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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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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这是根本没打中吗?”一位胆大的士兵幽幽的道。

    三秒后,哄堂大笑。神奇的是,你说士兵们笑的直不起腰来就算了,就连共同与小护卫保护城主一家的士兵也笑的前仰后合。

    小护卫却淡定的很,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冲着笑的停不下来的敌方士兵同情的摇了摇头。

    士兵们百笑之中,隐约接到护卫的暗示,笑着看向自己的衣物……

    准确的说,是散落一地的衣物。

    在场前排士兵们的衣物早在他们大笑时,悄然滑落到只剩一件四角裤和,或者只剩半件上衣和…四角裤。

    敌兵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小护卫嚣张狷狂的大笑。

    公然挑衅

    公然调戏

    公然蔑视

    这一切都让本来处在优势,心高气傲的士兵们涨红了脸,愤怒冲昏了他们的脑袋,他们野兽般吼着,再次冲向护卫。连带那只大蜈蚣也挥起触角,向护卫发狂。

    一边,毘沙门天刚解决了几只妖怪,就感觉到一股更强的妖气拔地而起,跃上一只大鸟的背,她转而飞向妖气的源头,眉头紧皱。其实在两天前,她一直用来斩杀妖怪的神器收了重伤,至少要休息一个月才能再投入战斗。所以现在,她手上根本没有可以一击致命的神器,只能依靠短剑和匕首斩妖。再加上最近战火纷飞,妖怪也强大了不少,她现在只能维持勉强斩妖。

    但是在战争中死去的人类,大部分都无法安然归去,于是,行尸走肉般游荡在天地间。毘沙门此行不仅是为了斩妖,还想看看能不能救一些徘徊迷茫的人类,顺便补充一下战力。

    现在,她已经找到那个强大妖气的源头。

    她有点吃惊,这样巨大、攻击性极强的蜈蚣妖怪,居然只因面前大约一百个士兵的邪念形成!不过,当她看到士兵们被一个小个子用精湛凝炼的刀法戏耍,当她听到自己的神器开始骚动,甚至有女孩子开始尖叫,再看看那个笑的猖狂的人类,她挑了挑眉。虽然不太明白自家神器们为什么会如此骚动,但对眼前刀法一流的人类小鬼,她倒是有几分兴趣。

    此岸的人普通来说会把彼岸的人当作背景,不会注意到。反之,也一样。但也有另外,比如:此岸的人和妖怪靠的太近。

    神不能影响现世,那妖怪几乎就是贴在士兵的上方,如果她现在冲上去,难免会殃及此岸的人。暂停了攻击,毘沙门准备先在远处静观其变。

    保护城主的士兵们迅速收起笑容,举起手中的矛和盾,小护卫的脸色也骤然变得严肃,银色的眸子锐利似鹰,冷若寒霜,仿佛刚才戏弄敌兵的流氓另有其人,而现在站在此地保护主公的,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武士。

    快速确定前排敌人的方位后,她脚步挪移,冲进人群中…

    鲜血在衣衫上开出妖艳的花,沾染了泛着寒光的刀,飞溅于空,又被下一刀斩碎。这一刻,她化身为死神,一语不发,只是冷眼挥舞收割生命的镰刀,所到之处,不留一丝“温度”。

    这场追杀,不论开始结束,猎人从来都只是她。

    将刀捅进最后一个敌兵的心脏,她拂去刀身的猩红,收刀。

    与她一起的其它护卫还剩下大半,十几个人样子。百名敌军,全军覆灭。

    那是“秋雨”一族世代相传的上乘刀法,是这次敌军进攻的主要目的之一。本来只有嫡系才能继承的顶尖刀法,随着一族的落没,阴差阳错被她一个流浪的孩子习得,用来贴身保护主公及其家眷。

    “已经结束了吗?”轿子里探出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单凭那“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便知,这位就是城主的夫人。

    小护卫一时没想到夫人会出来,慌张的挡住女人的视线,不自然的用仅剩的干净衣袖抹了抹脸上的血迹,这才恭恭敬敬的拱手道:“都解决了,夫人和主公快快赶路吧”

    没想到女人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爱怜的抚摸起小护卫的头,“寒月,在我面前不必拘谨,我是你的母上,是你的亲人,知道吗?”

    小护卫微微红了脸,深深的望着她,望着这个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赐给她新的名字和新的家,让她变得强大起来的女人。

    她默默的发誓,倘若度过此劫,她一定要变得更强,帮主公打下城池土地,让“母上”过上安稳日子。

    倘若,过不了此劫

    死的也绝不会是……

    小护卫刚解决战斗,毘沙门天便拿起短刀,从那妖怪的头顶劈下,没了能量来源,它气急败坏的冲向挡在面前的碍眼女人,正好撞上刀口

    却只在它头上划出浅浅一道。

    “对不起!”化为毘沙门手里短刀的神器,惶恐的道歉。

    毘沙门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个妖怪的力量非同小可,一次无法斩杀,并不超乎她预料。轻轻说了声“集中精力”后,再一次举刀……

    “你们以为自己跑的了吗!”粗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正在驾车的小护卫,瞳孔猛地缩小。

    担心什么来什么!

    咬紧牙关,她快速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顺手抓住身边的侍卫,拎上马车。“你来驾驶,我断后!”

    没等侍卫再说什么,她直接跳下马车,摆出战斗的姿势,面对后方追来的乌秧秧的士兵毫无俱意,眼神决绝。

    大不了一死而已!

    然而,她的身后却传来了夫人焦急的喊声“寒月!你要干什么,快跑啊!”

    小护卫的手颤抖着,握紧,又松开。她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那个女人的呼唤。对她来说,那是救赎…也是罪恶。

    她不怕死,却怕再也见不到她。她的呼喊会让潜伏在她内心深处的自私疯狂滋长,会让她宁愿舍弃所有人,只为带她逃走。她很清楚,只要将夫人拉上马,隔断马与车中间的绳子,把城主的马车当垫背,以她的身手安全带一个人走不是问题。

    但是这样做……

    她会恨我吧,或者……像她这么善良的女人

    会为此悔恨一生

    这是她作为她的贴身护卫,又或者说,养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于是,她头也不回的大吼:“带夫人和主公走!谁敢跑回来我杀了谁!”

    身后还断断续续的传来夫人的哭喊声,好在是越来越远。

    剩下的就简单了。她长舒一口气,坦然面对……好吧,她承认她没有张开双臂迎接死亡的气魄,她虽然是个占满血腥的武士,却也是惜命之人,正如杀手也会忌讳“死”这个字一样。再说人必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就算结局都是死,你负隅顽抗,说不定还能在以后入个野史什么的。

    她集中精力,手起刀落,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中杀红了眼,直到体力不支,被几个卑鄙之徒从死角偷袭,视线开始迷糊……失去意识前,望向夫人逃走方向,小护卫的眼中流露出压抑已久的无限眷恋和悲伤,它们化为泪水,悄然滑落。

    她并不一开始就为孤儿,她原来也是将军家的千金,只不过后来父亲投降了敌军,家道中落,母亲是富人家出身,出了这事,她的家人为其另谋了出路,抱走了年幼的弟弟,丢掉了她这个拖油瓶。当时,她刚满八岁。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和普通大小姐完全不同,天生似男孩般顽皮好斗,叛逆张狂,母亲不喜,父亲却经常教她武功和刀术,有一次,甚至将她化成男孩,带去军营玩耍。

    后来,在她六岁时,母亲生下男孩,便索性不管她了,连一向和蔼的父亲也变得有些陌生。

    说实在的,在母亲送走她时,她没有一句哭闹,反而是在考虑自己往后的生活,唯一的反常就是觉得心口堵得慌,不过,她认为那是因为觉得母亲背叛了父亲的缘故。

    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母爱,是从被夫人收养开始。第一次,被人拥在怀里入眠;第一次,摔破了腿会被“大惊小怪”的照顾一番;第一次在自己不愿吃饭时被拉过来一口一口的喂,尽管当时她已经八岁了;第一次因为练武进步大,而享有满满一桌亲手做的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第一次被鼓励做自己喜欢的事……该死,我好像有点舍不得去超生了。

    夕阳明明辣么美,我却要死了。有没有人想问我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

    。。。。。。

    好吧,我就知道没有。

    啊啊~真想再拉一次你的手啊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