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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第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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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贺您,师长!哦,现在该称您——军长!”等李雪鳞自己给肩章添上第三颗金星,参谋长许福海第一个鼓起掌来。掌声一起便停不下来。二旅旅长黄杨以下,包括耶律宏这些宾客都呱唧呱唧给了最热烈的道贺。

    “谢谢,谢谢各位。”刚将自己荣升为中将军长的李雪鳞做了个“肃静”的手势,说道,“我们是军人,效率第一,废话就免了。那么——从今天起,我们终于有了军一级的编制。我提问:一个军代表什么?”

    仆固德润抢先答道:“人多了,就能打大仗,就不用担心普通的敌人。对不对?”

    李雪鳞点点头,看向许福海。

    参谋长不负众望。敬个礼,朗声道:“报告长官!军是常规编制中最高一级的作战单位。以骑兵构成的一个军,代表能够独立负责正面宽度六百里,纵深二百里的防线。代表能够面对相当数量的敌人真正实施大纵深作战。代表能够独立完成一场大规模的,与敌人在一个主要方向上交战并取胜的战役。”

    “非常好!仆固将军,可能与你所见过的军队不同,这就是我们做事的方式——目的明确,手段精确,当然,还要加上一条:理论正确。”

    在辽东军高级军官的笑声中,仆固德润道了声唐突,却仍是副笑嘻嘻的神情。

    “那么,我继续提问:我们这个第一军,为何而战?”

    辽东军的军官们一起捶击左胸:“为了胜利!为了荣誉!为了尊严!”

    “没错!但现在,我要给这支军队一个更明确的目标——”李雪鳞站在那个使他被尊为天可汗的高台上,面向台下的军人和诸胡使团,右手一举,“授旗!”

    在正午的阳光下,辽东军五千官兵齐刷刷下马,两脚并拢立正。五千人整齐划一的动作摩擦着草叶和地面,响起一阵好听的沙沙声。

    “军歌!预备——起!”

    随着军长将手挥下,用《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稍加修改而成第一军军歌被五千胡汉士兵唱响在了十三世纪的贝加尔湖畔。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万里征程朔风飞扬。

    背负着华夏的兴亡,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祖国的儿女,

    我们是战场的主宰,

    从无畏惧,

    绝不屈服,

    英勇顽强,

    无论陆地天空还是海洋,

    黑麒麟军旗高高飘扬!

    ……”

    这首红朝人民耳熟能详的歌曲本就很有气势,被五千人众口一声唱出来更是阳刚威武。

    “嗯,很好。淡化了个人崇拜,强调了进攻性和国家认同。我还是挺会搞政工的嘛。”李雪鳞对自己无从查证的剽窃行为感到很满意。

    “这算什么曲子!音律违和不说,填的词也太……‘背负着华夏的兴亡’?这也抬得太高了。还有,怎么自始自终没有出现朝廷和皇上?那这支军队要向谁效忠?难道……难道,这人没有取而代之的念头?”胡芝杭到底是咬文嚼字出身的,在排练时听到这首歌就抓住了意识形态的关键,此后每听一次,便要腹诽一回。

    “厉害!”耶律宏两眼放光,敏锐地捕捉到李雪鳞埋下的伏笔,“陆地、天空、海洋,既然和军旗放到一起,这个提法绝非空穴来风!若是一支军队能在天上有耳目,那,那战争会变成什么样!莫非我们真遇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踏着军歌的节拍,四位士兵高举一面军旗的四角,踏着正步从人群前走过,来到台下。一个整齐完美的左转,再次踏着节拍一步步登上台阶。当最后两个人站到高台上,一曲雄壮激昂的军歌恰好戛然而止。要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四人的步幅显然是下苦功练到了毫厘不差。这个时代还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仪仗队。这次授旗仪式的小小排练成果足以让除辽东军外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阿史那哲伦突然顶顶耶律宏的胳膊:“宏,你看,那四个人都是残疾!”

    “师……军长说了,理论上,授旗者军衔和军职都应当比受旗者高。但这儿他最大,那就得另想办法。”许福海回过头,低声解释道,“军长说,这面军旗的荣誉是军人们用血和命换来的。因此军旗面前,烈士最大,伤残老兵其次,咱们这些只擦破油皮的得老老实实排后头。此时此刻,这四个伤残老兵的代表可是比军长还煊赫呢。”

    这支军队行事确实处处透着古怪,更古怪的是还能讲得出道道来。但细想之下,又一环扣一环,大有深意。耶律宏不住点头,心中叹服更甚。

    “报告!”李雪鳞捶击左胸敬礼,深吸一口气,用在场近万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将那个在脑海里酝酿过无数回的番号吼了出来,“帝国国防军第一军代表,军长李雪鳞,请求授予军旗!”

    “帝国国防军?”除了少数几位辽东军的高级军官,这个从未听说过的提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帝国?什么帝国?哪个帝国?”在场的近万人,至少给出了五种不同的答案。

    李雪鳞左前方的老兵捶胸还礼。他的右手齐肘而断,所做的动作看起来只是上臂往里尽力夹了夹,甚至有几分滑稽。但在这种场合,却显得十分自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可笑。他开口了,说的是铿锵有力的齐鲁方言:

    “帝国国防军第一军代表,军长李雪鳞。请回答——这面军旗代表了什么?”

    “报告!这面军旗是第一军的灵魂!代表了曾为之流血牺牲的所有军人,和准备为之流血牺牲的所有军人!”

    “请回答——这面军旗象征了什么?”

    “报告!这面军旗是第一军的化身!象征了过去、现在和将来所有为了胜利、荣誉、尊严,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而英勇奋战的军人!”

    “请回答——这面军旗的图案意义何在?”

    “报告!这面军旗是第一军的精神!黑麒麟逐日,是第一军不惧强敌、勇于进攻、傲视天下的真实写照!”

    “请回答——第一军是否准备好接受这面作为你们灵魂、精神和化身的军旗?”

    “报告!我们准备就绪!”

    “同意授旗!军长!”

    再次相互敬礼,佩戴三星中将军衔的李雪鳞略弯下腰,平伸出双手。四个护旗老兵向前一步,慢慢松开旗子的四角,让军旗铺在他手上。这面由粗布制成,二尺见方的旗帜就此完成了交接。

    李雪鳞将军旗挂上杆长枪,恰好一阵劲风吹过,“呼啦啦”一声响,以蓝天为背景,鲜红的底子上,一头正追逐着金色太阳的黑麒麟呼之欲出。

    “现在,我给第一军一个明确的目标。”李雪鳞高举军旗,带着几分布道者的狂热宣告,“两年之内,我要你们成为草原上的霸主。十年内,我要你们完全取代并超越苏合。二十年内,我要你们追逐太阳,将铁蹄踏到西方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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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商量一些实际的东西了。”回到作为指挥所的大帐篷,李雪鳞将高级军官、诸胡使团的首脑人物,还有一个胡芝杭叫到一起,围成圈子席地而坐。

    “首先,我需要确认一件事——你们可以提供多少士兵。注意,是完全归我指挥的士兵。”

    预料之中的冷场。

    “我们契丹人可以出九千士兵!”心算停当的耶律宏话一出口,便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那颜,你疯了!这是我们所有的家底!”耶律宏的叔叔,这次名义上带队的耶律敏惊慌之下居然透了底。将所有人都归入李雪鳞的指挥,便做不成两面讨好的生意,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这并不符合草原上长久盛行的投机理念。

    “哦,我说错了。”还没等耶律敏喘一口气,实质上的当家人又搁上一个筹码,“算上我的亲兵,我们可以出九千四百人。”

    十三世纪的草原上不可能有股份公司存在,像这样认购原始股的大好机会也就不是人人都能看得出。耶律宏被族中视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是没有道理。此时果断出手,不说契丹族日后在第一军里会占相当大的分量,光是他两度打破僵局,这个情就不由得李雪鳞不记在心上。

    仆固德润也是个精明的人物,一听耶律宏起了个头,眼珠一转,已有了对策,笑道:“我们吐谷浑这次只是来看看,一同出兵对付苏合只怕挺为难。不过嘛,我们受苏合欺压日久,百姓多有怨气。天可汗不妨派几个人到我国国境,说不定有些不安分的百姓会来投军。这些人不好好做营生,我们留着也头疼,天可汗能帮忙收了,吐谷浑感激不尽。数目嘛,不大好说,不过我想六、七千总是有的。”

    居然能想出这招!这不就是志愿军嘛!还没等李雪鳞惊叹这个一瞬间被红朝太祖灵魂附体的少年,得了救命稻草的诸胡纷纷附和,找的理由千奇百怪:

    “唉,说起来我们去年冬天受了雪灾,正愁人太多。大概会有三千人来投军吧。不知天可汗肯不肯收。”

    “我们族中这几年尽生男丁,眼看着有两千多人要打光棍,不如让他们到天可汗的军队中当差,您看可好?”

    “不瞒天可汗您说,我们族中的萨满卜出今年得减丁三千人,不然全族得遭殃。要不我们把这三千人从族中除名,就让他们到您这儿来吧。”

    几个口齿伶俐的先说了,那些晚了一步的只能搜肠刮肚编词:

    “那个,那个……天可汗,我们出发前,族中刚添了个女娃。”

    “嗯?然后呢?”

    “我们的可汗想把这女娃认作女儿,让她嫁给您。陪嫁便用两千人,行吗?”

    李雪鳞被雷得半天说不出话,打从心底里佩服这些比二十一世纪的保险推销员还专业的家伙:“……嫁给我就不必了。嫁妆我先预支,等我的将军们谁有了孩子再过去迎亲。”

    阿史那哲伦口拙,一直说不上话,急得跳脚。仆固德润察觉了,绕到身后,一把将他推到圈子当中。热闹的场面稍稍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目光齐刷刷其中在他身上。

    李雪鳞对这个拙于言辞的少年颇有好感,笑道:“突厥族的阿史那兄弟,你有什么话要说?”

    “啊?我……我……”要他立时三刻想出“陪嫁”这种高水平的理由实在强人所难。阿史那哲伦被众人注视着,脑子一空,话不由自主就从嘴里出来了:

    “我想和天可汗结拜为兄弟。”

    “什么?”

    “我想和天可汗结拜为兄弟。兄弟不分彼此,我有什么,哥哥取去便是。”

    纵使聪明如仆固德润也大大出乎意料,心中嘀咕:“这闷头闷脑的小子,居然说出了最厉害的话。难怪人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想得太多反而不妙。”

    “算上我!”耶律宏挣脱叔叔的钳制,冲上来和阿史那哲伦站在一起。

    见阿史那哲伦投来邀请的目光,仆固德润笑嘻嘻做个鬼脸,摇摇头。心中却是不断叫苦:

    “唉,唉,唉,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方才把关系撇清,现在叫我如何改口!算了,有得必有失,这也是常理。唔,既然他们都已经这么说了,便再帮一把罢!”

    拟定了措辞,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圈子里,看看四周,等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这才笑嘻嘻开口道:“适才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妥。想我们各国各部,好歹有些家底可供吃用。天可汗白手起家没多久,麾下又多是不事生产的军士,一下子来了这许多兵卒,我们倒是轻松了,天可汗这边岂不吃紧?”

    这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只听得刚才乱编理由的诸胡摸不着头脑,暗想,化兵为民的主意不是你小子提的?怎么现在又要反悔不成?

    仆固德润仍是那副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笑脸,继续说道:“在下不才,也觉得君子既然要成人之美,不妨做得漂亮点。我吐谷浑国小穷鄙,却也不是没担当的。待在下回国后,会给那些来投军的每人准备兵甲马匹,再带上干粮和牛羊,吃一个冬天没什么问题。既然天可汗帮我国收容心怀异志的百姓,我们总不能让天可汗白做好人还吃亏是不是?”

    连同李雪鳞的军官在内,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暗叫一声:好一个厉害的少年!

    仆固德润先是设了个套,待得大家都忙不迭地跟着钻了进去,一股脑收紧了送给李雪鳞。这个人情做得不但漂亮,还很及时。仅靠一个壶方,要维持原本万人规模的第一师已经十分吃力。扩军后其它还可缓一缓,吃饭问题若不解决,兵变只是旦夕之间。仆固德润轻轻巧巧两次出场,便把兵源和补给问题给解决了,由不得大家不刮目相看。

    “该死的吐谷浑小子,比狐狸还狡猾!”

    心里骂归骂,当务之急却是要再想套说辞出来,把话说圆了。

    “当然,当然。幸亏仆固兄弟提醒!我们怎么能让天可汗吃亏呢。兵甲战马那是肯定要准备的,还有六千头羊,都做成肉干让他们带过来。”

    “咦,你刚才不是说因为遭了雪灾,粮食不够吗?”

    “呃……粮食确实不够。不过,不过肉干不算粮食。对,肉干不算!我们那儿肉干都是给马吃的。”

    “给马吃肉干?”

    “给马吃肉干!吃了之后跑得飞快,比汗血马还壮!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哦……”

    话都说到这份上,怎么说都无所谓了。乱哄哄的一通表白后,总算确定下来三件事——各国各部出兵的人数、这些人将配备的武器和给养,还有阿史那哲伦和耶律宏要和天可汗李雪鳞结义。

    “那么,根据统计结果,新加入的兵员初步可确定为三万六千六百人,”李雪鳞拿过许福海递来的木板,瞄了眼,道,“下一个问题,就是这些人如何编成。我考虑了一个想法,如果大家没有异议就照此操作:新兵——无论他之前打过多少仗,在这儿都是新兵——编为两个师,番号为暂编第二师和暂编第三师。各级军官的正职由一师抽人担任,副职根据新兵之前的官阶和经验综合考评后择优任命。暂编二师、三师作为训练部队,短时间不直接参与战斗。训练期为六个月,从九月一日到次年的二月一日。训练期结束后全体都参与一次大规模演习,评估各单位战斗力。达标的,与一师的部队打散后重新编成,其余的继续练!总之,我的构想是以一师为主干,将训练合格的新兵混编成三个新的师。这样战斗力不至于相差太大,也避免了将小团体利益置于全军利益之上的老乡团出现。有什么问题?”

    在场的军官们对于李雪鳞一贯的强硬作风早已见怪不怪,那些使节却愣了好一会儿。古往今来,这种不留面子的做法只用在对待败军降卒上。大家是一片好心——至少自认为如此——来帮天可汗,怎么落得这种下场?要想反悔,却是在别人地头上,而且目睹了这支黑衣军团的兵威之盛,谁都明白当出头鸟绝没好结果。

    李雪鳞早就猜到了这些人的心思。他竖起一根手指,正色道:“注意,我的军队里不问出身、不分贵贱,只看重一样东西——身为军人的素质!什么意思?一个优秀的军人,应当忠诚、勇敢、顽强、机智,同时懂打仗、会打仗、能带兵。只要具备这些能力,无论他参军前是皇室贵胄还是乞儿,升迁的机会都一样,都能成为手握重兵,决战千里的将军。若是没有这些本事,血统再高贵,在我这儿连成为二等兵都不够格!我说得够明白吗?”

    鸦雀无声中,仆固德润突然开口道:“狼群!”

    “什么?”

    “天可汗,您的军队用的是狼群的法则。很有效。优胜劣汰,强者称雄。这样的军队没有老弱拖后腿,在战场上足够以一当十。”

    “不错,你说到了点子上。我没有那么多资源来养一支人浮于事的弱旅,因此我要求每一个士兵、每一个军官都必须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哪怕我用相当于普通军队两倍的物资武装他们,得到的是相当于普通军队十倍的战斗力。这就是我的军队,一个军就能横扫草原,一支以一当十的精兵。你把它比作狼群?”李雪鳞想了想,笑了,“很贴切。我就是黑狼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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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五日,这是第一军新兵报到的最后期限。此时的天气已经有了些寒风,再过半个多月肯定会飘下雪花。游牧民们都忙着宰杀牛羊为越冬做准备。被打伤了元气的苏合人尽管一直想找回面子,却也不愿在这个关键时节多生事端,更何况在一旅的游击战袭扰下,内部裂痕愈来愈明显的辽东晃豁坛部连防守都显得力不从心。燕山那伙人在与大夏的战争中损失惨重,更是不愿出头。

    “天赐良机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来自外界的压力小了很多,李雪鳞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刚荣升暂编第二师少将师长的黄杨和李雪鳞并肩而立,在高台上眺望远方缓缓而来的马队,仍用改不了的秀才口吻纠正道:“虽有天命相助,还需我等尽人事。如此形势也非凭空得来,多亏弟兄们一刀一枪拼杀,才有休养生息的机会。”

    “不错。胡先生,这一条可以多加宣传,让士兵们增加把握自己命运的意识。”

    “遵命。”胡芝杭犹犹豫豫地行了个捶胸礼。走样的动作引来一阵窃笑。

    有了第一军,李雪鳞抱着将它作为日后整个帝国国防军雏形的念头设立了不少部门。胡芝杭在威逼利诱外加适当的恐吓之下,也不得不换上黑色夹克军装,戴上两杠三星的红色文职上校肩章,出任新成立的军政部联络和文化两处处长。穿不惯的衣服、听不惯的称呼、看不惯的组织结构,状元及第的胡芝杭每天如坐针毡。所谓的联络处处长,无非就是负责和夏军以及草原各部的消息往来,还不算太为难。但文化处的活足足让他挠破了头皮。在没有完成汉语的扫盲和识字之前让来自二十多个部族,说着十几种语言的士兵相处融洽且对这支军队有基本的认同,难度之高可说前无古人。好在李雪鳞时不时会出点主意,虽然那些主意在胡芝杭看来不但粗俗胡闹还十分孩子气,效果却好得出奇。

    李雪鳞借鉴了红朝禁军的拿手好戏,曾淳淳教导说:“如果一时三刻教不会说话,可以让士兵编几台戏来演。就演打仗获胜,或者小兵如何一步步爬到将军的故事。他们听不懂词,总看得懂情节。只要有了兴趣,不但能认同我们的目标,还会主动学习汉语;有个盼头,为了晋升打仗训练都卖力,一举三得,多好!”

    他又借鉴了“同一个梦想”的奥运会,建议说:“还可以组织各个单位搞运动会,比叼羊、赛马、摔角、角力。人都是爱热闹的,一起玩过几回,管他胡人汉人,都混熟了。为了更刺激还可以弄些彩头。比如获胜的奖好马和我们用的铁甲。能在战场上保命的东西没人不喜欢。”

    胡芝杭带着抵触情绪布置下去,士兵们热烈的反响让他吓了一大跳。训练再苦再累,二十里负重强行军后玩摔角的大有人在。而且正如李雪鳞所说,有了共同的爱好,胡汉之间,以及诸胡之间的分别倒慢慢淡化了。若不是制式军装来不及做,还能从服饰上区分,粗粗看去整个营盘已经十分融洽。

    心里抵触归抵触,在讲究效率的国防军里胡芝杭一点都不敢怠慢李雪鳞的命令,何况这些命令确实行之有效。军长要求宣传自力更生,他这个在夏朝吏部还挂着名的辽州刺史就必须不折不扣给执行下去。

    “军长,来的人是……喏,望远镜给您,想不到这小子居然也来了。”

    李雪鳞结果韩世烈递来的单筒望远镜,朝着马队仔细看了看,惊愕更在山贼出身的暂编二师副师长之上。他放下镜筒,喃喃道:“居然是他?他怎么跟着来了?难道他知道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