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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移动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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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大吃一惊,才看清楚这彩衣姐姐跳进了他刚才捉到大鲤鱼的大水池子里了。少年赶紧地奔过去,叫着,彩衣姐姐,你干什么呀!

    水池里已经没有人影儿了,只有些水的波纹还在荡漾。少年紧接着也跳了下去,往水底下找去。

    水底下有深有浅的,除了石头还有些青水草长着,很难找到个人,少年寻了一圈,觉得那水都比先前冷了,可紧张了,浮起来又叫着,彩衣姐姐,你不要洗澡了,你受伤了,躲在水里不好!但是没听到回音,他又潜下去找。

    他很努力,而且是拼尽全力。他真的想把彩衣姐姐找出来,看得出他真是担心人家的。可是他怎么拼命也找不到人,过了一阵子,他就急得哭了,他说,我不是故意弄破你的脸的,你想不开,自杀了,也不关我的事……

    哭着哭着他又不甘心,再次钻到了水底下去。他又在水底下寻了一遍,才又上来哭,哭着说,你这个死姐姐,你这么笨,死了算了……

    他说得挺好的,擦把脸打算把这事忘了,可是他泪涟涟的脸怎么也擦不干净,朦朦胧胧的眼睛里被太阳光照出了一点彩色,又让他想着彩衣姐姐的样子,又哇哇地大哭起来了。

    这时候水面上都平静了,就有一阵风吹了过来,搅着轻波,把水边上的一些鱼叶草晃荡开了。在鱼叶草的背面,靠着岸沿的地方,忽然地露了一个大洞出来。

    少年蹲在岸边哭着,眼睛正对着这个方向,见了个正着。起先他还没反应,随后他就在那儿盯上了。

    他叫道,彩衣姐姐!直冲向那洞去。

    那洞口真大,下边有一半藏在水里,两侧还有一些被草挡着的,四周都是石头,里面也有石头。

    少年站在洞口,一弯腰就能进去,也正想进去,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子异味,热乎乎的犯晕。他差点被那味道冲趴下了,忙扶着石头才站住了,便在那洞口喊,彩衣姐姐,你出来吧,不要躲在里面了……

    喊了半天,他也没把彩衣姐姐喊出来。他才火气大了,叫道,彩衣姐姐,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抓你了!我抓到你就把你的衣服脱了,不让你做彩衣姐姐了!

    彩衣姐姐也没搭理他,满不在乎似的。少年可在乎了,怕她在里边出事了,便硬着头皮往里边闯。

    洞内的水倒是不深,起先是淹到了少年的腰部,再走几步,少年的腿也从水里面露出来了。洞顶上有些光线透射了下来,没让这里暗着。少年抬头一看,上面是布满了不少小洞的,洞边上还长满了黄花呢。花的香味飘下来,才驱走了不少的异味,不过这儿还是有点腥腥的感觉。

    接着往里走,这个洞是比两个人还要宽,比两个人还要高的。当然,也会比两个人还要长,甚至是比两千个人还要长,因为在这里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洞的前方还有个弯道,不知道通向了何处。

    少年加快了脚步,不顾一切地奔向那个弯道,急于找到他的彩衣姐姐。洞内的水没着他的小腿肚子,被他搅得稀里哗啦的,带着回响,比游水的声音还大。他像是把什么东西惊着了,突然间,四周围都震动了。

    少年的整个身体被一下子掀到了石壁之上,他趴在那儿觉得那石头都动了动。好不容易,他才又滑到了水里,站稳当了。再一看,他可呆了。他觉得这个洞都变样了,他都有点搞不清方向了,只见着洞内的石头都是一块连一块的摆着,排列的整整齐齐的。

    他只能顺着那些石头走向更宽阔的地方。仿佛是绕了一个圈,又绕了一个圈,他又回来了。他都不相信那些石头了,离着它们远点,再远点。可是那些石头仿佛是喜欢他了,要接近他了,向着他移动了。

    他惊得大叫,彩衣姐姐,彩衣姐姐!不好了,不得了了!那些石头都像是被他喊得一惊,才停了停,恢复了石头一样的僵硬。他才道,好了,好了!我看花眼了!只见那些石头又动了。

    这回他看仔细了,没有错,石头真的是在动呢!他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要叫好,还是要叫不好。

    石头仿佛都变成了木头,浮到了水面之上。这里的水又不多,不可能令石头浮起来的,就算是有很多很多的水,也是不可能令石头浮起来的。这一点道理,少年还是懂的,便让他觉得那些石头都不可理喻,硬是要浮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而且,在这里不是一块石头不讲理,而是每一块石头都不讲理。它们都不安份,它们都要动,似乎浮动、似乎游动、似乎移动……少年有一肚子的道理也认为跟它们是讲不清楚了。

    到了这个地步,少年只希望它们不要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但是它们偏偏还很麻,还很烦。有些石头都上来挨着少年了,在他的身上蹭了。少年简直受宠若惊,直往后退。才感觉到身后也有石头蹭着他了。

    它们都是一样的大小,跟个大锅盖似的大石头,向着一个方向在移了,前面的石头向左,后面的石头向右,带来了一股股的腥味,如同是在那大锅盖里煮开了大鱼一样。

    少年本来是想吃鱼的,他想吃烤鱼,还没吃着。没想到会跑到这洞里来,并且闻到了水煮鱼的味道,实在是太奇妙了。他也没有办法,就算是他不想吃那水煮鱼,也要闻那味道。

    他确实闻了一会儿,也闻出来了,那是水煮鱼还没有煮熟了的味道。要搁在平时,他就要揭开大锅盖看看,为什么煮了这么久,那鱼还没有煮熟。可是在这时候他没有这心思,他已经有点看出来了,那些移动着的大石头,起先是有点像大锅盖似的,但是自从带了一点腥味之后,那些大锅盖还是挺像是大鱼的鱼鳞片儿的。

    如果眼前移动着的一块一块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大石头都是鳞片儿,少年就不方便揭它们了。虽然揭开了它们,里面就有肉,少年也不打算吃了。他能确定那不会是鱼肉,极有可能是蛇肉,是一条巨蛇的肉。

    他看出来这是一条巨蛇了,他已经神奇地来到了一条巨蛇的大洞之中,并且让它围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他不打算吃蛇肉,不知道这蛇是不是打算吃他的肉。这实在是一个太令人烦恼的问题,少年不得不在这时候思考,如何才能跟这条蛇和睦相处,让大家都不要吃别人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