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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喜欢燕子,所以不想接她的电话。恰恰相反,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能走进我的心里了。
但是看看父母和喆玺,我才回来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事发生,说不定我哪天一个不小心也就栽在小鬼手里了,让我如何忽略这些东西去接受她?
我不够好,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燕子跟我在一起也不是为了整日提心吊胆。
“喂。”我狠狠吸一口气,接起电话,瞪一眼在一边窃笑的喆玺。
“我的小明逸,过年好啊!”电话里燕子欢乐的声音让我嘴角不自觉的也挂起了微笑,压在心底的多少瞬间突然全部涌了上来。她总是习惯先一步拜年,因为到了初一拜年的信息和电话太多,她不想添乱。
“别闹,你也过年好。”我有些无奈,父母和喆玺都在旁边,这样肆无忌惮的叫小明逸不好吧,我都多大人了,可当不起小这个称号。
“怎么,害羞了?我不主动联系你,你永远想不起来给我打电话,就应该惩罚你一下。我的小明逸。”我很不适应跟她通电话,因为电话里她所表现出来的跟平常生活中完全不同,如果当面,她绝对只会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明逸,新年快乐,打死也说不出那个小字,更何况小字前面还有两个字。
我不知道怎么调节这个该死的手机的音量,喆玺跑到电视前面,对着父母指着自己的嘴,“看我口型,odeiaomingyi!”逗的父母哈哈大笑,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将手机塞到喆玺嘴里。
“这不是忙嘛,你也知道我的习惯,没事从来不打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刚才还想着因为我经常以身涉险,应该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但是不自觉的又说出了这句话。罢了,过年总要给人一个好心情。
“噢~~~~~~~~我哥想嫂子了!”喆玺拉出长长的音调,故意对着手机大喊。
“别说话,打扰他们。”母亲把抱枕扔到喆玺身上,她和老爹正襟危坐,高高的立起耳朵,电视什么时候变成静音了?
“小明逸想我了,我当然尽早回去啊。你每年都是来去匆匆,只能在一起两三天,我就跟那军嫂似的,好可怜啊。”我是真的吃不消她这样说话的方式还有那种幽怨的语气,眼睁睁看着手臂上的汗毛立了起来,满身鸡皮疙瘩。
“我哥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喆玺冲着电话大喊,他的耳朵也有点太尖了吧。
“喆玺你小子想挨揍了,敢偷听我和你哥打情骂俏!”
“他真不走了!”
我没开免提啊,这怎么听的句句不落。
电话那边突然沉默了,拿开耳边看一眼屏幕,还在通话中,没有断线。
“喂?”我尝试一下,过年通话高峰,有一些状况也是正常。
“喂?”看来需要挂了重新拨号。
“你真不走了?”这个音调才是正常的她。
“嗯,不走了。”
“好,好,把电话给叔叔阿姨,光跟你说话了,还没给他们拜年呢。”
我把手机递给父母,他们熟练的掏出一副耳机插上,两个耳塞一人一个耳朵,这演练过好几遍了吧。
“喂,燕子啊。”“嗯,真不走了。”“孩子,别哭,别哭。”“你好好在家多呆些日子,陪陪父母,替我们拜年啊。”“乖,不哭了。”
本来笑颜如花的喆玺沉默了下来,“他是锋利的宝剑,我就是那宝剑的剑鞘,对敌时放任他去纵横疆场,静静的看他驰骋无敌,闲暇时由我来保护他,将他裹在心里倾听静诉;他要当照亮黑夜的烈焰,任雨打土掩,坚持明亮,我就是那成群的飞蛾,哪怕用生命也要扑进去,给他增添哪怕一丁点燃料。今天总会变成昨天,明天也会成为从前,但我会一直在他身边,把互相陪伴的时刻变成永远。”喆玺静静的诉说,胸膛起伏,“哥,如果有一个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不论男女,我都会像小狗一样永远缠着他。”
我何尝不是心潮澎湃,全身颤抖红了眼眶,如果燕子此时就在眼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走上去,将她抱起来,用尽所有的生命也不放开。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做。”燕子来到我家乡工作的第一年,我这样问他。
“讨厌一个人有无数种理由,而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里,你也不用劝我,说什么大好年华应该去外面多见见世面,有更好的发展。该想的都想好了,你的家在这里,那么我就要在这里。”燕子搂住我的脖子,在我的侧脸留下唇印,我慌慌张张害怕被别人看到,摔了一跤。
“今年,充满了希望,我们干杯!”父亲看气氛有些沉默,举起了酒杯。
我对智能手机的整体认识是从燕子的调教开始的。学会了怎么下载东西,使用社交软件,从这以后她每天都要发一些信息来调戏我。对于私密性不怎么在意的我,手机经常流落到喆玺手里,于是每天茶余饭后父母总是一边笑骂喆玺不要老看我手机,一边听的津津有味。
日子从来都不懂什么叫做等待,做早课的我被鞭炮声吓了一跳,恍然,今天是初五了,也叫作破五,赶五穷。过了这一天,一切就要慢慢恢复到除夕以前的状态,又是一遍大扫除,因为从除夕开始不收拾家更不动针线,全部都积攒到这一天。
我担心的并非是让人叫苦不迭的大扫除,而是年过完了,会发生什么?我开始关注新闻、报纸。
所幸是我杞人忧天,至少到了大年初七也没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情。所谓的拉魂面就在这一天吃。人有三魂七魄,游子们年前赶回家,年三十的时候魂出去游荡,初七晚上魂归本宅,所以一定要过了这一天才能远走他方,否则岂不是魂不附体。特别是初七这天,不出远门,不走亲串友,只在家团聚,吃下长长的面条。而且晚上不能响炮,会惊吓到魂魄。
平常我和师傅都是过了这天出发。
母亲的拉魂面十分有特点。她受到了拉面的启发,依葫芦画瓢,没有蓬灰等一些材料只好省去,所以面条出锅的时候简直有小手指那么粗,吃下去就好像在胃里一根根的站着,消化不好的肯定会闹肚子。
母亲当然知道这面条是什么样,所以每次也就意思一下,大家吃几根就好,主要是吃肉、吃菜。
晚饭完毕,母亲拎着一个旅行箱出来。
“你们要去旅游?”我好奇询问,出去逛逛散散心挺好。
“我们旅什么游,这是你的。”母亲把箱子扔到我的脚下,“今天再住一夜,你明天就卷铺盖走人,去你的房子住去。”
“什么情况,还有赶着自己儿子走的。爸,赶紧管管你媳妇。”
“你不走也行,我们老两口走,就去喆玺那住着吧。”父亲怎么可能违背自己媳妇的意愿。
“我那边的房子不是空着呢。”他们这样也太区别对待了。
“那是你的婚房,我们不住。”母亲倔强。
“哥,大家都是在给你留私人空间呢,燕子姐快回来了。”喆玺插嘴。
百般苦求,最后决定,正月十五之前我必须滚蛋。(未完待续)