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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事实就是这样。”肖向民叹了口气,“我只不过因为工作上意见跟他不同而已,他竟然就要对我下杀手。这种人,你说可怕不可怕?”
“太毒太阴险了。”郑文明也惊叹了起来,“肖县,你真厉害,怎么查出来的?”
肖县民摇了下头说:“不是我厉害,是有人暗中帮我。”
肖向民就把照片的事跟郑文明和刘琦说了。
“那你知道暗中帮你的人是谁吗?”刘琦问,“这太神奇了。”
“我猜可能是我的一个战友。但不敢肯定。因为退伍后,我们就都没联系了。我听说我退伍后,他进了一个国家级的特种部队,但问了几个战友,都不敢肯定。所以,我也不敢肯定就是他在暗中帮我。而且,也没有理由他会突然出现在清江县啊。”
郑文明和刘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刘琦又说:“也许是得道者多助吧。说不定不是你的战友,而是国家的安全人员在暗中帮你。”
肖向民笑了一下,没有接刘琦的话,扭过头问郑文明:“文明,你看在前边那个地方把你放下来怎么样?”
郑文明把头探到窗外看了看说:“行。不过,你们放下我后,马上就开走。一个小时后到村子后面的路口接我。这样更保险一点。”
“行,那就这样定了。”肖向民说着,加快了速度,开到说好的地方,让郑文明下了车,立即又把车开着朝外驶去。
一个小时后,肖向民和刘琦在外面兜了一个圈子,把车开到了桃园村后面的路口,郑文明已经和一个村民等在那里。
肖向民把车一停,郑文明也不说话,拉开车门就让那农民上车,然后自己也跟着上车。
肖向民等他们一关好车门,立即把车开得飞快地走县道上去了。
“肖县,这是我在桃园村教的农技员李大为,技术在整个苗角镇是一流的。他听说我们要到牛牤村去,就热情地要帮我们带路。”车开出了一段路,郑文明才介绍说。
肖向民只是点点头,也没说话,继续快速朝县道驶去。
李大为就指着前面的路说:“出了县道,往右拐,再走十公里左右往左拐。牛牤村连牛车路都没有,就一条人走的路,村子又在半山腰。所以车到山脚下就开不上去了,还得走路,估计到那里时,天已经黑了。本来要不急,可以在我家住一宿,明天再过来。但郑老师说事情比较急,只好摸黑上去。”
肖向民没有说话,按李大为说的,出了县道就往右拐,开了十公里左右,看到路口又往左拐,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李大为说:“就是这里。车只能停这里了,大家要下车走路。”
肖向民把车开路边隐蔽的地方停好,几个人下了车就往山上走。
路上,李大为见他们走得急,就问到底是什么急事。肖向民也就不隐瞒他了,把情况如实告诉了李大为。李大为听了也很气愤,说他也听说过这事。觉得郭县长简直就是上禽兽,一定肖向民他们救出女孩。
也幸亏有李大为帮忙。因为李大为是农技员,帮过附近村里很多农民种庄稼,牛牤村也去过很多次。所以,牛牤村的农民基本上都认识他。
李大为到了牛牤村随便敲开一户人家一问,就知道今天有人带了十几个人,其中有四五个女孩被关在什么地方了。还说带那些人来的人对村民说是这些人是什么对改革不满,有暴力倾向,所以带他们到牛牤村改造几天,让村民们不要到处乱讲乱议论。
肖向民、刘琦和郑文明听着,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他们没时间生气,在李大为的帮助下,牛牤村的村民很快把他们带到关押戚天来等人的地方。
肖向民和刘琦横下心一定要带走被关押的人,出手将四个在那里打牌看守的人给打晕了,然后将戚天来等人都放了出来,连夜就带他们下山。李大为又从山下的一个村子里借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出来,把十几个人一起连夜送出了苗角镇。
肖向民、刘琦、郑文明担心把那么多人弄到清江县里会惊动郭达中。肖向民更是想到,他们救走了受害人,那些看守醒过来后一定会马上向镇里报告,镇里肯定也会立即向郭达中报告。以郭达中的个性,那是一定要找出那些人。甚至还有可能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来。
肖向民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好的地方可以安置那些受害人,后来就想到了自己和姚蕊约会的守望园。觉得那里最安全,也最隐秘了。只是担心姚蕊知道自己为了工作,竟然把他们的私人空间都给用上了,会不高兴,但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用了。肖向民只好顾不了那么多,让刘琦在附近租了辆中巴,把十几个人拉到守望园去。又让刘琦和郑文明化妆到街上去买了足以吃上一个星期的大米和一些换洗的衣服,以及日常的一应用品回来。那里本来就有一口大锅,戚天来他们又都会自己做饭做菜,也就没什么好愁的了。
肖向民担心被人发现他在市里出现,让郭达中知道,会联想到他可能会把人弄到龙安市来。也就不敢去跟去市政府找姚蕊,只把刘琦和郑文明留下来照顾那些人。他自己开着车悄悄赶回了清江县。
肖向民没有先到办公室,而是先到农改局,跟林爱琴、郭光辉和李道说明刘琦和郑文明因为农改在事要在乡下再呆一阵子才回来,让他们做好自己的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直接问他。
李道却告诉肖向民说:“公安局局长刘海从今天上午就开始一直找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听他的口气,似乎很着急。”
肖向民说声知道,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到了办公室,他立即给刘海挂了电话。
“老领导,听说你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肖向民问。
“哎呀,肖县,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都急死了。”刘海看来确实很着急的样子。
“什么事啊,火急火燎的样子?”
“今天一大早,郭县长就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苗角镇下芹村、属相村等几个村一共有十几个村民突然失踪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打电话让苗角镇派出所立即派人进行调查。派出所刚才回话说,查问了附近的村民,说这两天有一辆吉普车在那几个村里出现,有可能是被贩卖人口的人拐走了。”刘海急得一头汗地说,“这些人也太嚣张了,公然开车到村里拐人。我当了公安局长二十几年了,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贩子。不过,苗角镇派出所的人还说,有人看到那吉普车,好像就是你用的那一台。我就赶紧找你,没想到你还真没在县里。”
“怎么,怀疑起我去当人贩子了?”肖向民开玩笑说。
“不,我哪敢啊。”刘海尴尬地笑了一下。
“那我告诉你,那些人真是我带走的,你信吗?”
“啊——”
肖向民听到刘海那边咣当响了一声,估计不是电话掉桌上,就是刘海自己摔地板上了。忍不往就哈哈大笑了出来。
过了一阵,刘海的声音才又传过来:“肖县,这玩笑可开不得。”
“没跟你开玩笑,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但不能对任何人说这件事,明白吗?”
“听你口气,好像很严重?”
“是非常严重。你马上到我办公室,不,到宾馆我的宿舍去。我在那里等你。”肖向民说完挂了电话。然后把抽屉里的照片全抓出来放到包里,匆匆下楼开了车,便赶往宾馆。
在往宾馆的路上,肖向民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回要跟郭达中面对面来一场针锋相对的斗争了。他肖向民再也不会对郭达中这种衣冠禽兽的人做出让步和妥协,他要再次发飚,像扳倒李明基、巩万谷和林双福那样,撕下郭达开的画皮,把郭达中打回原形,让他彻底露出那张丑恶的嘴脸。
肖向民到宾馆时,刘海也刚好赶到。俩人一起走进肖向民在宾馆里的临时宿舍。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进房间,刘海就着急地问道。
肖向民把照片拿了出来说:“你上回不是一直想知道想谋杀我的是谁啊?就是他。”
“郭县…….”刘海拿着肖向民递给他的照片,嘴巴张得老大。
“对,就是他。”肖向民说着,又把这几天到苗角镇的事跟刘海说了一遍,“老领导,我真没想到啊,这个郭达开就是个畜牲。”
刘海低着头想了好一阵说:“这事真的棘手,我们县里已经弄下去那么多个一二把手,这郭达中要是再被掀了,以后老百姓还有谁相信上面派下来的领导啊?”
“我上次知道是郭达中想谋杀我,之所以不想让你知道,也不想动他,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而且也觉得可能是郭达中一时后悔。可没想到,他的为人这么龌龊。你说这种到乡镇下面去,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寻花问柳的人,要是让他继续披着人皮为害下去,那是不是肯让清江县的百姓寒心?”
“那你想怎么做?”
“郑秀红马上也过来了。我看我们要分头行动,而且要马上行动。”肖向民坚决地说。
“郭达中是县长,又临时负责市委的工作。想要动他,得先报市里才行啊。”刘海有些为难。
“这个我知道。但现在还不能和市里报告。我们得先找到有力的证据。”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肖同民赶紧过去把门打开。来的正是郑秀红。
“向民,情况怎么样?”郑秀红一进门就焦急地问,“我听说那些受害的孩子和家人一夜间都突然失踪了。你到村里没有跟他们见上面吗?”
“他们都很安全。”肖向民又把自己同刘琦、郑文明下乡的事跟郑秀红说了一遍,同时也把之前想谋杀自己的就是郭达中的真相跟郑秀红也说,然后接着说,“我看你要派人介入这件事了。这案子太大了。”
“那我马上报市纪委。”郑秀红说着就要去打电话。
“先别报。”肖向民拦住郑秀红,“刚才刘海也跟你一个意思。但我觉得这事一定要收集到更有力的证据才行。”
“我们县纪委没权力对上级领导进行调查啊?”郑秀红为难地说。
刘海在边上也插上话说:“我刚才也跟肖县这样说了。可肖县还是不让报。这样,我们工作起来是很困难的。”
“我知道很困难。但这是特殊情况。秀红,你看,我拿到了戚天来父女还有另一名受害者郭素梅的供述签名。”肖向民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纸。
郑秀红接过去看了一遍,愤怒地用力一拍桌子说:“郭达中真是太过份了。”
刘海也接过去看了,布满风霜的脸上,闪烁着愤怒的火花说:“行,肖县。上面要是责怪起来。我们一起来顶吧。郭达中这个禽兽要是不除,清江县的天就会被涂黑了。”
“谢谢你们的支持。这样,秀红你马上带人到苗角镇去找那里的镇干部谈话,最好能取得镇干部的指证。刘海,你再和程明列联系一下,是不是抓紧查查上次半路袭击我的那伙人,尽快将他们抓捕归案。实在不行,就让程明列先把金鹏带市局去控制起来审问。你们看这样做怎么样?”
“好,我马上去安排。”
“我也去。”
郑秀红和刘海俩人说完,立即和肖向民告辞,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
肖向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踱了一阵,觉得自己必须马上去找郭达中,是应该与他当面开战的时候了。他相信郭达中也得到了他到苗角镇去调查的事了,如果自己再逼一把,郭达中一定会狗急跳墙。事情一闹大,那时候,市里要想保他恐怕也保不了了。
肖向民想着,把那些照片和戚天来他们的供述收了起来,本想带在身上。一想到郭达中因为工作上的意见不合,就敢动手杀人,就多了个心。找了几个塑料袋,将那些材料封严实了,藏到抽水马桶后面的水箱里。这才出门去找郭达中。
肖向民走到郭达中办公室门外,就听到里面传出郭达中骂人的声音:“你们这些饭桶,人怎么会被抢走呢?马上去查,必须在今天晚上之前找到他们。否则,你们镇长书记都别给我当了。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净惹我烦。”
肖向民冷笑了一下,就朝里面走进去。他正奇怪为什么不见郭达中的秘书解玉清,抬头却看到解玉清闪身躲在门外,正侧耳偷听着里面郭达中打电话。
这个狗腿子,平日里看着那么尽忠主人,背地里却对主人干些偷偷摸摸的事。这种最可恶了。
肖向民有意捉弄一下解玉清,便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走到解玉清身边,突然在他的肩膀上猛拍了一下说:“狄秘书,你这是在干什么?”
解玉清吓得跳了起来,差点喊出声来。回头见是肖向民,立即堆起一脸的笑,把肖向民拉到一边说:“你找郭县长啊,他正在打电话。你一会儿再进去吧。”
“他跟谁打电话?”肖向民故意问。
“这……”
“你要不说,我进去就告诉他,你刚才躲在门后偷听他打电话的事。”
解玉清吓得脸刷地白了,连连朝肖向民摆着手说:“肖县千万手下留情,别砸我的碗饭。”
肖向民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解玉清更慌了,看了看办公室里面,把肖向民又拉远一些,这才说:“我也是看郭县长发那么大的火才想听听出了什么事。郭县长好像是跟苗角镇的领导打的电话,似乎是因为什么人今天跑了找不到的缘故,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郭县长是不是在苗角镇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么害怕那些跑掉的人?”肖向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还朝解玉清眨了眨眼。
肖向民很清楚,郭达中在苗角镇寻花问柳,解玉清作为他的秘书不可能不知道。
“肖县你说笑话,郭县长怎么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肯定是因为工作上的事生气了。苗角镇的那些领导干部啊,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懒散。郭县长早就对他们看不惯了。”解玉清讪笑着说,“肖县找郭县长有事?我现在就进去通报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这……”
肖向民拍了拍解玉清的肩膀说:“放心,刚才的事我不会说出来的。不过,你这么聪明,也要认清形势,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肖向民说着,迈步走进了郭达中办公室。解玉清还在愣愣地回味着肖向民的话,都忘了赶上前,先进去跟郭达中报告。
郭达中刚挂完电话,正在那里生闷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