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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回 夜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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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的匕首被这个面带微笑的女人轻松地拿去了,是的就像从桌上随手拿一个物件一般,林思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对方很厉害,林思很干脆地放弃挣扎,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让人很难把她和刚刚那个利落地拔刀要杀人的凶狠女子联想在一起。

    “算是吧,不过我不喜欢你。要不是有人要你活着,只是你把刀那一刻你就死了。”陈霖直言不讳,她对这个杀手女人的不喜全都表现在脸上,告诫她不要妄动后,一时无声。车继续上路,林思在脑海中过了无数遍这女人强悍如斯也不知是什么来路,而她口中的那个他又是谁,这个问题倒没让她苦恼太久,因为车子很快来到了洪桐路口,韩三已经接到消息候着多时了。

    路上的一些隐约猜测瞬间有了答案,果然是唐笑,这个神奇的男人。韩三其实还不知打倒自己的人是林思,不过见她穿得这身黑衣服甚是眼熟,不想林思下车第一句就是:“抱歉,不知道早些有没伤到你?”

    “啊!那……是你。”

    “好了,别废话了,帮忙扛人。”后备箱里是一个麻布袋子,里面装的自然是猫妖尸体。韩三轻易地让保安们相信这里面装的是冻上的野猪肉。

    “回头卤好了肉请哥几个吃哈。”打完招呼在总目睽睽之下韩三就扛着妖尸回了院子。

    “她怎么办?”对于林思就犯难了,陈霖却一推二净:“唐公子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这女人如何处置她没说,想来让你自己看着办吧。放心我不走,会在你们这住上一段时日。”

    “陈小姐说话怎么怪怪的。”韩三是认识陈霖的,他与陈利关系不错常见面,老陈以前还有心想撮合自己女儿给韩三认识。这次见面陈霖的古怪语气让他有些陌生,就像是另一个人在同他说话一般。他不知这时说话的雨霖铃,她的记忆与陈霖的记忆融合在一起,已经不分彼此,想用何种语气说话全凭她高兴,不过雨霖铃毕竟强势,所以也多以她为主。唯独面对唐笑的时候她才又会恢复成陈霖的身份,各种缘由连她也不知,也许就是因为唐笑才让她保有了一丝陈霖的存在意义。

    西渠边郊有个小村落叫落木,因为靠近山城又在偏僻山区缺乏有效监督管理,变成了类似三不管地带,这里黄赌毒齐聚,俨然成为光明社会里头不起眼的一小撮污点,想擦掉又嫌够不着费力,不擦掉又难看。

    眼看年关将近,西渠政府终于下定决心拔掉这颗毒瘤,这夜集合全市警力的缉拿清扫队伍浩浩荡荡向落木村前进。带队的是西渠市刑警大队的队长郑严明。是一个有着三十年边境缉毒经验的老警察了。

    这车队一路前进,他就一路疑心渐生,问住同行的副队长郭浩义,“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呀。”

    “怎么了老郑?”郭浩义与他共事多年,知道他从来不无的放矢,警察嗅觉灵敏,他说不对劲那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郑严明其实也说不上所以只是凭直觉道:“这一路

    上太过安静了。落木村经营多年暗岗暗哨无数,以往几次我们警车还没开进村里人都已经跑的跑,现场清理的清理,最终只能抓到小猫两三只。这次我们特意伪装成物流货车路过,怎么路上也不见有人?就连村里出来的车都没有?”

    郭浩义一听他说得是这个,笑道:“我说老郑你不会忘了吧,来之前局里特意请示领导请了特种部队的官兵前来帮忙。这些侦察兵出身的老兵估计全都把那些暗哨给拔了吧。”

    “这样呀,倒是我忘记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进村的事顺利的出乎郑严明想象,一路上一点阻拦都没有,哪怕特警都下了车列好队向村里开拔了,里头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狗吠声也全无,静得让人有些发毛。

    黑夜的小山村里只有几盏暗黄的灯在山中透着醒目,等特警靠近村落,大功率灯泡照进村落,在场的人都傻眼了。这哪是什么小山村,这简直就是一座鬼村。遍地的白色人骨,就像一个恐怖片现场。郑严明站在一具狗骨头前面,这下也知道为什么连狗叫声也没了。表情凝重的他一方面吩咐警员不要轻举妄动就留在外围封锁,一方面对郭浩义说道:“给局里打电话,让局长联系特事局吧。”

    “你是说……”郭浩义也是个明白人,见郑严明点头便不再废话,转身联系市局去了。

    “造孽呀!”看着一地白骨郑严明不免忧愁叹息。身旁的警员出声道:“队长不用替他们难过吧,这些人哪个不是罪犯,有些的少不得都要吃颗花生米,这下死光了,社会还少了祸害。”

    “都是人呐,就算是死也要由律法来审判。”没怪罪小警员的想法,郑严明想到自己年轻时何尝又不是这样的想法呢。

    西渠出事,山城特事局的陈明公却召开了紧急会议。

    “收到消息西渠那边出事了,由于在两城边界处,西渠的老王怀疑是我们这边流窜过去的邪物犯的事,希望我们能够帮忙,顺便提供线索。”

    山城和西渠两城不对付,但特事局间的关系十分融洽,该因西渠的王圭局长是陈明公的战友,两个人又是同一个首长提拔的,说是同一派系也不为过。所以王圭开口要人才那么直接,其实他也猜的没错,落木村的事还真就是那日从山城这边跑去的邪鬼干的。

    陈明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李承山和张老道,两人天没亮就启程前往西渠了。邪鬼刚破封印如果让它吞噬太多魂肉恢复阴气,那就后患无穷了。

    一无所知的唐笑此刻正在家里上演夜审女间谍的戏码。

    “林思?你的真名?”灯光下林思摆出娇柔小女人的神态,眼中含泪,让人尤怜。听见唐笑问话不答声,只是缓缓点头算是应承。她这副神态要是韩三见着肯定不忍心再审,只是可惜遇上唐笑这个没心没肺的活死人。这小子徘徊步伐冷不丁笑问道:“那艺名是什么?”

    说的是笑话,但林思知道他所指是什么,也干脆轻声回了句:“红离。”

    “红离,红离听着挺美,谁能想到是一个女杀手。不是女杀手女特务什么的嘴都很严实的吗?你怎么这么干脆,该不会骗我的吧。”唐笑此刻贱笑得像汉奸头子,就差打道光给他个特写了。林思撇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的表情全都白费了,便恢复正常平淡地说道:“对唐先生这样的奇人撒谎有用吗?”

    “你倒是清楚。”其实林思不配合唐笑也能让小鱼撬开她的嘴,“说起来我们应该在韩市就见过一面了吧,林小姐那两刀扎的我生疼,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林思眼神一凝马上就恢复正常,不过却逃不过故意试探她的唐笑双眼,“看来林小姐已经想起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

    唐笑摇摇头,笑道:“如果不是林小姐这身造型打扮如此奇特惹人眼熟,我一时还真想不到当初那个冷血杀手会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女。”

    “我也很好奇,你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我不可能看,你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其实她也是多此一问,几次接触下来,林思眼睛确定唐笑不是鬼魂了,只是这样就更令她好奇了,难道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知道太多可活不长久,你做杀手的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唐笑搬了张椅子凑到林思对面,冷声问道:“而且现在问话的是我,告诉我当日杀我那人是谁?”林思最多算是个在尸体上补刀的,所以唐笑对她的怨恨并不深,但那个暗杀林菲,却殃及自己的黑衣人他绝对不会放过,这可真真正正地是为自己报仇。

    林思自然不会为别人隐瞒,直接就把同伴卖了,“他叫黑三,是组织里的杀手,不过你要问我他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山城点被林家端掉后他就跟山城分部的负责人老狗一起消失了。”

    “组织?杀手组织?叫什么名字?”

    “组织分三部,人鬼神,我是人道,专职常人事物。如暗杀等。鬼道是特殊事物,就同你们的特事局一样,专门处理特异事件,至于神道我也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并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人道在各地都有分部,我只能算其中一个上了点品级的杀手……”唐笑问的没问的林思一股脑全说,“我已经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了。”

    没想到林思口中的组织如此庞大,感叹这个世界果然还有许多精彩的黑暗面的同时他也慢慢发愁,“我没死的事情你们组织知道?”

    林思摇摇头:“我没用告诉组织,只是自己好奇想先探查你一番,不过就是不知黑三有没见到你,他也应该会认出你的。”

    “你没说就好,那家伙当时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也许还以为当日我本就没死。”唐笑换个问题道:“跟你一起偷尸体那个老太婆是谁?”

    “我只知道她叫老寡,是组织里的三个长老之一,负责掌管鬼道。”末了她又咬牙切齿加了一句:“我迟早杀了她。”

    原来这女人还不知道那个老太婆已经被邪鬼啃成一堆白骨了,唐笑乐道:“那你就不用费心了,她已经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