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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铁匠铺。
尽管已经入了秋,但铁匠铺内的温度,却依旧高得让人汗流浃背。
一个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打着赤膊,手握七八斤重的铁锤,在铁砧上敲击着一块已经被烧得通红的铁胚。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看起来至少是有着十几年经验的老铁匠了,一把铁锤在他的手中,丝毫看不出笨重,反倒是敲击在铁胚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好似尖锐的战鼓声,伴随着炸现的火花,格外有一番风采。
苏木来到铁匠铺门前,看着墙壁上悬挂着的刀剑,暗自点了点头。
这里的兵器放到外面都是上乘的武器了,和聂紫衣的绣春刀相比,也是不差分毫。
而这时,铁匠铺内,一个粗犷的汉子正准备将手掌中的长剑放到炉子中回火,刚一转身,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了门口的一道熟悉身影。
手上的动作一僵,随后挥手叫来了一个手艺还算不错的徒弟,让其拿着长剑回火,自己则是拿起了搭在肩头已经被汗水浸透的毛巾,在脸上擦了擦后,向着门口走去。
“苏神医!”
苏木这时候还在看着墙壁上的刀剑,想要找找有没有昨天血刀小祖使用的那一种,就听到了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去,下一秒就看到了一个粗犷的汉子,正笑着朝自己走来。
在脑海中稍微回忆了一下,很快,苏木就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正是之前来到自家医馆医治手臂的粗狂汉子。
“原来是你啊。”
苏木倒是有些意外,他本是找了家南城口碑最好的铁匠铺,可没想到竟然来到了他这里。
不过仔细看看,这旁边不远处就是南城兵马司的所在,倒是和这汉子说的位置没什么区别。
“嘿嘿,苏神医,您怎么到俺这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
这粗狂汉子还以为是有人上苏木的医馆来找麻烦,当即便要回铁匠铺叫上十几个弟兄。
见状,苏木无奈的笑了笑,将他拦了下来。
“不是,只是最近偶然得到了一本刀谱,心血来潮想要练练,所以就想着来打一把刀。”
“这样啊。”
汉子闻言,点了点头,闪过了一丝失望,但很快就再次提起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道:“想打什么刀您尽管提,俺这保证都能打出来。”
“嗯......模样大概是......”
似乎是觉得言语上很难形容,苏木从墙壁上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锁定了一把苗刀。
“和这把刀差不多,不过刀柄要短一些,刀身要更薄更软一些。”
“听起来像是阿瓦国的缅刀啊。”
听了苏木的描述,汉子搓了搓下巴,呢喃着说道。
“缅刀?”
“嗯,在大明的南部,有着一个名为阿瓦的小国,那里人使用的,便是一种又薄又轻的软刀。”
闻言,苏木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身旁的粗犷汉子,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对大明周遭的小国都如此了解。
这种东西,哪怕是江湖月报上都没有记载。
不过想到对方既然能在兵马司附近开铁匠铺,想来应该是有点官方背景,也就了然了。
“能打吗?”
苏木询问道。
这才是他此次前来的目标。
“没问题,您就擎好吧!”
这粗狂汉子自信笑了笑,论锻刀的手艺,他还是十分有自信的,毕竟他以前可是在军营里待过的,这手艺也是那时候学的,虽然好几年没动手了,但他自认为没差多少。
“嗯,既然如此,这是定金。”
说着,苏木从钱袋中拿了二十两出来递了过去,那汉子想要推脱,不愿收苏木的钱。
可几次三番下来,见苏木态度坚决,便也顺从了他的想法。
收了钱,准备用最好的手艺来报答苏木。
......
......
从铁匠铺离开后,苏木便回了医馆。
中午没什么病人,苏木便在柜台后面,修炼起了血刀经。
这一练就是半个多时辰。
直到一个穿着员外服,体态憨厚,但面上却满是淤青的中年男人惨叫着走了进来。
“诶呦,诶呦.......”
苏木闻声,从修炼的状态中退了出去,看了眼来人,瞬间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过去搀扶。
“钱叔,你这是又惹婶子生气了?”
一边上前搀扶,苏木还一边问道。
来人名叫钱福来,是万利当铺的掌柜,在苏木刚穿越来的时候,为了刷六库仙贼的熟练度,没少到他那去当东西。
钱掌柜看苏木年纪轻轻,也动了恻隐之心,每次都多付给他一些。
也因此,苏木一直都记得钱掌柜的恩情,对其多有尊敬。
“你钱叔是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吗?”钱掌柜捂着肿大的脸,吐字不清的说道:“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啊。”
“那是咋回事。”苏木有些疑惑,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声猜测道:“又藏私房钱了?”
“可可可,可不敢胡说啊......诶呦!”
钱掌柜闻言,眼角一抽,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痛呼一声。
苏木见状,手掌放在了钱掌柜的面前,“我还是给您先把伤治好吧。”
可还没等苏木施展红手,钱掌柜的胖手,却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咋了钱叔?”
“那个,小苏啊,你看你能不能单治内伤,让面儿上看起来......你懂我意思吧。”
钱掌柜说着,还朝苏木挤眉弄眼了起来。
不过他这满脸青的挤眉弄眼,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好在苏木也不是第一次给钱掌柜治病了,笑了笑,“不让婶子看出来,对吧,我懂!”
话音落下,苏木手上红气涌现,覆盖在了钱掌柜的脸上。
钱掌柜只觉得一阵清风拂面,疼痛一瞬间便化为了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舒适。
过了大概几个呼吸,苏木收回了手掌,转身拿过了一面镜子,递了过去,“钱叔你看看吧,如果看起来不够惨,我再改改。”
钱掌柜闻言,睁开了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妈呀一声,吓了一跳。
但手掌在脸上抹了抹,却没有丝毫痛感传来。
“够,够了,这样我娘子应该就不忍心打我了。”
钱掌柜满心欢喜的说道,也没有让苏木将自己的模样改得更惨,毕竟若是他娘子真的动了恻隐之心,真带他去看大夫。
他和苏木的关系,自家娘子也是知道的,到时候为了避嫌,多半不会来苏木的医馆。
若是去了其他医馆,让看出问题来,那可就糟了。
“嗯,既然如此,钱叔,现在你能说说了吧,婶子究竟为何对你下此毒手啊?我记得你上次藏了二十文私房钱,婶子也只是让你吃糠咽菜一个月吧。”
闻言,钱掌柜也叹了口气,道:
“还不是那张假银票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