中已经炼制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丹药。
他打量着这些丹药,心里是满满的成就感,同时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这些丹药放在家里可不行,他要把它们拿到集镇上去卖掉,赚取人生的第一桶金。
跟家中二位老人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樵夫欣然同意了,并特意交代带上药材一起,定好价格卖给药房,一分都不能少,若是有道士购买,涨价十倍,寻常百姓可以打个对折。
王珩抓了抓脑袋,不解问:“为何道士要涨这么多?这不是道士为难道士吗?”
“因为现在外面的道士大多是骗子,有钱得很,比你爷爷我还有钱。”樵夫回道:
老书生看着他不敢相信的表情,笑了笑:“珩儿,听爷爷的没错,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切记不要与人发生冲突,和气生财。”
“哦,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不惹事,只管赚钱。”
他言语中充满了自信,这反而把樵夫和老书生整得不自信了。
二人笑了笑,笑得很生硬,如铁板一样。
院子里,王珩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整理药材,忙得不亦乐乎。
老书生站在门口注视了一会,转过头对樵夫说:“我们真的放心他一人去集镇,那地方可是鱼龙混杂,一路还要翻越几座大山,珩儿涉世未深,不怕遇见麻烦?”
“珩儿长大了,也该历练历练,我们总不可能看护他一辈子,再说,方圆百里的妖兽已经被我们杀了个精光,不会有什么危险。”
“妖魔我不担心,我只担心人,因为这世上,人比妖魔可怕多了。”老书生眼皮微动,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樵夫摸出烟杆,点上火,非常享受的抽了一口:“你们书生就是一天书看多了,成天胡思乱想。”
老书生用手扇了扇飘过来的烟雾,看着满头大汗的王珩,吸了口气:“但愿是我想多了。”
“明天我让青牛陪着珩儿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这样也好。”
第二日,晨曦初露。
王珩收拾好东西,带上干粮,准备出发。
他拍了拍手,来到窗前,见里面没有动静,小声问:“爷爷,我要出发了,你们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等了半响,见屋内没有回应,转身打了个响指:“牛二,我们走吧。”
青牛咧嘴一脸贱笑,小声说:“珩小子,一会到了集镇给我买点肉吃,就当我这趟的力钱。”
“牛还吃肉?”王珩诧异的看了青牛一眼,问:
“大惊小怪,我可不是一头普通的牛,除了牛肉,什么我什么都能吃。”
“没问题,表现好,给你多买点。”
“你说话算话。”
“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我要向老祖宗投诉,这两个老头虐待动物,天天吃草吃得我快吐了,干活都没有力气。”
王珩听着青牛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要牛干活,又不给牛吃饭,的确有点不合适。
“老祖宗是谁?”王珩问:
“也是一个老头、不过比咱家里的两个老头开明多了。”
“你见过吗?”
“几百年前见过一次,还赏了我一块龙肉吃,那味道我永远忘不了。”
青牛一边说一边不禁流口水。
王珩笑了笑,说:“没事,我以后天天让你吃上龙肉。”
青牛叹息一声,鼻中喷出一团浊气:“珩小子,牛皮可不是这样吹的。”
“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王珩眼神坚定,说得很认真,说得青牛都有点相信了,牛尾巴不由甩了甩。
“牛二,一会到了集镇,千万别说话,我怕你给外面的人吓着。”
“放心,我有分寸。”
一人一牛,走在田埂上,边走边聊。
院中樵夫和老书生望着他们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脚下。
王珩是走得潇洒,可这两个老头是一夜没合眼,尤其是老书生,不光把王珩当作是自己的孩子,更是儒家思想的传承人,是生命的寄托。
以这小子坚定和沉稳的个性,一旦脉轮打开,前途将不可限量,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超过自己。
他一生阅人无数,眼光不会有错,唯一的一次错误,是在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也成了他一生的痛,这痛深入骨髓灵魂,难以启齿,不可与人言,他将带着它轮回生生世世。
他看了一眼身旁有些走神的樵夫:“你一晚没睡?”
“你不也一样吗!”
樵夫打了个哈欠,这小子第一次出门,搞得他们比本人都紧张,此刻他要回屋补下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